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秋璧身世
听完了宁云溪的惨痛经历,秋璧恍然明白。
“原来如此。”
“王爷多疑,对任何人、任何事皆是难以信任。”
“以如今的情势,还是暂缓告知,较为妥当。”
“以奴婢拙见,姑娘做得很对。”
“这一世,姑娘一定会成功的。”
见她神色郑重其事,心中若有所思,
宁云溪悠悠一笑,看穿了她。
“你想问什么,只管问吧。”
“跟我说话,不必藏着掖着。”
秋璧闻言,先是恍惚了一下,而后有些扭捏。
“奴婢心思,总是瞒不过姑娘。”
“姑娘既是火凤归来,掌握前世之事,那奴婢家中二老,究竟是不是生父生母?”
“倘若他们是,为何这般对待奴婢?”
“若不是,那奴婢的亲生父母,身在何方?”
“姑娘自十年后归来,不可能十年之久,奴婢的身世依旧是谜吧?”
宁云溪安抚着她的手背,粉黛香腮,浅浅盎出温柔。
“他们确非你的亲生父母。”
“你之所以被他们收养,是因为生父生母,被廷合台一桩冤事牵连,含冤流放。”
“你知道,廷合台由廷合丞和廷合相共同掌管。”
“如今的廷合相秦鸿仲,虽有金榜题名之荣,可说穿了,还是家世平平。”
“而钟府,原是国舅府。”
“钟淑仪又是皇上发妻。”
“即便秦大人两袖清风,愿意为民做主,少了背后的支持,依旧是无能为力。”
“如今,钟府只是失了家财,并未动摇根本。”
“因此,若想搭救你的生父生母,就必须对廷合台下手、瓦解钟府之势。”
“唯有提议,由秦大人重审旧冤,才能救你父母于水火。”
秋璧惊喜地捧起宁云溪的双手。
“此话当真?”
“姑娘之意,奴婢并非被他们抛弃?”
宁云溪点点头。
“他们蒙冤那年,你才刚满周岁,尚未登记身份在册,因此没有受到牵连。”
“为了护你周全,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将你送养。”
“刚好我母亲,看中了你的年纪与我相仿,所以收下了你。”
“你知道母亲善于伪装,在外名声也好,所以你父母误以为,他们替你寻了一个很好的人家。”
“之后,母亲给你安排了一对假父母,以此约束于你。”
秋璧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底多年的疑虑,终于烟消云散。
“怪不得他们对待奴婢,完全不关心。”
“而且,只知道跟奴婢索要银两。”
“原来如此。”
宁云溪心头,迅速闪过一丝念想。
“你既知真相,今后,打算如何对待你的养父养母?”
秋璧微微一笑。
“他们没有儿女,唯有奴婢。”
“毕竟恩养一场,分内孝顺,奴婢不会怠慢。”
“但若他们贪心太过,奴婢也不会理会。”
“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对了姑娘,前世,奴婢父亲母亲之冤,是否平反?”
宁云溪摇摇头。
“前世,我没有依从母亲、对付钟淑仪。”
“反而菽水承欢,孝顺了她许多年。”
“待你我寻到二老,得知他们内伤严重、将不久于人世时,钟淑仪册封后位,地位早已稳如泰山。”
“因而,一直到二老仙逝,都未能平反冤屈。”
“好在,你算是全了孝道,悉心照顾了他们最后一程。”
“只是未能平冤,实在叫人唏嘘。”
秋璧认真听着,于是疑惑。
“那姑娘从何得知,秦大人一定能救奴婢的父母?”
宁云溪一声叹息。
“前世,我们去求过他。”
“秦大人义无反顾,上表请求,重审你父母之冤。”
“奈何当时,阿兄早已离去,皇上又久病不愈,钟淑仪、宸王和宁婉善把持朝政,可谓一手遮天。”
“可怜秦大人清廉一生,最终却因为我们的事,物化登仙。”
“这一世,只要我们仔细筹谋,替秦大人扫清障碍,想来,救你父母,指日可待。”
秋璧眸底隐着几分期待。
“姑娘可知奴婢父母,姓甚名谁,老家何处?”
宁云溪拍了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慰。
“老家就在盛京郊外,如今封着,你还进不去。”
“虽是很普通的乡间小房,却也不乏温馨。”
“你父亲名叫冯岩,你母亲与他同姓,名叫冯文丹。”
“他们都是务农出身,夫妻感情极好。”
秋璧由衷一笑。
“原来奴婢姓冯,不姓秋。”
“可如今,钟府与大娘子合谋一处,真的好对付吗?”
宁云溪一阵挑眉。
“我不是给阿兄去信了么?”
“十日之后的宫宴,便是一切筹谋的开始。”
“钟府的人,酣睡不了多久。”
“行了,你快将这张药方,送去贤仪居吧。”
……
贤仪居。
宁寒望陪着穆蓉,一直到用完了晚膳。
戌时一刻,穆蓉才回到贤仪居。
进门,只见宁奉哲坐于侧座,眼神冷冽,满脸怒容。
“宁云溪让秋璧送来了一张药方,说是能缓解二弟的病症。”
“用药十日之后,再换用另一张药方。”
“双管齐下,二弟便可痊愈。”
穆蓉听完,不由惊喜。
“你让府里郎中,检查过药方了吗?”
“安全无虞吗?”
宁奉哲一反常态,端坐静静,并未行礼问安。
“药方检查无误,已经熬成汤药,喂于二弟服下。”
“仅仅半个时辰的工夫,二弟便有好转,而今,右手指尖已经可以动弹了。”
穆蓉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
“我让你去查,宁云溪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你定是查出来了,借此寻到了劝她的办法。”
“是吧?”
宁奉哲眉心紧蹙。
“母亲借口此事,调虎离山,就是为了瞒着孩儿,将计就计地除掉柳氏。”
“是也不是?”
穆蓉笑容一僵。
“你都知道了?”
宁奉哲冷冷一笑。
“父亲陪着母亲,又是携手闲逛后花园、又是共进晚膳,宁府众人,有谁不知?”
“除非孩儿瞎了聋了,不然,怎会听不到一点风声?”
穆蓉避开了他的目光,坐于正座。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事实证明,将计就计确实是一条妙计。”
“你还有何异议?”
宁奉哲起身要走。
“母亲,你简直无药可救!”
穆蓉立即出言阻止:“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