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绝灭大君噬心

把路走宽了一点带来的后果就是，符玄转头就进入了一段不那么风平浪静的记忆，这段记忆的背景好像是在一颗陌生的星球上面，周围围绕着熊熊燃烧的战火以及硝烟，即便闻不到具体的味道，符玄光是看着都感觉到呛了。

倒塌的建筑包围在汹涌的火海当中，仅剩摇摇欲坠的围墙仍然倔强地立在这片漆黑的大地上，依稀能够看出这里应该是一座城市，科技化程度还不低。

因为符玄分辨得出那倒在路边的红绿灯，街边报废的飞行汽车，街上已经变成碎片的店铺以及…那些躺在地上，几乎看不清轮廓，但很有可能曾是人类的躯体。

“这里是什么人间地狱吗…符吟怎么会来过这样的地方？等等…将军大人说过，他曾在百年前有过一个隐藏的身份，是烬灭祸祖座下的绝灭大君噬心。”

周围的火焰当中充盈着「毁灭」的气息，应当是反物质军团践踏过得痕迹……符玄的神色当即就冷下来了。

这大概率是绝灭大君噬心带领着军团毁灭文明的场面。

所以按照角度，现在的符吟应该就在…符玄转身，从一个逆着太阳的角度，看到了那独自位于燃烧着的建筑大楼天台上的身影…他坐在一架双排键上面，双手双脚一颗不断地弹奏着。

从远处的天空中有几簇火光飞来，那是这颗星球上文明对符吟发射的导弹…这座城市是被军团与被毁灭的文明共同毁灭的。

而现在军团已经离去，他们的大君不知为何仍然独自停留在这里。

“战火与硝烟…夺走情感，掩埋心灵，掠杀生命，但相对而言，却也是在完成军团们心中的执念，完成他心中的愿望…”

那个“他”是指烬灭祸祖纳努克吗…也是，身为绝灭大君的符吟能够听从的也就只有纳努克了吧。

完成他心中的愿望…所以开始带领着军团向宇宙施以苦难吗，这样的行为符玄可不会认同。

“我只是在两种对立的情感当中做出了选择…但这样的选择仍然让我内心不安，我会找到一个可以让宇宙中的所有生灵，都爱恨随心的办法。”

记忆中的符吟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重重在面前的琴键上面按了一下，不和谐的音程传播甚广，震碎了天空中向他袭来的导弹。

符玄这才看见哪怕是坐在战火当中，他仍然穿着自己的那套演出礼服，好像这片就是他的舞台，新生的灵魂们即为听众。

与符吟共感的她能够与他一同感受到，无数的情感从废墟当中升起，涌向天空与大地，每一个人的心灵都是这样栩栩如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但感觉的越多，她对符吟便越不满。

因为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手里，难道不是吗。

「如果…如果我能演奏他的心灵，如果我也能成为那样的存在，是否就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是否就能让所有人得偿所愿？」

“呜哇~妈妈！”

废墟里传来了幸村小女孩的哭声，符玄下意识的转头想去救人，跑了一步之后又顿住了…她意识到这里不过是符吟的记忆罢了。

下一秒…随着一声断裂后的崩毁声，那哭声再未响起。

“不，为什么…”

「我从没造成过任何一场毁灭，从没亲手刃过任何一人…即便是在战火与废墟之上，在文明末路的悲歌当中。

为什么要攻击我呢…我做的只有演奏，不断的演奏。」

为星球上的文明，也为席卷寰宇的军团…

符玄深深地望着那随着落日而逐渐灰暗下去的身影，他仍然弹奏着，弹奏着此刻的落日，亦或者是送给文明的悼歌。

她好像突然就没有因为这些事儿怨恨他了，因为军团的毁灭，有他没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存在并进行，他所做的只是在战场上弹奏乐曲罢了。

谁会去责怪一个演奏家呢，他既不是战争的发起者，也不是其中的杀戮者。

而且他刚刚的心声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我也能成为那样的存在”？他想成为星神吗？！

符玄转身，面前记忆的场景已经转变了…是符吟独自被囚禁在毁灭的监牢里的画面，他与烬灭祸祖不是关系很近吗，居然会被他囚禁了至少…

五十年？怪不得五十年之内他来罗浮寻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竟是被烬灭祸祖囚禁了。

不过即便是在监牢里，他仍然在不停的弹奏，乐器被收走了便在梦里弹奏，幸好这座监狱被忆质所覆盖。

符吟好像说过，无法演奏的生命与死亡无异，如果有一天符吟无法弹琴了，他兴许真的会自我了断。

囚禁的记忆里面千篇一律，几乎没有什么内容，除了在忆质的梦境里交到了一个来自茨冈尼亚的朋友，在符玄看来不太重要。

但她还没找到她真正想找到的答案，她真正想从符吟的记忆里面看到的，是…

是三百年前玉阙的那场噬心祸乱啊。

因为符玄的母亲就死在那个时候，那也是伴随符玄至今的一场梦魇，即便当时的她仅有两三岁。

“符吟，你在抗拒那段回忆吗？你连你做过的事情都不忍回首了吗，但你得让我知道当年的情况。”

符玄的声音不慌不忙，好似已经掌握到了主动权一样…随后她果然看见自己面前的空间碎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天色，华贵却并不奢靡的屋舍，纸窗中流露出微弱的光。

这里是…符玄和符吟在玉阙仙舟的家。

那么，这间屋子里面的岂不就是…

“哈~哈哈~”

“阿玄，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笑得这么开心？哥哥生日你也高兴是吧。”

“阿吟，今天是你的生日，虽然只有我们母子三人…但母亲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母亲…？！”

符玄的双脚顿在即将叩门之前，手臂微微抬起距离叩门仅剩一步之遥。

她对于自己母亲的记忆，仅有长大记事之后父亲给的照片上…活生生的母亲，符玄压根就没有记忆。

“阿吟，这个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一把古筝！我看出来了你喜欢音乐，希望以后也能一直保持自己的梦想。”

“谢谢妈！”

明媚的少年声线…是不熟悉的符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