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重叠的身影
葱郁的树林里，一道道沙沙沙的脚步响起，随后一群人便出现在了林子中，这里人少，并且没有监控。
一众人推推搡搡，发出各种刺耳难听的声音，说着各种粗鄙之语。
“待会又有眼福了……”
“嘿嘿嘿……”
其中两个样态猥琐，扯着笑容的男生拿着手机，已经开启了拍摄。
陈小小被捂住嘴巴，由两个大个子架着。
她是最中心的，倍受关注。但那一道道目光，没有一个是善意的，全都是吃人一般的眼神。
数道兽性在此刻活灵活现，仿佛他们进化成了牲畜。
这片树林不大，但是很深。
穿过杂草丛生，来到墙壁上挂满荆藤的学校后面，这里没有任何良知和善意。
斑驳的墙壁上还有星星点点已经褪色的血迹，那是曾经在这里受到霸凌的一些孩子留下的痕迹。
灰尘扬洒，只有几束光线能够透过树隙。
“陈小小，你说你贱不贱啊。”
“规规矩矩地把保护费一交，然后当你那该死的好学生不就行了，你非惹我干什么呢？”张悦露出丑恶的笑容，伸手扯在陈小小的衣领上。
其他人则是透出一双双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似乎在思考从哪开始褪衣。
“你，你们！”
粉扑扑的小脸蛋在这一刻格外要强，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蛇蝎之人。
陈小小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能……
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陈凡先前打工挣得，绵薄的收入基本是入不敷出。陈凡是顿顿省，日日省，不然他的身体也不会那么差。
陈凡深知，不上学的妹妹出社会后根本没有无法得到理想的生活，所以才供陈小小上学。
而陈小小自然明白哥哥的苦辛，所以她从不与人争执，遇到霸凌也不会主动出手，因为打伤人是需要用钱摆平的。
有钱的人无所畏惧，没钱的人畏头畏尾。
可人都是有底线的，数次的凌辱，陈小小终于不想再忍了。但是事实很残忍，面对一群身体强壮于自己的家伙，她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此刻的她别说拿起石头打人了，她连双手的束缚都挣不开！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贱人有什么可拽的！”
张悦伸手拽在了拉链上，而周围顿时响起一众喝彩声。
“哇，感觉会好有料！”
陈小小被捂住嘴巴只能疯狂地摆头，发出呜咽声。
“住手……住手！不要！我……”
“不要啊……”
那悲怆的声音是从一颗粉红的心脏里传出来的，但现实中只有野兽嘶吼般的咆哮。
陈小小死死地盯着眼前发笑的张悦，眼神逐渐发狠。
既然求饶没有用，那就只能……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但这声音依旧是心声。
她的眼眶通红，眼角的泪水里倒映出了她的恨意和决心。
面对周围的起哄，张悦内心笑的更猖狂了，她就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只要她动动手，这些人都会对她无比佩服！
眼泪会停止，可施暴却不会！
陈小小的泪水渐停，周围的起哄声却越来越大！
“快点啊！踏马的，还有两件呢！”
偌大的林子里没有任何回应，此刻的陈小小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于是她在心里盘算起了后事，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还能活下去……
微弱的心声响起：“我会杀了你……然后向哥哥道歉……最后回到那个黑屋子里。”
“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陈小小绝望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其他霸凌者的畜生行径。
“悦姐，摄像机已经准备好了！”
“快快快！”
“马的，急死人了！”
张悦闻声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众人的喝彩中，她用手中的小刀划向了陈小小。
少女的肤白裸露，最后的衣服也被其挑断。
“好！我这就把这倒数第二件”
忽然，一个人出现了。
陈凡一把抓住了张悦的手！
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惊了。
“他是谁？”
看着他头缠绷带，眼神凶恶的样子，竟有人不由自主地缩在了一旁。
与此同时，一束光芒落下！
那透亮的白光透过树隙，打在了陈小小绝望的泪水上，七彩斑斓。
“你是干什么的！”有人呵斥道，同时露出了他的肌肉。
“这小子是谁？”
张悦冷冷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眼神惊诧：
“谁啊你！多管闲”
啪！
“事”字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如蒲扇般已经重重呼在了张悦脸上。
巴掌落下，张悦直接被扇翻在地！
其他人纷纷大惊，就连满身肌肉的高个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直接动手。
张悦的脑袋嗡嗡作响，贴在地上的脸挣扎了好几秒钟才看清来人。
疼……脸好疼，这是张悦此刻唯一的感觉。
“马勇！他敢打我！”
“我要弄死他！”
“给我杀了他啊啊啊啊！”一声死猪般的惨叫响起，其他人才终于有了动作。
“马的，你小子是来装英雄是吧？”
“敢打我悦姐！给我干他！”
“上！”几声怒喝，最为健壮的几个青年冲向了陈凡。
而陈小小的泪珠也在这一刻被擦去，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别怕，哥哥在。”
嗡——
陈小小眸子中的世界忽然慢了下来，一幕幕画面如走马观花般开始掠过。
四岁时。
小小因内向常被同班的孩子欺负，老师的忽视，同伴的排挤，以至于让四岁的小小一直陷入深渊中。
直到陈凡的出现，一盏明灯点亮了。
那是陈小小的唯一！
——“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他们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们！”
——“老师惩罚我也没事，是他们先欺负你的！诶呦，我的屁股……”
——“离开了福利院，以后哥哥供你吃穿、上学，你就不用担心了！”
——“小小，做事得慢慢来，学不懂的就要勤问勤学，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
——“哥哥不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傻丫头，这些钱又不会叫我哥哥……”
这一刻，光芒落下。
白光是现实和回忆的重启。
在这一秒，十七岁的少年和四岁时所见哥哥的身影在此刻重叠。
“哥？”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