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慌乱逃跑的裴铮
白陶出祠堂时大家已经开始干活了,他小跑过去找宋以安,跟他说自己以后负责做午饭。
宋以安顿时高兴坏了,但他还记得刚才的教训,啥话也没说,只是一直笑。
旁边推着独轮车的林寻心里也高兴,又能吃到陶叔做的饭了,要是能带走就好了,他还能跟弟弟分一些。
独自高兴的三人,没注意到周围人古怪的神色。
旁边干活的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怀疑白陶一个汉子做饭能好吃吗?
别和中午的一样,那接下来几天可就遭罪了,也不知道里正咋想的,让个汉子去做饭。
白陶让宋以安和林寻一会儿要是见到裴铮和大牛,记得跟他们说一声。
宋以安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明天中午吃啥?”
白陶摇头,“ 不知道,要看明天里正让人拿什么菜来。”
“ 行吧,不过你做的肯定都好吃。” 宋以安拉过白陶,跟他说悄悄话,“ 你明儿可一定要掌勺,兄弟们的伙食就交给你了。”
白陶好笑,“ 成,实在不行,明日我硬抢。”
——
白陶走到院子门口,就瞧见大黑垂着尾巴站在小溪边上,眼神专注,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里。
他也好奇大黑在干嘛,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还没到,大黑就动动耳朵抬起头,然后立刻竖起尾巴不停晃动,纵身一跃跨过小溪飞奔而来。
“ 行了行了,别蹦哒了。” 白陶把往自己身上跳的大黑推开。
得,裤子上已经有好几个泥爪印了。
白陶打开院门来到水池边,沾湿布巾给自己擦裤子,顺便洗手。
“ 我说你就逮着我欺负,我瞧你每次跟在你亲爹身边,那都是乖乖的,从来没往身上蹭过一下,怎么,你是知道他有洁癖?怕挨打?”
听不懂的大黑在身后一个劲儿的摇尾巴。
白陶也不搭理它,进屋拿针给自己挑水泡。
以前脚后跟要是起了个水泡,挑破之后都挺疼的,他也不知道手上的水泡挑破之后会不会也很疼,下手格外小心。
结果白陶刚戳破水泡,屋外蹲在水池上的大黑,一个纵身,踹翻了水池沿上的木盆,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被吓一跳的白陶,手上一抖,直接戳到了水泡里的嫩肉。
“嘶!好疼!”
大黑!你大爷的!
成功把自己戳流血了白陶,突然想吃狗肉。
裴铮见院门没关,就直接走了进来,然后就看见白陶捧着手掌,鼓着腮帮子吹气,眼眶还湿漉漉的。
然后他就愣住了,盯着对方手里的针,陷入了茫然。
这?
这是挑个水泡疼哭了?这么娇气?
裴铮看着白陶比自己白好几个度的肤色,又觉得应该的,对方一直是比较娇气的汉子。
正准备挑下一个水泡的白陶,突然察觉到眼前的光线被遮住,一抬头就看见裴铮进屋。
“ 裴大哥,这会儿怎么来了?” 不应该是在砍树吗?
“ 斧子被我弄坏了,来找你借。”裴铮坐在长凳的另一头,低头看白陶的手,在上面看见了血珠,以为娇气的白陶手上已经长了血泡,“ 出血了?”
白陶摇头,“ 我刚才不小心戳流血的。”
裴铮沉默,不明白是要怎么不小心才能挑个水泡戳流血。
白陶这会儿正小心翼翼的拿针戳水泡,全神贯注的,也没注意到裴铮的神色。
裴铮看白陶用针把水泡戳的都凹陷下去了却还没戳破,开始皱眉。
按对方这个手法,戳流血似乎是应该的?
“ 我来吧。” 裴铮看不下去,直接右手拿过针,左手拉过白陶的手。
下手那是快准狠,轻轻挑破皮后,挤出里面的水,拿放在一旁的草纸擦干净,然后挑下一个。
原本想说自己会挑水泡的白陶,看他神色认真,就默默闭了嘴。
裴铮还好心教学,“ 水泡要挑,不是戳。”
刚才只是突然觉得挺好玩,拿针戳了戳的白陶,这会儿也不好说自己刚才是在玩,免得让人尴尬。
见人没有回应,裴铮抬头,“ 明白吗?”
“... ... 明白了。” 白陶有些想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至于连挑个水泡都还要人教。
裴铮又低下脑袋拉过白陶另一只手,继续挑。
对方的手有些粗糙,或许是经常射箭的原因,裴铮拇指和食指上都有挺厚的茧,擦得白陶的手心有点痒。
白陶看着在肤色和大小上都有差异的两只手,突然痒的有些想躲。
“你——” 白陶有些迟疑,“ 你不排斥和人有肢体接触了?”
被问的裴铮,脸色一僵,立刻松开白陶的手,把针放在桌上,看都不看白陶一眼,直接起身往储物间走。
拿到斧子后直奔院门,匆匆丢下一句,“ 走了。”
站起身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的白陶,脑袋上立着个大问号。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裴铮一开始还没想起,然后自己一提,他那个不喜与人接触的毛病就犯了?
站在门口琢磨半天的白陶,最后得出个结论:这怕不是个心理疾病。
然后转身慢悠悠拿起针,挑破手上最后一个,被某些人半途而废所弃之不顾的水泡。
挑破后的水泡是挺疼,白陶希望它好快一点,决定听兰婶的话,滴水不沾。
刚才看到裴铮,他本来还想让对方帮自己看看肩上怎么样,结果对方一溜烟就走了。
这会儿白陶只好自己伸出手摸摸肩膀,没摸到破皮的地方也就放心了。
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发现挺疼,看来宋以安说青了是真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紫。
想睡午觉的白陶,觉得自己应该烧水洗个澡,但他又想起手不能沾水。
于是他只好烧了点水,拿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的拧干帕子,给自己擦身体,头上也呼了好几下。
换上干净的里衣,整个人成大字躺在炕上,白陶呼出一口气,拉过被子盖上。
躺在床上真幸福,就是今天手伤着了,答应给裴铮做好吃的事得放明日了。
——
白陶上午累的有些狠,睡醒的时候已经酉时过半。
起床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还有些愁下午睡这么久,晚上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睡着。
他穿上衣服打着哈欠进灶房,准备随便给自己弄点晚饭。
听到敲门声时,他还以为是裴铮来还斧头,开门后发现是兰婶,“ 兰婶,你怎么来了?”
兰婶把挎在手腕上的篮子提进堂屋,“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顺便看看你的手。”
白陶又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 麻烦兰婶了,我手没什么事,就是几个水泡,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 也不是婶子我小题大作,只是明日你要做午饭,那手多半都是在水里泡着的,今天能尽量养养就尽量养养。”
“ 谢谢兰婶,我就不客气啦。”
兰婶说了句篮子不急着还就走了,白陶坐着开始吃饭,一脸幸福。
饭来张口的感觉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