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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怒显威,杀鸡儆猴跪地求

连州谢氏百年来诗书传家,出了不少一代名士。

但谢氏又不同于一般氏族的重文轻武,重仕轻商。对于族中子弟,向来都是因材施教、有教无类的。

族人可以尽数展现自己的才学,或在科举之路一骑绝尘。

亦可根据自己的擅长而寻求一份营生,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身。

所以连州谢氏一直都是一个百花齐放的繁荣状态。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咸丰元年,谢易知的祖父,谢乘风的出生。

不同于堂兄弟们满腹诗书,一心考取功名,谢乘风从小便展现出了惊人的算学天赋。

他好似天生就对数字极其敏感,族学中的术数学究都要思考一会儿的题,他片刻就能解出来!

原本如此卓绝的算学天赋,经商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是谢乘风是谢氏嫡支一脉的嫡子嫡孙。

在极其注重宗祠传承的家族中,嫡子嫡孙要放弃科考这条‘正道’,而跑去经商这’旁门左道’?

在当时那个时代着实是惊世骇俗了!

所以,谢乘风自此便遭受到了祖父的厌弃和不喜。

即使拥有嫡子嫡孙的身份,也遭到了不少同辈兄弟们的打压……

甚至连其幼弟都因为自己的“不上进”而遭到捉弄。

因此,年少的谢乘风多次为自己的‘脑子笨’‘不上进’而懊悔过……

这样的憋屈日子,一直持续到谢乘风长大成人,第一次带着商队从日耳曼满载而归为止。

随着皇朝没落,新政权的建立。

出仕蒙荫子孙的发展路线显然不再顶用了。

而靠着走南闯北做生意而攒下巨富的谢乘风一脉,又再次成为谢氏族人追捧的对象。

旁落堂叔一脉已久的家主之位,则再次回到了谢乘风这一支。

从此以后,谢氏在谢乘风兄弟二人的带领下,凭借着他们过人的经商能力,让谢氏稳坐连州氏族鳌头之位数十载!

虽然权力更迭让家族更加繁盛,但是也埋下了不和的种子。

被赶下家主之位的堂叔一支一直伺机而动,妄图再给谢乘风一脉添堵!

这不,在谢易知继任家主后第一次举行的全族大会上,他们又开始暗戳戳的耍不要脸……

议事大厅内,谢氏一族各房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把偌大的议事大厅坐的满满登登。

原本应该是族人融洽寒暄的场面,此刻却是鸦雀无声。

大厅中央的地板上,并排的跪着4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赫然是谢氏支柱产业的大管事们!

而此刻坐在上首的谢易知却不发一言,慵懒的端起他最爱的六安瓜片小口小口的饮着。

气氛越来越凝重,终于,一道粗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说大侄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说话的人是谢乘风堂叔一脉这一代的话事人,谢敬尧同辈的谢敬山。

“他们都是我们谢氏一族的老人儿了。

你刚当上家主,他们就这么被你不明不白的赶出去,这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说我们谢氏不仁义?”

此刻他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微笑,浑浊的眼睛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原本一直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四人,也不约而同的开始哭天抢地的大喊冤枉。

“老爷啊!你在天之灵要替我们做主啊!

我家两代人为谢氏鞠躬尽瘁,您这才走了多久,我们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啊……”

看着哭喊的最大声的是绸缎庄的吴管事。

谢易知放下手中的茶盏,从站在一旁的库金手中拿起一本账册,直接扔在他面前。

吴管事的干嚎戛然而止,他不明所以的拿起地上的账册翻看起来。

刚把第一页看完,他原本红润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

旁边的几人看着平时最爱挑头的吴管事哑火了,偷偷的互相交换了眼神。

不等等他们继续眉来眼去,互通更多消息,只见三本账册也扔到了他们面前!

随后听见谢易知清冷的声音传来:

“看看吧,这些是你们中饱私囊的往来账册。

里面一笔笔都写的很清楚,不要试图狡辩,我不想听。”

几人连忙翻开账册,随着一页一页的翻阅,他们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终于,掌管谢氏酒楼的张管事率先求饶,他伏在地上痛哭到:

“家主!都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家主开恩呐!”

随着一个人的崩溃,其余几人也依次的开始痛哭求饶。

谢易知翘着二郎腿,手肘搭在旁边的八仙桌上,手掌撑着下巴。

看着下面四个刚才还颇为硬气的管事们,此刻哭的像几个200多斤的孩子,眼中毫无波澜。

“大侄子!你老子尸骨未寒,你就清算这些家中老人儿,就算他们犯了错,也得看在他们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谢敬山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再次响起,话语中的恶意昭然若揭。

他就是要恶心谢易知,并且让他把苛待下属的罪名坐实了!

凭什么谢家这么大的产业全归了这个小崽子?

族长之位理应他这个长辈来做!

谢易知原本微合的凤眼此刻缓缓张开,皱着眉看向被酒色掏空身体,神态猥琐的谢敬山。

两世为人,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像阴沟里的蛆一样恶心的人!

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嘴中的话语更加不客气:

“谢敬山,叫你一声族叔还真当你是盘下酒菜了?

是我给你好脸了?让你误以为自己能上桌了?”

谢敬山没想到谢易知突然发难。

在这全族大会上,竟然如此的不顾自己这个堂叔的脸面!

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哆嗦着手指着谢易知你、你个不停。

“你什么你!你们一脉就像阴沟里的蛆一样吸附在谢氏苟延残喘!

皇帝都下台了!你还天天做宰相梦呢?

你是吸那福寿膏把脑子吸成浆糊了吧!”

原来的冲击还没消化,新一波冲击再次袭来,谢敬山被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这时,谢敬山的儿子谢方知冲出来,气愤的对着谢易知吼道:

“谢易知!你以为坐上了族长之位,就能不顾伦理纲常吗!

你竟然公然的对长辈不敬!我要去报官!”

看着瘦的跟个豆芽菜一样的青年,谢易知站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像一个帝王一样斜睨着他说:

“报官?你去啊!那你们这一脉偷偷倒卖烟土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哦!”

什么?

他怎么知道?!

原本气愤至极的谢方知突然像被抽干了浑身血液,瞬间愣住了!

方才的虚张声势好像泄了气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他惊恐的看着谢易知,嗫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易知厉声呵斥:“哼!你们这一脉的腌臜事儿,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么?

倒卖烟土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谢敬山父子被他的话吓得跌坐在地上!

难道谢易知要举报他们吗?

他们要死了吗……

谢易知缓步走到两人身前,看着魂不守舍的两人说:

“你们的小命握在我手上,我劝你们老老实实的别蹦跶,安生的窝在家里别出来恶心我!

你们怕不是忘了,粤军第八集团的总指挥可是我姨丈!

要是不想全家排排坐吃枪子儿,趁早给我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

听着他残酷的话,谢敬山一脉所有人登时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都怪他们得意忘形太久了,忘记了越州吴氏的强大了……

谢易知满意的看着噤若寒蝉的族人,回身坐回了太师椅上。

他端起茶盏再饮一口,抬眼看着下方变得正襟危坐的人,慵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连州谢氏传承百年,繁盛了百年,但是也滋养出一些蛀虫!”

谢易知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坐的众人却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看在是同族的份儿上,我可以最后给你们一次将过补过的机会!”

谢易知如鹰隼的双眼扫视过在坐的人,一字一句的说。

“从今天起,给你们3天时间,把你们从差事里,中饱私囊的8成财物上交给族里!

如实上缴者,我既往不咎,以后好好当差便可。”

说到这儿,谢易知停顿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得森然:

“若是想蒙混过关,那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按族规处置!”

下面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按族规处置?那岂不是情节严重会被逐出宗族?”

“啪!”

一声茶盏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制止了议事厅的喧闹。

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谢易知再次开口:

“谢氏各个产业的账册我已经差人悉数查完,你们每房、每人的所作所为都一笔一笔记的甚是清晰!

所以你们各房好自为之,不用报什么侥幸心理!

没领家族差事的,就守好自己的宗族分红好好过日子!

领了家族差事的,管好自己的尾巴,手别伸的太长!”

说到这儿,谢易知站起身,看着在坐冷汗岑岑的众人,气场全开,好似王者降临:

“记住,连州谢氏,是我谢易知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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