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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择手段的他

五月二十一日,清晨。

远处的天依旧阴沉无比,仿佛夜晚从未散去一般。

“叮咚——”

彼时的尚蒂伊,一行人行色匆匆摁下门铃,焦急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思维特闻声急忙跑出来,一瞧门禁,却发现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他立马就转身欲回去,可门外之人在此时却喊出了他的名字。

“思维特,我是厉澄,孙然的先生。麻烦你开开门,我有事和你商量。”

厉澄?

厉先生?!

思维特急忙打开房门,见确确实实是厉澄,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事情终于还是吐露了出来,“厉先生,我家少爷他……好像不见了。”

厉澄一愣,随即看望身侧的人,见他不为所动,立马便意识到外祖父已经知道了。他敛下神色,朝思维特道,“我知道,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孙然到底在什么地方?”

“纽约,但是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红鹰夫人寄来了这封信,让我去接人,可是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们了。”思维特将信递给厉澄,转身去泡茶。

厉澄冷着脸看完了信,扭头冲身侧的人问道,“他被带回华夏了是吗?安川,是不是?”

“是。”那人点了点头,“您别急,老爷子派人进去了,不会让孙少爷出事的。”

“那我们现在立刻回国去。”厉澄将信塞进口袋里,朝思维特喊道,“不用弄了,你叫几个人跟我们回华夏去救人。”

思维特闻言赶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跑过来看着厉澄,露出满脸的歉意,“厉先生,实不相瞒,先生留下的人……都……”

“都怎么了?”厉澄不禁蹙起眉头,“爱杰罗先生不是有很多朋友吗?叫几个人……算了,那你跟我去吧,赶紧走。”

“是。”思维特叫来了祝清风和德露思,三人跟着厉澄踏上了前往华夏的路。

行云斜斜,波光粼粼,远方总算看见了一抹微弱的光亮。

孙然靠在窗边,无力的想顺着窗户一跃而下。忽然,他的肩头被人轻轻拍了拍,他扭头看去,就见张煦递来了半个苹果,而另外半个,正在他嘴里。

“我不饿。”孙然收回视线,看着窗外的云彩,眸中似有精光一闪而过。

“不饿也吃点吧,回华夏没那么快的。”张煦啃着苹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能看见一片片望不到尽头的云,“你是在担心他们吗?”

“没有。”孙然摇了摇头,不想多言。

半小时前,川泽急匆匆赶回宅子,那身上冲天的血气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他回来什么话都没说,带着他们便坐上了私人飞机,直奔华夏安川。

“被我哥哥吓到了吗?没事,我哥哥就是那个样子的,估计是在你父母那边吃了苦头。”张煦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后歪头看着孙然,“安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你和我讲讲好吗?”

孙然眨了眨眼,说来他对安川也没什么印象。他想了想,冲张煦笑了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眼见为实不是吗?”

“说的也对,只希望他们的恩怨不要破坏我们的友谊。”张煦抿了抿唇,“你……喜欢你的先生吗?”

“喜欢是什么感觉呢?”孙然不答反问,“尚且年幼,不懂爱不懂情。我回答不了,抱歉。”

“我就随口一问罢了。”张煦挠了挠头,将苹果啃了个干净,转头看着川泽。

走的匆忙,川泽身上依旧穿着那已经染了血的外衣。那衣服本就是黑色,此时染了血,更显得颜色幽深,凑近还能看见里面裸露的伤口。

“哥,你要不要和我换个衣服?伤口感染了可怎么办啊”张煦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凑到了川泽身边,“他们很难对付吗?”

川泽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离我远点,有毒。”

“啊?”张煦闻言瞬间慌了神,上手就要脱川泽的衣服,嘴里碎碎念着,“那可怎么办啊,解毒的人你带了没啊,一会儿伤口发炎恶化,我们该怎么办啊?”

川泽皱着眉头看着他,“闭嘴,吵死了。”他瞧了孙然一眼,忽然扯了扯嘴角,“孙然,你身上有武器,对吧?”

孙然抬眼看他,似是懒得解释一般,当即解开了自己的衬衣,露出带着伤疤的躯体,“没有。”

确定他看见了,孙然便重新扣上了衣服,“我要是有武器,就该趁你病要你命!”

“呵,我想也是。”川泽偏头将视线重新落在张煦脸上,这小子满脸的焦急倒是看得他有些想笑,“放心吧,死不了,你离我远点,一会儿过给你就不好了。”

张煦摇了摇头,执意要和川泽交换衣服,“我不怕,哥哥,我什么都不怕。但是我只有你了,能不能不要让我担心……”

川泽神情微动,略微有些失神,他知道这小子缺乏安全感,所以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将人带在身边。以至于这小子半点人不会做,天天想着和别人干架。

从小到大都爱当别人老大,训他吧,他就和你怼,说你是老大,我也要当老大。

川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不自觉就温柔了下来,“听话,哥哥不会有事的。哥哥是什么人,没那么容易死的,衣服穿好,一会儿生病了,我可没功夫搭理你。”

“我又不是你,哪那么容易生病。”张煦脱下外套披在川泽身上,抬手擦了擦川泽脸上的血迹,这才重新坐回了孙然身边。

川泽看着他的脸,又看了看孙然,眼中忽然就多了耐人寻味的嘲弄。他抬手拉紧了外套,选择闭目养神。

二十二日凌晨两点半,几人抵达安川。

孙然刚下飞机便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他抬手揉了揉,这才看清楚了他们脚下的路。

“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张煦扶着川泽,四处看了看,发现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别说看清楚了,就连前方的路都有些模糊。

川泽松开他的手,先一步朝前走了些,他回头看着张煦,冷声道,“这里是,张家祠堂。”

孙然咽了咽口水,心底一阵寒意直冲全身。他们不是去安川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黑灯瞎火的,去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去祠堂?

这川泽莫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吧?

“祠堂?去祠堂做什么?”张煦搓了搓胳膊,夜里的带着些露水的风,吹在身上时,还是冷的。

“先休息,等人。”川泽打开手机手电筒,推门而入,随即摁下开关。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总算是让黑夜里多了一些明亮。

“等人?等什么人啊?”张煦抬脚跟了进去,孙然看了看四周,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身后的人便将他推了进去。

孙然被推得一个趔趄,当即扑进了川泽怀里,张煦瞪圆了眼急忙拉开他,“你小心点,我哥哥身上有毒,小心把你毒没了。”他拍了拍孙然身上不存在的毒,扭头看着川泽,“你也不拦着点,自己有伤都不知道吗?”

川泽闻言也不恼,他笑着舔了舔唇,一个旋身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撑着脑袋休息。

张煦见他如此,也不敢再吵吵,拉着孙然坐在了旁边,他打了个哈欠,便趴在桌子休息去了。

张家祠堂,可是安川那边,不是李家的地界吗?

孙然掀起眼皮瞧着川泽,莫非这个人,和李家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对宝藏势在必得,又可以随意踏足李家的地界……莫非,他也是李家的人。

孙然皱着眉头想了想,那这个人认不认识李昀锐和李昀萧?他抿了抿唇,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做。

孙祁他们在另一架飞机上,若是现在冲出去救人,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先不说救了他们,自己能不能顺利离开,就单单孙祁而言,逃跑就是不可能的。

现在就只能希望父亲和母亲他们能找到这里,过来救他们一命。而自己……

进入那里的路只有自己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是要跟着进去的。左右里面机关重重,但凡川泽他们踏错一步,自己也能化险为夷。

可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父母那边能不能过得来。

“想什么呢?”

耳畔传来人声,孙然扭头看去,却只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半蹲在自己身前。

“你是谁?”孙然低声问道,“你是他们的人,还是……”

他暗暗踩实地面,若此人是敌非友,他就需要更加小心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以防自己莫名其妙死在半路。

那人轻声笑了笑,“你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只是奉命来护你平安,别的你不需要管。”他扭头看了看四周,递上了一枚白色药丸,“吃了,你已经被下毒了,居然半分察觉都没有吗?”

孙然盯着他,又仔细看着他手里的药。明明这人说是来救自己的,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下意识想要逃离呢?

莫非……

“川泽,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谁知道这药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他偏头不理,川泽适时睁开眼,看向他这边,“不错嘛,果然不愧是红鹰的孩子,警惕还是有的。”

见川泽发话,那人低头重新站开了几米,再不复刚刚与孙然说话的那般亲昵。

好险。

孙然咬紧牙关,要是刚刚自己真的吃了那药,还有命活着等人来救吗?

“睡会儿吧,天亮了就出发。”川泽笑了笑,起身走到了祠堂正中央,他理了理衣服,跪在了莆垫上。挥挥手,便有人送来了三炷香。

他亲自点上,乖顺的磕头,这才起身将香插上,孙然看不清他的脸,可那背影却是那样孤单。

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同样的孤单,同样的无依无靠。

可他没有川泽这样的魄力,能够东山再起,为父母亲人报仇。他只能拼命的活下去,不让天上的家人担心……

可惜天意弄人,他来到了这里,接手了本不属于他的人生。

本以为能好好的,活出不一样的未来,却阴差阳错重新回归地狱,一次一次面对着那些曾经让孙然无比恐惧的人。

孙然,快了,就快结束了……

你不要怪我好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以为你离开孙家,是为了追求爱情,可是现在想来,或许你也是为了活下去。抱歉,真的,很抱歉。

他死死掐着手心,这才让自己恢复了一丝冷静。

手心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不禁蹙起眉头,孙然翻开手掌一瞧,只见那一道道痕迹都无比清晰。他叹了口气,撩开衣袖看着手腕上的疤,却不想入目的不是疤痕,而是一条手链。

“四叶草寓意有幸运和健康快乐之意,第一次见呢,爸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希望你能收下。希望你以后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厉旭景……

爸爸……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也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有问题的到底是孙然,还是占据孙然身体的我?

他自嘲的笑了笑,也许都有吧。

孙然有,所以他选择赴死。

我也有,所以我情愿自己与他们同归于尽,也不愿牵扯上别人。只是,厉澄……

你的情,我真的还清了吗?

孙然放下衣袖,抬眼看着川泽。他沉默的立在祠堂正中央,似乎在想什么。

盯的时间久了,孙然也有些昏昏欲睡,他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可却发现自己如此,只是让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咚……”

终于,他到底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桌上。听见声音,川泽回头,见孙然和张煦都睡了,这才眯了眯眼,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家主。”

“把他们俩带走,你们其他人,看好孙家的人,别让人跑了。”川泽摸了摸下巴,“一切听我号令,宝藏到手就给我赶尽杀绝,一个都别留!”

“是,家主!!”

六点半,川泽八人了离开祠堂,直往安川迷宫。

“家主,小心,这里有机关。”他们分两人负责扶着孙然和张煦,另外两人负责勘测机关,还有一人则站在川泽身边,和他说着什么。

川泽听得不耐烦,上前叫醒了孙然,“醒醒,带路。”

孙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眼前立着两个巨大的雕像,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迷宫这里。

“机关很多,你确定要把张煦也带进去吗?”孙然皱了皱眉,看着半梦半醒的张煦,有些无奈,“不然我带你一个人进去好了,留他们在外面等着。”

“带路。”川泽扯了扯嘴角,命人叫醒张煦,随后歪头看着孙然,“这样就好了,走吧。你别忘了,你还有人在我手里,别想耍什么花样,带路!”

扶着孙然的人当即一脚将他踹到了雕像面前,见没什么问题,他这才跟了过去。

孙然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在雕像边转了一圈,他四处打量着雕像。发现这里与上次来时,少了许多东西,比如那些杂草,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一般,哪里有半点荒废的模样。

“好了没有,孙然,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进去的密码。”川泽上前走到他身边,眼神满是警告,“你家人可还在我手里,最好老实点。”

“哥,你别吓他嘛,说不准就是一时忘了呢。”张煦揉了揉脸,走到孙然身边看了看雕像,“你好好想想,不急。”他说着便摸了摸雕像身上复杂的花纹眼角弯了弯,“还挺好看的哈。”

“别乱摸,四处都是机……”孙然话音未落,便听见“卡蹦”一声,刚刚踹了孙然一脚的人直直掉进了洞里。

那洞开得快,闭得也快,以至于那人根本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吞噬进了机关里。

“你乱动什么?!”川泽当即给了张煦一记暴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那机关的位置,“废物!!”

孙然转了转眼珠子,将手指微微挪动了一下位置。

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那个机关是他开的。孙然清了清嗓子,“让开,我要开门了。”他偏头看了看身后之人的位置,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一处按钮,他正欲故技重施,却见那人走到了张煦身边。

孙然只好收起心思,输入密码打开了大门。

他没打算伤害张煦,至少现在没这个打算。

哼,还就暂且留你一命。

“轰隆隆——”

随着密码输入,便见那两尊石头雕像眼珠红光闪烁,慢慢朝两边挪去,打开了迷宫的大门。

孙然抬眼便看见了迷宫入口的一堆白骨,他垂眸想了想,应该是上次秦聚的人。看来,打理这里的人,同样没有进入的密码。

“走吧,要跟紧我,免得和刚刚那位一样,哦,下场就是他。”孙然抬手指着那堆白骨,朝身后的川泽笑了笑,“管好你弟弟,免得你出了事,把气撒到我家人头上,那我可担待不起。”

川泽眯了眯眼,伸手拉住张煦,“听见了吗,别乱动东西了。”

张煦尴尬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

孙然环顾四周,却都没看见打理之人,来不及多想,他抬脚踏入了迷宫。川泽带着张煦跟在后面,另外三人则亦步亦趋的走在身后不远处。

眼前是道路错综复杂的迷宫,孙然再次进入这里,想起的却是当初和厉澄一起的记忆。他抬手抚摸着那迷宫上的一处处斑驳,一抹抹刀划的痕迹,良久,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抬眼看着某个方向,想到曾经在那里,厉澄为了救他,一脚踩到机关的情景,便不自觉眉眼带笑。

只是这个时候,他身后不再有厉澄,有的,只是对宝藏虎视眈眈的川泽。

“砰!!”

孙然一脚蹬上石块,见那两侧的石墙靠着自己步步紧逼,他忽的张大了嘴巴,“快快快,快过来!!我不小心摁错地方了,快点快点,一会儿有暗箭!”他急得直跺脚,川泽闻言急忙扯着张煦便朝他那边跑。

可身后的那三人离得有些距离,饶是他们奋力直追,到最后跟上来的也只有其中一个。

孙然攥紧了手心,上前问道,“没事吧?都怪我,太久没看过地形图了,都把机关的位置搞混了。”

川泽瞪着他,目光狠厉,“你最好是真的忘了,否则,你的家人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孙然急忙摆手,“我可没这个胆子,我们继续朝前走吧。”他抿了抿唇,继续带路朝前。

许是怕失误太多了被怀疑,一直走到喷泉处,他都没再出现误触机关的情况。川泽这才勉强放下戒心,安心由他继续带路。

路过喷泉,眼前便不再是怪石嶙峋的迷宫,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绿草地。那草地上绽放着朵朵粉嫩的小花,看上去格外喜人。

孙然歪了歪头,上次来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些。难道是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到花开的季节,所以看到的只是满地荒芜吗?

“此花招蛇,孙少主是走错路了吗?”跟着的人仔细看着那花,确定下来后便上前拦在孙然身前,“还是说,您是故意的?”

“……你有病吧?看不见那边有路吗?”孙然撇了撇嘴,抬手指着那草丛间的路,“我还没活够呢,怎么会带着你们一起死在这里呢?”他语气诚恳,让人找不到怀疑他的理由。

川泽自然看见了那路,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四人走上小路,孙然在前,川泽与张煦在中间,后面则是留着那人断后。

孙然眼神一冷,抬脚轻轻捻了捻那路边探出头的花。下一秒,就见不远处的石壁露出一个个小眼,伴随着一阵嘶嘶声,他满意的眯了眯眼。

幸好还活着,不然自己还真的暂时会束手无策。

“嘶嘶……”

忽然,草丛中飞出一条半臂长的蛇,张开嘴便朝着孙然而来。孙然眨了眨眼,故作害怕般奔到了川泽身边,颤着声音喊道,“救命救命啊,我怕蛇!!”

“上!”川泽将二人护在身后,朝身后之人道。便见那人提刀一斩,竟是硬生生将那蛇一分为二!

可不待他继续动作,那蛇头已经咬上了他的脖颈。只瞬间,那人便失去了战斗力。

那蛇的血气味像是一道信号,只见忽然出现了十数条大小差不多的蛇顷刻间便将他们团团包围。川泽皱起眉头,抽出了腰间的软刃,将二人朝来时的方向一推,提刀便将最近的蛇斩成了三段。

“走!!”他喊道,随后继续挥舞手里的刀,“孙然,把机关关掉,当心你家人身首异处!!”

孙然一愣,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张煦见状要上前帮忙,可是那些蛇却像疯了一样,只攻击川泽。就算张煦站在川泽身边,它们也似看不见一般,眼里只有川泽。

“唐……孙然,救救我哥哥好不好?求你,我哥哥只是想要宝藏,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一脚踹向蛇,可那蛇却换了个方向,一口咬向川泽!

张煦来不及多想,当即抬手挡了上去。哥哥已经受了伤,不能再受伤了!那蛇来不及收口,眼看便要咬上张煦的胳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孙然终是不忍心,抬脚踩下了机关。

“嘟!!”

只听一声哨响,那些蛇一哄而散,若不是地上还有血迹与蛇尸,怕是无人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川泽咽了咽口水,站直身子看着蹲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爬起的手下,忽然就觉得自己太过大意。

“原以为你会乖乖听话,是我太低估了你。”他缓了口气,扶着张煦站好。

“川泽,你杀了佐妮芬尔,杀了爱杰罗,现在又对我的家人下如此毒手,我怎么可能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孙然抬起一脚,取下束缚在腿上的匕首,冷冷看着川泽,“你毁了我的一生,你凭什么反过来若无其事?!”

“他们不也同样毁了我哥哥吗?孙然,你冷静一点,我哥哥拿到宝藏就会放了他们的。”张煦站在二人中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出言自我欺骗。

他哥哥的性子,怎么可能放他们活下去。

“你不该对我的家人下手,川泽,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但你伤了我哥哥,害了对我那么好的爱杰罗,我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

川泽闻言不怒反笑,“所以你那么生气,就是为了一个不是你父亲的人?张煦是他亲儿子都没你那么生气哈哈哈哈哈,孙然,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什么?!

张煦猛地回头看向他,“哥……你……你说什么呢?”

“张煦,你才是真正的佐恩,爱杰罗和佐妮芬尔真正的孩子。”川泽捂着肚子哈哈笑着,“笑死我了你们俩,孙然,我活不了,你们俩也同样。早在昨天,你们吃的东西和喝点水里,就已经被我下了毒。”

“你疯了吗?!!张煦也吃了,你不怕他毒发吗?!”孙然攥紧手里的匕首,恨不得一刀了结了这个混蛋。

张煦有些失神,不知道是该难过自己的哥哥其实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是该难过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自己活着……

“哥……你……”他抬起红透了的眸子看着川泽,“难道从一开始……我就在你的计划里吗?包括对我的关心,爱护……都只是你的一步棋吗?”

川泽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沉着脸将口袋里的解药塞进了他嘴里,“骗你的,爱杰罗的孩子根本没有活下来,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张煦茫然的吞下药,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骗我的?”

川泽半蹲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当然了,你是我养大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你听话,把人扶出去,叫人进来接我们。宝藏我不要了,好不好?”

“好!”张煦眼前一亮,扶着人就跑了。

孙然静静看着他表演,他刚准备手刃了这个人,可是腹部却疼得狠狠一抽。他瞬间想起了川泽口中的毒……

“呵,解药只有一枚,抱歉咯,孙少主。”川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轻声道,“我家弟弟性子可爱的紧,我是断然不会让他看到我杀人的。”

“我呸!!”孙然咬牙忍下疼痛,提刀便朝他冲了过去。哪知川泽居然半点躲的意思都没有,硬生生被他一刀贯穿了腹部!

川泽笑意盈盈的瞧着他,“你厌恶这些事吧,亲手杀人的滋味……如何?”

“你!!”孙然愣神一秒,便觉胸膛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垂眸看,只见一柄明晃晃的刀没入了他的腹部。

“孙然,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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