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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穿越成侯门夫人但一心想跑路 > 第174章 断事

第174章 断事

这边“如假包换”的林师傅咬紧了牙。隗扶光所说隐隐像是威胁,好死不死,还真能威胁到他。万一他真的被抓,那查出他是青县县令的儿子简直易如反掌。他自己可以不要脸面,但出门在外,总不能不要娘亲的脸面。

隗扶光把林初七的神情收在眼底,适时出声道:“林师傅,白师傅,那我这就给你们派马车?”

“不必了,我们有车,也有车夫。”林初七面无表情道,“不劳隗大人费心了。”

他只好妥协了。

隗扶光点点头,对此情此景非常满意。

一个时辰后,隗扶光在城墙上远远看着一辆马车驾上官道,踏尘而去。她终于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别的工匠都没什么话,让干什么干什么,偏小娃娃话多,怎么着,仗着长姐是景王的相好,借着景王的光横惯了?唉……不过景王的功绩,就算有两个不懂事的亲戚捣乱,也足够名留青史了吧,我要名留青史得等到什么时候……”

衣衫邋遢的省事郎一边嘟囔着,一边走下城墙,风中隐隐还有她的声音:“最后的工匠安排完,是时候回去咯……”

白芷骑着困马跑到石岭,已经是第二天。她火急火燎地先奔城墙而去,却被守城军拦住,告知百姓不可擅上城墙。

巨山一般的城墙脚下,白芷真情实意地感叹道:“这玩意还用加固?”

一旁的军士闻言噗嗤一声,白芷顺水推舟地凑上去搭话:“这位军大哥,劳烦问下,从汖州青县来的白萤工匠如今在上面做活吗?”

军士顿时绷起脸摆摆手:“百姓不可过问军情。”

白芷:“……”

白芷:“那便向您打听一下,省事郎隗扶光大人的府第在哪?”

这倒没什么好保密的,军士指了明路,白芷一路奔过去,却被府上的洒扫下人告知——主家已于昨日离府,至于前去哪里、要做什么,一概不知,就更没听说过什么从汖州来的白萤工匠了。

跑完省事郎府再跑县令府衙,这边白芷人微言轻,单单找人而已没有冤狱可讼,门口的捕快压根都没让她进大门,只给了白芷一张草纸一枝毛笔,让她写下所找之人的姓名籍贯,再走另一个小门去找里面的丹青师傅画像,画完便可张贴。

压根驴唇不对马嘴。白芷眼角一抖,把纸笔全甩了回去。

从县令府衙出来,白芷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心烦意乱地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树根上。

这俩孩子到底在哪?难不成压根就没来石岭,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岂不是又成大海捞针了?

呼……放宽心,放宽心,程茂还跟着呢,总不至于担心他俩的小命。

正垂头沉思时,眼前伸来一根脏兮兮的泥黑枯瘦手指:“一文断事。”

白芷抬头看去,泥黑手指的主人从指尖到手腕再到衣衫都脏得一脉相承,整张脸颊被蓬乱细碎的头发挡住,只能隐隐看清是张人脸。

下一刻,白芷闻到了一股子姗姗来迟的馊味。

“一餐断事。”此人道。

白芷:“……”

刚才还说一文断事,怎么说改就改。

不过不管一餐还是一文都无所谓,她如今可没闲工夫搭理这号人,于是起身摆摆手:“我没什么事要断,你问别人吧。”

困马正在啃白芷屁股底下的树根,她硬牵起缰绳就走,盘算着一会去找住在城门口的人家打听打听——青县城门口就有个卖大碗茶的大娘,每天迎来送往,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有点特别的她全记得。

身后的人突然道:“你要找人。”

白芷猛地转身,神情难掩惊诧:“你怎么知道?”

猜的?还是真有点能耐?

此人仍然举着一根手指:“一餐断事。”

白芷:“……”

行,死马当活马医吧。

石岭县街边的瓦子焖饭馆门边,摆着一个单桌。小店进出的客人都向这桌频频侧目——无他,很久没见过那么邋遢的人了。

白芷坐在桌前,看着对面那位正在风卷残云的脏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就寄希望于算卦了,是不是脑子坏了?

但是来都来了,不管灵不灵,总得问出几句,不然这饭钱岂不是白花了。

此人吃着吃着忽然抬起头来:“你心乱了。”

“……你吃就吃,哪来的废话。吃完了吗,吃完赶紧给我算。”

此人举起一根手指。

白芷没好气道:“怎么着?一餐断事,这不是正吃着呢?”

此人道:“再来一碗。”

白芷:“……”

先是一文,再是一餐,现在还要再来一碗,怎么看都是个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

此人好似看出了白芷心中所想,又道:“凡人一文,你有眼缘,所以一餐。”

“专坑有眼缘的是吧?”白芷扬声叫小二,“再来一碗瓦子焖!”

也罢,就当她是积德行善了。

也不知这脏人是饿了几天,连吃四碗瓦子焖才堪堪停下。白芷叩叩桌子:“吃好没?”

此人:“好了。”

白芷:“开算呗?”

此人用一根筷子轻敲一下空碗:“瓦子焖早年放肉,后来战火连绵,穷困不堪,换成下水,此乃衰而未绝之象,你所找之人将身陷险境,但能绝处逢生。”

“……这也太牵强了。”

此人充耳不闻,竖起三根手指:“你所寻者三人,就在此西南方向。”

白芷微微睁大眼睛,所寻三人,这倒确实对上了。

“西南方向的城池多了,再具体一点。”

此人却忽然向白芷伸出一支筷子:“报你的生辰八字。”

“要我的生辰八字才能定位?”

“无关。”

“那怎么……”

“快说。”

白芷深深呼吸,免得自己被此人气死,思忖片刻,还是报了上去。她自己生辰不明,报的是原主白芷姑娘的生辰。

此人闭眼静思半晌,而后忽然暴起,整个人都骑到了饭桌上,空碗全被挥落在地,咔嚓几声碎得相当脆亮。那张脏脸猛地逼近白芷,两只枯手夹子似的紧紧抓在白芷双肩,眼睛瞪得仿佛要掉出来。白芷没怎么躲,以她现在的能耐,实在也不用躲——她倒是想看看这人要干什么。

此人嘴唇抖动,惊恐至极,哑着嗓子惊喊道:“你十七岁就当命绝,为何能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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