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拷打与反应

时间接近下午时分。

地点天河洲大河府平原县满是阴沉潮湿而昏暗的牢房。

许方旭看着面前架子上捆缚着的那此刻已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却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用满是怜悯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中年。

身为锦衣卫不知见过了多少大风大浪，见过了多少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画面却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他，此刻内心却一阵阵发寒。

他不是没有见过骨头很硬，无论如何折磨也不愿意供出同伙的江洋大盗；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宁死不屈，即使被抽打的浑身鲜血淋漓依旧不愿改口不愿服软依旧破口大骂的文人…

可那些人在面对锦衣卫数百种刑罚之时，就算骨头再硬的壮汉也得额头青筋暴跳冷眼珠暴凸冷汗直如同瀑布；即使再嘴硬的文人也得痛苦的扭曲闷哼不断。

然而眼前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在多费手脚了，我等皆有仙长庇佑一切肉体上的疼痛都不加身，即使你把我等千刀万剐了，我等也是感受不到的…”

被穿了琵琶骨，十指指甲连同一只眼球已然消失不见，身上不仅仅有着鞭痕，还不断散发着袅袅刺鼻肉香的石大山虽因身体受伤严重，从而话语很是有些无力，可其声线却没有丝毫颤抖，望向许方旭那独眼中，没有恐惧也没有畏缩更没有痛苦，有的唯有怜悯。

也正因为他如此目光，让内心阵阵发寒的许方旭有些恼羞成怒。

“仙人？狗屁！你们真的要是有仙人庇佑，你们怎么可能会在这儿？说！你们背后的组织到底在哪里！那些人你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带走的！”

气恼中，他随手再次抄起一旁火炉中被烧的通红的烙铁，咬牙切齿中直接将其印在了石大山的脸上。

“滋啦啦…”

令人毛骨悚然肌肤迅速被碳化的声音伴随着刺鼻的脚臭肉味再次在牢房中弥漫。

可自始至终，石大山那独眼中却没有丝毫波动，那目光就如同看待一个小丑。

早在被锦衣卫抓捕之时，他们就在源网上向仙长传递了消息。

得知了这件事情，仙长已然第一时间封闭了他们的痛觉感知，让他们即使收到刑罚折磨，也不会感觉到丝毫痛苦。

紧随着就发布了征兵令，已然派遣出了三千力有千斤的士卒前来营救他们。

不仅仅只是如此，通过通告他们已然明白就算是死了，仙长能使用起死回生之术将他们救活。

原本他们就不怕死，如今更有了如此保证，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什么可害怕的？

刺鼻的肉味还在弥散，褐色的青烟也依旧在袅袅升腾。

“呵…天灾降临民不聊生，上至皇帝下至衮衮诸公皆对我等死活不闻不问。仙长仁慈想要救我等出这苦海，尔等却又百般阻挠…”

可经受这一些，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是虚弱的石大山，幽幽话语带着愤恨，又带着幸灾乐祸。

“如今尔等已然彻底激怒仙长，尔等的末日将至。我先走一步，待醒后再笑看尔等…”

眼见自己无论如何折磨，石大山依旧只有这般冷漠反应，内心原本就不安，愤怒，又有些惊恐而彷徨的许方旭，终于彻底暴怒。

“闭嘴！给我死来！”

怒吼中，他猛的抽出腰间绣春刀，一刀就将还眼带讥讽之色，还在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石大山脑袋砍了下来…

同一时间在大锦朝各地牢房中，这种事情也不断发生着。

如此诡异的事情自然让审问这件事情的锦衣卫很是有些心慌，纷纷使用飞鸽传书将现在遇到的这件事情上报了上去，并且准备将剩下的那些被捕的人员押送回都城让上头自己审问…

晚霞漫天时近黄昏。

大锦朝，皇城，有几只信鸽从南而来扑扇扇落入的锦衣卫所在。

相隔没有多久，锦衣卫总指挥使就黑着一张脸，急匆匆从中走出骑上马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内城前些年刚刚修建的羽化宫，大锦朝当今圣上此刻正在潜心修道。

伴随着厚重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位满是苍老的老太监弓着身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进入殿内。在一旁香炉内袅袅的价值万金的龙吟香继续缓慢燃烧升腾，一直等到燃香烧到根出，老太监这次上前，一边更换燃香，一边小声提醒。

“圣上，锦衣卫总指挥使有急事求见…”

“哦？”

一直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圣上这才将眼眸睁开，瞥了一眼已然燃到尾端的燃香，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叫他进来吧！”

伴随着他话语，歪头恭候已久，浑身都快被冻僵了的锦衣卫总指挥使这才活动活动身体赶忙跨步而入。

“是交于你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无需他开口，在老太监搀扶中起身，圣上并没有理会弓着身进入的他。接过手脚轻快的老太监送过来的暖茶轻轻抿了一口，他就已然提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圣上英明，南方锦衣卫百户是有一些消息传来，只是…”

跪在地面上不敢抬头的锦衣卫总指挥使，话语到了最后却有些迟疑。

斜眼瞥了其一眼，圣上内心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尽说无妨…”

他又不是真的昏庸，只是身为人间帝王大权在握，人到晚年畏惧死亡，即使他很是明白仙道缥缈可他依旧不愿意放下，不愿意看透而已。

可即使他这般说，锦衣卫总指挥使也不敢将属下的汇报道出。

“是。这是下属的汇报，圣上…”

支支吾吾话语中，他直接掏出从手下那儿获得的消息，捧在双手中高高举过头顶。

眼见这般一幕，老太监朝着圣上望了一眼，在得到了他的点头允许后这才上前而去双手接过那份小小的纸条，用双手捧着送到了圣上跟前。

伴随着纸条被圣上随意捡起翻开阅读，一时间大殿内不由陷入了死寂。

知道纸条内容的锦衣卫总指挥使更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不知何时背后已然被冷汗打透。

“有趣！真是有趣！”

这是令人意外的充满着惊奇，惊喜的话语。

锦衣卫总指挥有些发懵。

不是，听到有人假借着仙人的名义欲想造反，您老人家不该龙颜大怒么？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可无论如何，圣上没有大发雷霆是件好事。至少他的脑袋暂时是保住了。

“锦衣卫总指挥使听令…”

“啊！在…”

“你带人去将那些所谓的仙人使徒带回来，寡人倒想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那般神奇…”

心中有着莫名期盼的老皇帝，此刻也没有在意锦衣卫总指挥使的走神，心情带着莫名期待的他满脸严肃的下达命令。

“是…”

再次逃过一劫的锦衣卫总指挥使自然不可能有意见。

在得到了老皇帝的允许后，他很是小心翼翼的退出，脚步急促而轻快的朝着皇宫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