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将军,不威武13
“不去。”话说一半就被许恩打断。
许恩的固执不听话让李良樾眉头紧皱,她怎么如此任性?完全不看时候。来不及发火,围堵的士兵就要强行带二人回去。
李良樾将许恩推至城墙下,自己挡在她身前与来人纠缠。
对方明显是不顾李良樾死活,只需将人带回,死生不论吗?
他们是谁的人?许昌德吗?从一开始他们要的就是李良樾的命?
莫名的心慌,蓦然席卷许恩所有神经。冷颤不止,令她虚脱抽搐,倚墙下滑。
无比真实的感受着有什么在失控?是什么?强烈的不安在胸中沸腾,冲得她呼吸乏力。
李良樾余光扫到许恩倒地。
他快速击退几人,疾步到许恩面前,扶住她臂膀。就见她猛一抬头,眸中水雾弥漫,脸色虚白,嘴唇轻颤。
不由一惊,“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对方增援赶来,李良樾不假思索的半抱起许恩,单手对敌。
对方也不再伪装,劝道:“将军不要反抗了,随我们回去吧。”
回应他们的是李良樾更加狠戾的出招。
不可以,他旧伤未愈,又连日奔波,无法长久对敌。许恩仰头,近在咫尺的人眉目清冷严峻,他在咬牙坚持。
感受到怀里人的目光,李良樾安抚说:“再坚持一会儿。”
可他坚持不住了。
背后有人袭来,李良樾回身慢了半拍,眼看刀就要劈在他肩膀。许恩捏住他的手腕,使力拉开,从他腋下抽身,推开他的同时一个侧踹将刀踢飞。
顾不得心慌不止,许恩捡起地上的刀,迎敌而去。
看着手脚利落,出招稳狠的许恩。
李良樾震惊之余,心乱如麻。
她?会武?
突生的惧怕直冲心脏,叠加身上的伤痛,下手更加无忌。
待到所有敌人斩杀殆尽,许恩两腿一软,栽倒在地。
李良樾盯着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许恩,大脑一片混沌。
少顷,拽起她,一言不发飞奔离开。
“你到底是谁?”
双肩被李良樾捏得生疼,不知是痛的还是委屈的,许恩哽咽难言。
“你,”李良樾真的在怕,表情扭曲到无法自控,瞳孔全是隐忍的怒意,“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许恩浑身都在发抖,急促的喘息令她站立不稳。眼里细碎的光蒙上一层层水雾。
他垂下头,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放松。双手却狠狠按在许恩肩上,干涩的喉咙费力吞咽了数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质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输了搭上的不单单是护国公府上下几十口人,还有几十万护国军和边防军。
许恩疯狂摇头,想要解释。
可心脏的抽痛从刚才起就未停过。
李良樾放弃似的松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任由许恩捂着心脏倒地。
好久之后,许恩缓过神,李良樾已不知去向。
她没有走,只是抱膝轻泣。
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脆弱?变得这般优柔寡断?
心动则痛,所以,我心动了?
大约从上一世起,我最大的本事便是自我攻略。不管情始情终,一味的让自己陷入绝地。
天是晴的,骄阳暖身,温着遍布裂痕的心。
“可是我真的好痛!”许恩终是哭出了声。
只是须臾,李良樾就收了心,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进了承恩阁。
“将军!”
“说!”
“城外围攻您的那些人已经处理干净了。”
“嗯。”
“将军,二公子的意思是让您继续在暗处。”孙落蒙观察了一下李良樾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姑娘?”
“林穆何在?”
“外面候着呢。”
“林穆!”
“将军。”
“盯着跟我一起进城的女子。”李良樾稍一沉吟:“不用管她。”
“是。”
许恩无知无觉的在巷角蹲到半夜,过往的人都没注意巷子深处哭到伤心欲绝的女孩儿。
“小丫头,怎么一个人蹲这儿?”
许恩抬头,一个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顶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
“难道蹲这儿还必须组团?”气凶凶的反问却听出一肚子委屈。
妖艳女子愣了片刻,讥笑道:“呵,都被人遗弃了,还逞口舌之快?”
“怎么?你要捡我回去?”
“娇小的身躯配上哭兮兮的模样,本来挺惹人心疼的,结果一张嘴全是刺。”妖艳女子来了兴趣,“行吧,那你跟我走吧!”
“管吃管住不?”许恩的声音还有些抽噎。
“哈哈~~”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扶着腰轻颤,“管,这临城,还没有我花娘养不起的女人呢。”
“行,跟你走。”反正李良樾也不要我了,权当许念桐死在敌军刀下了,爱谁谁去。
花娘好奇,“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许恩白了她一眼,“不怕,我会揍人。”
“哟,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冤家?”
“你管我吃住,我给你当打手。”
花娘笑了,“你怎知,我需要打手?”
许恩上下扫了花娘几个来回,“很难猜吗?”
花娘努嘴,抱怨道:“你这样,可真不招人喜欢。”
“呵呵。”
“不过,我喜欢。”
许恩:……
许恩跟着花娘回了挽月楼。
夜里,累了几天的许恩睡的沉,沉到梦里一片赤红。
她浑身冰冷的立于火焚中心,冷到僵直得无法颤栗。
熊熊烈火烧得天地一色,万物难辨,她却感受不到温度。
许恩没有她的记忆,此刻却身临其境着她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失望蹂躏心绪,绝望锤击肺腑,无望冰封灵魂。
所有的情感在体内嘶吼咆哮,全部的感官被禁锢束缚。只等待一声呼唤,便轰然消逝在天地间。
留一颗心,似顽石,不动。
“许恩?许恩?”
第二天一早,花娘听下人说,她昨夜带回来的姑娘,睡到晌午都不见出房门,就赶了过来。
刚推开门,就听到床上的人儿呓语不断。
走近一看,人跟从沸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白皙皮肤透出妖冶的红。
花娘摸了摸许恩的额头,“啧啧,还真是矜贵的娇小姐,发烧都与众不同。”若不是知晓你吹了一夜的风,紧接着就来这儿了,我还以为你被人下药了呢。
随即转身对丫鬟说:“去请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