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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盘问

宁府,贤仪居。

宁暄枫心急火燎地跑进门,脸上既有急切,亦有惶恐。

“母亲,不好了!”

“咱们派出去的人,回来通报说,这次是由铜事丞和铜事相亲临,足见事态,非同小可。”

“不光是钟府,连姚府都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宫里出了消息,纯妃娘娘以禾茵夜阑夺宠,药量太甚,以致皇上病重,唯有一息尚存。”

“幸好太医院及时救治,皇上才脱离了危险。”

“但是纯妃娘娘意图谋害圣上之罪,毋庸置疑。”

穆蓉瞳仁一震。

想起宁奉哲说过的话,现在才开始后悔。

“皇上定了什么罪?”

宁暄枫一声叹气。

“这可是意图谋害圣上啊,自然是全族的灭顶之灾了。”

“钟族、姚族,尽数牵涉其中。”

“而且不经过尹司台。”

“由铜事台直接负责,立即执行、原地正法!”

穆蓉一阵腿软,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宁云溪,竟心狠至此!”

宁暄枫没有听懂。

“关她什么事?”

“她没用得很,一直被关在廷合台,到现在还没出来。”

穆蓉摇了摇头,有些迷惘。

“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宁暄枫闻言一喜。

“是吗?”

“她终于要获罪了?”

“太好了。”

“省得母亲为钟府之事烦心,这可真是好消息。”

穆蓉表示无奈。

“唉,傻孩子。”

“她怎么可能获罪呢?”

“廷合相秦大人,估计已经被她收服。”

“这便是她以退为进、深入其中的,目的所在了。”

“钟府出事,廷合丞之位空悬。”

“廷合台,暂时由廷合相一人做主。”

“禾茵夜阑的事,一定会被秦大人翻出来,一并怪到钟府头上。”

“宁云溪和谢大人,很快就会安然无恙地走出廷合台。”

“她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对付我们……”

宁暄枫有些怕了。

“啊?”

“她在廷合台的这段时间,我可是一分捉弄都没有。”

“她为何无端针对我们?”

穆蓉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反正他也听不懂。

“你哥呢?”

“这段时日,怎么全然不见他踪影?”

“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里?”

提及这事,宁暄枫又是一笑。

“当然不是了。”

“哥多孝顺啊,怎么可能生母亲的气?”

“临走前,他还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母亲呢。”

穆蓉一惊。

“临走?”

“他何时走的?”

“为何要走?”

“走去何处?”

宁暄枫依旧是笑。

“原来母亲不知道。”

“我还以为,哥早就告诉你了呢。”

“哥入仕了。”

“帝瑾王亲自举荐的。”

说着,他满是得意。

“哥实在太厉害了,只考了一场,便直接被州牧台录用了。”

“初出茅庐,即任正三品州牧中丞。”

“母亲知晓,州牧台都是文臣,负责选任官吏和各级会试。”

“这不,州牧丞派他出外,去山常县,负责选任县令之事。”

“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穆蓉眸中黯淡无光。

“帝瑾王这是有意支走奉哲,”

“以此孤立,令我连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找不到。”

宁暄枫很是热心。

“怎么会呢?”

“我不是陪着母亲嘛?”

“母亲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商量。”

穆蓉敷衍笑笑,扯了扯嘴角。

“我饿了,你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宁暄枫愣了一下。

“就这?”

“太简单了。”

穆蓉继续敷衍。

“那就再看看,院子里的花草,需不需要浇水。”

宁暄枫托腮,认真思考起来。

“这个确实很难。”

“养护花草的事,我没学过,完全没有头绪。”

穆蓉彻底无语了。

……

秦鸿仲掌权之后,

一如穆蓉猜想,

宁云溪、谢卯,平安无事地走出了廷合台。

离开廷合台之后,宁云溪第一时间去帝瑾王府,接回了秋璧。

回到宁府时,

一早就安排好的戏,已经开锣了。

宁云溪没有马上回湘竹苑,

转了方向,径直往彦息居而去。

彦息居,正是宁寒望的居室。

见宁云溪来了,下人立即高声通报:“公爷,三姑娘来了。”

宁寒望的声音,自彦息居前厅内传出来:“进。”

得了允许,宁云溪走进前厅,举止恭敬地行了礼。

“三女宁云溪,敬请父亲福安。”

“伉俪宫偏殿一事,秦大人已经查明。”

“禾茵夜阑确有其事,一切都是钟氏夫妇的阴谋。”

“在廷合台的这段日子,女儿一切安好无恙,请父亲放心。”

宁寒望微微拂手,示意平身。

“起来吧。”

“你来得凑巧,我正好有事问你。”

宁云溪缓缓起身,顺着他的手势而落座。

转眸一侧,只见虞泽重伤在地,十分虚弱的样子。

“父亲但问无妨。”

“嗯?”

“不知此人是谁?”

“他犯了什么错,为何伤成这般?”

“父亲之意,是想让我给他治伤吗?”

宁寒望瞳仁隐动,若有怀疑。

“如此说来,你与他,并不认识?”

“果真不认识吗?”

宁云溪摇了摇头。

“不认识。”

“仿佛今日是初见。”

“父亲多问一句,是为何意?”

“我与他应该认识吗?”

“我想想……难道是我记错了?”

“是不是相识的日子太早,我忘却了?”

“所以,他是谁?”

宁寒望疑心渐消。

“他是……”

话到嘴边,又有些难以启齿。

“之前,他在静知轩说,自己是善儿的生父。”

“柳姨娘与他暗中来往,这些年,一直养着他。”

宁云溪满目震惊。

“啊?”

“这?”

“不可能吧。”

“柳姨娘虽然行事骄横了一些,但心地还是挺善良的。”

“父亲那般宠爱,她怎忍做出有违良心之事?”

“父亲莫要错怪了她。”

宁寒望懊悔一叹。

“我确实错怪了她。”

“奈何,木已成舟,追悔莫及。”

“地上此人,名叫虞泽。”

“方才,管家见他重伤而来,恳求见我一面,便将人带过来了。”

“他说,他根本不是善儿的生父。”

“跟柳姨娘,亦是清清白白。”

“所有一切,都是你母亲指使他做的。”

宁云溪闻言一笑。

“此话一听,便是有意构陷。”

“父亲切莫多心。”

“柳姨娘之事,已是覆水难收。”

“父亲若再为此小人之言,错怪了母亲,便是更加得不偿失了。”

宁寒望渊渊凝视,目光犀利,足以洞察一切。

“错怪柳姨娘之事,我相信他所说的话。”

“因为此事,我已经让人查访过了。”

“柳姨娘查出有孕月余的那日,前后两个月,虞泽都远在老家聘巷县,根本不在盛京。”

“但是他说,一切由你母亲指使,此事尚有疑点。”

“既然你也觉得,这是构陷。”

“那你说,构陷之人,会是谁呢?”

“先除去柳姨娘,而后栽赃给你母亲,最后,是谁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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