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嫡母好教养,子却心生嫌
大夫人房里,沈廉来来回回的踱步。
看的大娘子眼睛都花,她起身拉住他,柔声道。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就算你与娘不合多年,但是你也不能指使知玉去做这种事情,万一被别人拿了证据,抓了把柄,我们沈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在这汴京城,别说我的仕途,你的儿子女儿以后的嫁娶都成问题。”
“老爷,这话怎讲,知玉也是一片好心.......”
大娘子还欲辩驳,沈廉怒气冲冲的指着她。
“在我面前还要狡辩?我能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大娘子叹了一口气。
“这家虽然表面是我做主,但是账目用度月月都要像老太太汇报,事事都要向她说明,一个不小心,还要遭骂,我都这把年纪了,遇上这种婆母,整个汴京城也找不出来像我这般憋屈的。”
“老爷,老太太不是您的亲生母亲,所以有些话我也说得,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要难为我们些。若是亲生的,也不至于此。”
老太太出身抚远将军府,下嫁沈家多年,育有一子一女均夭折。
过了几年不能再生育,才准沈家进姨娘。
小姨娘生了沈廉没几年就去世,老太太一手将沈廉抚养长大,好生将他教养考取了功名,一路官运通畅。
从少年起老太太对他严格管教,导致沈廉心中始终有个坎,老太太终究不是他的亲娘。
他不信她会真的把他视作己出。
但是沈廉是个要面子的人,不会轻易承认他和老太太之间的裂隙。
“胡说八道!大不敬!老太太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管家无方,纵容潇洒挥霍,咱们是清流人家,若不是老太太对了账本,悄摸的拿了自己的嫁妆出来贴补,咱们沈家的日子有这么好过么?”
大娘子面露委屈柔柔弱弱的往沈廉身上一靠。
“我当你是我的夫君,我才敢说这些体己的话,不然当着旁人,我也是万万不敢的。”
“老太太年纪大了,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她那些东西都是咱们的,现在,她康健着,那些个宝贝在她手上,谁知道她会给谁?”
大娘子这句话点到了沈廉的心头。
老太太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整个汴京城都震惊了,凤冠霞帔,光是给的彩礼都拉了几架大马车。
更别说那各类彩宝黄金首饰、田地铺子数不胜数,连金银碗筷都配了十几副。
这么多年来,老太太为人低调简朴,那些个嫁妆除了用来补贴家用,其他都被她捂的严严实实。
这几年她年纪大了,娘家抚远将军府后继无英才也没落了,娘家的那几个侄子总是围着老太太打转。
这也就罢了,其它几房虽没有被老太太选中当儿子养,但也都积极的很,一口一个嫡母的叫着,时不时还要来探望,揣的什么心思大家都清楚的很。
“老爷您也别误会,老太太自然是最疼我们的,我就怕有些人油口滑舌,把她骗了去。”
沈廉听着有道理,但是立马就转过弯来了。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也不能害人。此事知玉受罚就算了,不许再有下次,再有下次,就把你们送去乡下庄子。”
说完沈廉拂袖而去。
等沈廉走远了,大娘子才翻了一个大白眼。
“哼,又不是你亲娘,装什么清高,我们用计的时候,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暴露了就反踩一脚,我呸!”
祖母房里,沈知秋命人打来了热水。
帮助祖母擦洗脸,又用手法帮她按摩了全身。
随后给她贴了一张符篆在床头。
“祖母,这张符篆是安神用的,贴在这里,你好好的再睡一觉,有了这些,你应当能休息的很好了。”
祖母拉起她有些粗糙的小手,心疼的摸了摸。
“好孩子,这几年是祖母管不了太多事儿,没能把你早点接回来,你受苦了,这些本事,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沈知秋今天穿的一身米白色的布衣裳,上面还有两个深色的补丁,打眼看上去还没有沈家的丫鬟穿的好。
但是她身材苗条匀称,面若桃花,一派娇俏惹人怜爱。
“在乡下挺好的,这些个本事都是我乡下跟山上的一个高人学的,虽不说有多厉害,但足以自保。”
祖母赞赏的点点头。
“女儿家,有一两样本事在身上能够自保是好,别管是学文学武,上得上不得台面,能活着,就是好的。”
说完,老太太也感觉疲乏了,她翻身打开床头的柜子,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从小匣子里又挑选了一枚簪子。
那银簪子造型独特,是一只青鸟嘴里衔着一颗大宝珠,
珍珠流光溢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所散发的光彩都是不一样的,一看就是稀世珍品。
“这个作为谢礼,你且收下。”
“谢祖母。”
沈知秋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珠子,心中也喜欢,所以也不推辞就收下了。
离开祖母的房间,沈知秋将那簪子小心收起,心里盘算着去青玄观一探究竟的事情往自己的小院子走。
到了房前,刘妈妈却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微微欠身施礼。
“三小姐回来了。”
“大娘子交代了,给您的屋子里换了新的床铺和家具,添置了一些用品和衣裳,还有这是给您的丫鬟,现下家里的丫鬟不够,就一个先暂且用着,等到后面人手足了再给您添。”
刘妈妈一个眼神,身后怯生生的小丫鬟走了出来。
“明翠,还不叫三小姐好。”
“三小姐好。”
小丫鬟低着头,仿佛很害怕的样子,刘妈妈点点头转身离开。
“你过来,抬起头来。”
沈知秋对小丫鬟明翠说道。
明翠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嫩生生的,有些蠢蠢的小脸,看上去年龄比沈知秋还要小些,只是这眼神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沈知秋察觉到异常,仔细端详了她的面容,又掐指一算。
“完了,到底谁伺候谁,她居然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