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没有人愿意当替身
那人一头长发利落挽起，由一根玉簪束于脑后，一身水墨色休闲服，脚下踩着一双白鞋。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温柔，再配上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仿若万千星辉皆藏于其中。
不是司君意又是谁？
他瞧了孙亦初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好巧。”
孙亦初莞尔一笑，“确实很巧。司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司君意抬手抓了抓头发，抬眸看着孙亦初身后的几人，眼底笑意淡了几分，
厉澄上下打量着这个人，可却没什么印象。什么时候孙亦初交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朋友？
他余光瞥了一眼孙祁和孙宴，见他们同样狐疑的瞧着那人，便知他们也是不知情的。就是不知道，唐亦荷知不知道。
“亦初，要不要去看看甜品之类的，一会儿吃完饭尝尝。”孙祁先一步上前拦在二人之间，他捞着孙亦初的肩膀，将人带至一旁。
“哥，这是我朋友，司君意。”孙亦初这才想起来孙祁他们是不认识司君意的，他笑了笑，向众人介绍着这个人。
司君意……
厉澄闻言眼神一凛，司君意，不就是当初在巴黎时，无缘无故接近孙亦初的那个男人吗？
他抿了抿唇，刚准备发消息问唐亦荷，就听见那男人问了唐亦荷的近况。那副熟稔的样子，看来是和唐亦荷也很是熟悉。
唐乐乐眨了眨眼睛，暗戳戳碰了碰季闵行的胳膊，低声道：“听说三年前就是这个人救了亦初。”
季闵行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去看孙卿，见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面上没什么变化。季闵行垂眸想了想，“既然是亦初的恩人，我们这样盯着人家看，是不是不太礼貌？”
“好像是有点。”唐乐乐说着便吐了吐舌头，拉着季闵行先坐在了沙发上，末了，他朝孙亦初招了招手：“快来快来，这沙发好舒服！”
孙亦初朝司君意笑了笑，“那我先过去了。”
司君意眯了眯眼，手指无意识捻了捻衣角：“这里人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你我二人三年不见，请你喝点东西，应该不至于拒绝吧？”他弯了弯眉眼，笑得一脸随和。
可说出口的话却让厉澄几人很不舒服。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谁不是和他三年不见，怎么就你要单独聊？
孙亦初抿唇想了想，“好啊。那我们走吧。”
他扭头看着孙祁，“哥，我聊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一会儿就先上去，不用等我。”
“没事，反正时间还早，我们等你回来。”孙祁和孙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孙宴眨了眨眼睛，笑道：“聊完了就早点回来，到底是你替哥哥请客，迟到可不好。”
“我知道了。”孙亦初点了点头，跟着司君意出了门。
“……我跟上去看看。”厉澄有些不太放心，当初在巴黎时查这个人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如今唐亦荷不在，他又那么巧合出现在这里……
说是巧合，他可不信。
孙祁想了想，道，“也好，但是别被发现了，幺儿会觉得是你在跟踪他。”
厉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快步跟了上去，与二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安静窝在角落里。
街边开着奶茶店，司君意领着孙亦初坐在了门外的藤椅上，他冲孙亦初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吗？”
孙亦初腼腆一笑：“好，谢谢先生。”
“客气。”司君意拿出手机点单，随后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晚上七点多，街角四处亮着灯，虽不如白天明亮，却添了一抹白天所没有的恬静。
奶茶飘香四溢，空调丝丝的凉气灌在风里，又拂在脸上，孙亦初不禁搓了搓胳膊。他挪了挪位置，离风口远了，却不自觉靠近了司君意。
司君意眼底带了丝笑，而不远处的厉澄眸中却添了一抹怒意。
“他……对你好吗？”司君意支起胳膊撑起下巴瞧着孙亦初，视线却落在酒店门外的某个青年身上。
“谁啊？”孙亦初歪头疑惑的望着他，只觉那双眼睛里多了许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司君意收回视线，凝望着孙亦初那张脸，缓缓开口：“厉澄，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啊，您怎么突然这样问？”孙亦初不禁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个人喜欢厉澄吗？！
他忽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忙抬起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司君意，一脸真诚：“您喜欢他吗？”
“……”司君意眼角抽了抽，颇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什么地方让你误会我喜欢他了，我改。”
“那您为什么要问这个？”孙亦初见他面如菜色，大概是被自己那番话给气到了。
司君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居然有些无言以对。所幸，他们点的东西好了，他急忙起身去拿，给了彼此一个不至于太尴尬的机会。
孙亦初挑了挑眉，这到底是让自己猜对了还是没猜对？
厉澄有房有车有才华，喜欢他也不至于吓成这样才对啊。不过，若是司君意的话，喜欢厉澄倒是可能性不大。
毕竟司君意什么都不缺，没必要找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他应该是更倾向于喜欢小鸟依人类型的。孙亦初摸了摸下巴，否定了自己刚刚那个奇怪的猜想。
司君意拿着奶茶缓了口气，这才重新坐下。他将东西递给孙亦初，无措的舔了舔唇，“亦初，要不……你跟了我吧？”
孙亦初接过奶茶笑脸还没收起，闻言瞬间愣在了原地。司君意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从开心变成惊吓，眼底不自觉多了些许后悔。
该慢慢来的。
“……不是……您……”孙亦初深吸了一口气，连奶茶都没心情喝了。他唇角抿成了一条线，一脸严肃的直视司君意：“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让您如此念念不忘，我可以改，您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他说罢起身就要走，司君意瞬间起身将他重新摁回了椅子里，“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你跟着我，得到的一定比现在拥有的多得多。厉澄有什么好的，他懂关心，懂爱护吗？！”
“……不要说的你好像很懂一样好吗？”孙亦初被他摁的肩膀一酸，不禁呲了呲牙，“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司君意闻言急忙松了手，满脸的歉意看得孙亦初只觉眼睛疼，“抱歉，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这样好不好，你跟我，一年一个亿，哦，不，三个亿。只要你愿意，你要多少我都无所谓。”
孙亦初听见这庞大的数字内心毫无波澜，可一旁围观的几位小女生却是双眼放光，恨不得司君意下一秒就调转方向将这泼天的富贵给她们。
“你先冷静点吧。”孙亦初抬手揉了揉肩膀，心里一阵后怕。完了，指定是青了，要是被哥哥知道了，这个司君意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亦初，我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放心，我可以等，等你离婚，等你回心转意。只要你今天答应我，我等多久我都愿意。”司君意越说越离谱，大有连家里的传家宝也一并送出去的打算。
孙亦初听得眼前发晕，当即一巴掌拍在桌上，奶茶被这一掌一震，当即倒在桌上，滚了几圈后落在了孙亦初脚下。
那奶茶杯顿时摔裂，奶茶也源源不断涌了出来。
这变故不止是司君意没料到，一旁围观的人也吓了一跳。
“司君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有爱人了。”孙亦初收回手，抬眸不悦的瞧着他，“怎么，他是英年早逝了吗？”
听到这话，吃瓜群众瞬间冷了脸，原以为是告白，感情是变心爱上了别人吗？
原本星星眼的小姑娘朝司君意竖了个中指，转头就走了，半点停留都没有。
厉澄看着孙亦初脚下的奶茶，垂眸想了许久，转身去了一旁的店面，打算买双新的先穿着。
“可是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他的……”司君意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孙亦初轻声笑了笑，他诧异极了，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笑呢？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那么可笑吗？他的爱，他的喜欢，就那么可笑吗？
然而下一秒，他就明白孙亦初在笑什么了。
“所以，你的喜欢就是找不到就换人？”孙亦初挑了挑眉，继续道：“司君意，你今天能为了菀菀类卿选择我，以后，遇到比我更像他的人，你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他。”
“不会的，亦初，我不会的。”司君意急忙解释，可孙亦初哪里愿意听他放屁，当即摇了摇头，一脸戏谑的斜眼瞅着他。
这眼神陌生的很，是司君意从来没见过的。与他印象中的孙亦初，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有第一次就不会是最后一次，司君意，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的身价，区区三个亿，也妄想我给你当替身？真是笑掉大牙！！”孙亦初横眉冷目瞪着他，语气间的不耐烦都要写脸上了：“再说了，我和你爱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成为他？！你这样对我对他，都不公平不是吗？”
“再说了，我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我要的我会自己去挣，压根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司君意哑口无言，可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早知道你不会愿意，我就不该救你。”
孙亦初简直要笑疯了，他极力忍耐想把奶茶砸他头上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凡你今天不说这些话，我哥哥看到你都会对你好言相待，可你偏偏把主意打我身上。”
“那我不妨告诉你，你不过是比我哥哥早发现我几分钟罢了，就算你不救，我哥哥也能找到我。我孙亦初是一个人，不可能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就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成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替身！！连他厉澄都没有这个资格，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你喜欢的是这张脸，那你就趁早不要侮辱喜欢这个词！！”他眯了眯眼，直勾勾看着司君意，良久，他勾了勾唇道：“如果你的爱人知道，你这个时候不是在尽全力找他，而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身上，你猜他会不会回来和你相认？”
司君意闻言瞬间面色苍白，身旁的人不断投来探究的视线像是一根根针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击碎了他的面具。而孙亦初的话，更是给了他最后一击。
是了，要是他知道了，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终于，他转身落荒而逃，只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
“敢拿救命之恩要挟我，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孙亦初揉了揉手腕，目光深邃的看着司君意离开的方向。
他缓了一会儿，勉强冷静了几分。一时不免为司君意那个爱人难过与不值。自己下落不明，可司君意却想着找人替代他的身份……
“要是他找了别人，爸妈是不会让你回来的。”
孙亦初忽然想起唐亦荷曾经说过的话，是啊。若是厉澄找了别人，爸妈肯定不会让他回来，就算爸妈同意，他自己也是断然不会回来的。
一个随时随地能换人的伴侣，不要也罢。
“亦初。”
他正想的出神，待他收回思绪时，便见厉澄拎着个袋子站在他面前，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也只有自己。
“先把鞋换了吧。”厉澄低头看着他被奶茶弄脏的鞋袜，没有一丝犹豫便蹲了下来。他撸起袖子将孙亦初的裤腿朝上挽了挽，就要给他脱鞋。
孙亦初急忙将脚挪了挪，“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他看着厉澄的发顶，忽然想看看这个人戴上蝴蝶发卡是什么样子。
厉澄抬眸和他对视，见他坚持要自己来，便只好将新买的鞋袜拿了出来。他随后坐在了司君意坐过的位置，面无表情将没人碰过的奶茶丢进了垃圾桶，然后笑着拿手机重新点单。
孙亦初换上新鞋袜，准备将换下的装进口袋。厉澄看了过来，“脏了就丢了吧，哥不是说那双鞋是去年买的吗？”
“……是去年买的，可是是妈妈买的……”孙亦初抿唇想了想，还是将鞋子塞进了口袋，他拍了拍手，“没事，洗洗还能穿。”
厉澄闻言也没再劝他丢掉，“祖母给你买的鞋子和衣服已经寄过来了，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拿过去。”他给每个人都点了一杯，随后将手机递给孙亦初，道：“你要不要再点杯别的？”
孙亦初瞧了一眼，“不用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买那么多啊？”他看了一眼订单，一共是七杯，刚好人手一杯。
四杯果汁，三杯茉莉奶绿。
“一人一杯嘛。”厉澄笑了笑，“你和司君意先生……很熟吗？”他舔了舔唇，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意思……”
孙亦初挑了挑眉，“你这是……吃醋了？”
“嗯。”厉澄一本正经点了点头，“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也还好吧，只不过他救了我一命，所以算是普通朋友。”孙亦初弯腰系好鞋带，坐直身子冲他笑了笑，道：“和你说个好玩的，要不要听？”
厉澄瞪圆了眸子，点头如捣蒜道：“听。”
孙亦初挪动椅子凑到他身边，和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见厉澄忽然面色古怪的瞧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咯，他亲口说的。我不过是笑了一下，他就害羞的跑走了。”孙亦初弯了弯眉眼，“怎么，你不相信我啊？”
厉澄咽了咽口水，“自然是信的……”
但是……
司君意喜欢穿女装，是认真的吗？
孙亦初看他不信，当即清了清嗓子，“好了，逗你玩的。他说想让我当他爱人的替身，被我骂跑了。”
“替……”厉澄懵了两秒，随即就要起身追上去把人揍趴下。孙亦初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差点被他吓死，他拧眉看着满脸怒意的厉澄，到嘴边的话却又都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啦。我已经收拾过他了……”孙亦初眯了眯眼，笑得格外邪魅：“好歹我也是唐亦荷的弟弟，悄无声息加点东西这种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掌，变戏法般变出了一枚银针，孙亦初故作神秘的垂下眼睑，看着那针，嘴里念念有词：“这针毒性不强，顶多就是难受两天，不过嘛，也够他受一阵的了。”
厉澄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你就不该跟他单独聊，还被如此羞辱。”
“羞辱？”孙亦初眨了眨眼睛，冲他笑了笑，“他羞辱的不是我，而是他爱人。我们素不相识，可他却见异思迁，着实丢脸。再说了，他也羞辱不到我什么，不过是他说话听着耳朵疼罢了。”
原来早在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时，便已发射出去一枚银针。唐亦荷告诉过他，什么穴位死不了人，却是最为痛苦的。
可惜当时司君意被自己吓得当场愣住，这才没有及时发现。孙亦初越想越开心，一想到司君意未来半个月都要在卫生间度过，他就感觉神清气爽。
“这个毒……会怎么样？”厉澄指了指他掌心中的那枚针，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既然是唐亦荷教给孙亦初的，那就不容小觑。
毕竟唐亦荷是什么人，那可是个脾气不太好的疯子。
孙亦初将东西收了起来，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会拉肚子而已。”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挑选了几个信息回复，这才想起来自己身旁的人就是节目的第一金主——沧月。
“厉总，和你商量个事呗。”孙亦初放下手机偏头看着厉澄，“你们是不是六月有个综艺啊？”
“嗯，是有一个。怎么了？”厉澄听他称呼如此正经，莫非是来谈合作的吗？
“林榆报名了钢琴合奏，然后叫上了我。”孙亦初嘿嘿一笑，接着道：“我的新歌需要预热，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把林榆的节目安排在靠前的位置？”
厉澄闻言挑了挑眉，“你这是要我给你开门吗？”
孙亦初恬不知耻的笑，“这叫什么开门，不过是想早点回家休息罢了……得得得，我承认我承认好了吧。要是节目太迟了，我怕我会紧张。”
人多了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怯场，或是发生什么失误。虽然和唐亦荷聊的时候说的轻松，戴面具就好了。
可是自己什么情况，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林榆的粉丝不如芩梦的谢池多，要是挪的话，他的粉丝恐怕会有意见。”厉澄摸了摸下巴，“这次来参加节目的大部分都是演员，很少有像你这样的专业人士，不过你毕竟没什么粉丝，容易招黑。”
孙亦初闻言咬了咬唇，“没有办法了吗？”
厉澄摇了摇头，“这次主办方不是只有沧月，要换这个有点难度，除非……”
“除非什么？”孙亦初一听，那这就是有戏了？！
“除非，你有能赢过谢池的本事，我说的是粉丝。”厉澄撑起下巴看他，“我是无所谓，但是别的人看的就是热度，热度多的人就是老大。而这里面粉丝最多的人，就是谢池。”
孙亦初舔了舔后槽牙，粉丝多，控场就比较容易。到时候撕起来自己肯定得不到便宜，还会让林榆的风评被害……
“那算了，当我没说。”孙亦初想了想，还是自己想办法克服要稳妥些。毕竟他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人，他还要带着柒月继续辉煌下去，一直怕人算怎么个事？
“没事，我可以给你开个小门。到时候搞个镜子，让你看不见外面不就好了？”厉澄见他有些失落，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总有办法的，别担心。”
“这样能行吗？”孙亦初抿唇，可是又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让他出门还行，逛逛就回去了。可到时候现场的人那么多，又是直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新歌预热了，可能还会连累叫自己一起参加的林榆被喷。
虽然林榆看上去不在乎，可到底是个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那些恶意的话呢？
“行的，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厉澄望着他，“放心吧。”
“嗯。”
不多时，二人一人拎着一堆奶茶重新回到酒店。
包厢内早已开足了空调，孙亦初刚进门就打了个寒颤。孙祁急忙将温度调了调，又打开了一些窗户，总算是让冷气散了一些。
八点半，服务员一一上菜，还特意送来了几个小菜，说是新菜，免费的。
孙亦初瞧了一眼，哪里是什么新菜，这不就是在家里时经常吃到的糖蒜和凉拌鱼腥草吗？
换个盘子就是新菜了？
他尝了一口，当即闭麦。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甜品要做成这个样子吗？
唐亦荷，你是不是对鱼腥草情有独钟？甜品都要搞成这个样子？
他撇了撇嘴，一低头就见碗里多了几只剥了壳的虾肉。孙亦初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勤勤恳恳剥壳的厉澄，不动声色的踢了踢他的脚。
厉澄瞬间看了过来，“怎么了？”
孙亦初将虾肉塞进嘴里，“我自己可以剥，你不要和哥哥一样拿我当废物养好不好？”
“不是我啊。”厉澄看了看自己的碗，他剥的还没送过去啊。
孙亦初：“……”
那是谁？
他咽了咽口水，就见碗里又多了一个。孙亦初这下看清楚是谁了，是坐在他右边的孙祁。
孙祁抬眸冲他笑了笑，无声做了个口型：多吃点。
孙亦初看了一眼吃个不停的唐乐乐，又看了看自己碗里莫名其妙会自己变多的小龙虾，抬眸又瞧了瞧在互相投喂的孙卿和季闵行。可哥哥单独给他点了一盘啊，他还要再多吃点吗？
“可是……我还有一盘啊，要不你们自己吃吧，一会我吃不完。”孙亦初一脸诚恳。
孙祁愣了愣，点头收手自己吃了起来。厉澄剥完最后一个，也开始自己吃自己的了。
“这样多好。”孙亦初笑了笑，开始自己动手。
一顿饭大家其乐融融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才告一段落。
十二点，众人洗漱各自回了房间，唯独孙亦初坐在床边看着厉澄，一时不知所措。
“要不……我回家去？”厉澄揉了揉鼻尖，到底分开了三年，同床共枕还是略微有些尴尬的。
孙亦初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当即缩进了被子里。良久，他拍了拍被子，“怕什么，合法的好不好！”
厉澄：“……”
你这到底是明示还是暗示，我怎么有点看不懂。
孙亦初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他动作，当即又坐了起来，“你不困吗？”
厉澄清了清嗓子，“你先睡吧，我去趟洗手间。”
“哦~~”孙亦初上下打量着他，忽然视线定格在腹部，咧嘴一笑，“你不会真的和乐乐说的一样，不太行了吧？”他煞有其事的皱了皱眉头，“没关系，你年纪大了，我理解的。”
“……你还是别理解了。”厉澄叹了口气，进洗手间洗了洗手，抽纸擦了擦。他转身回到房间，抬手关了灯，“来，你看看我行不行。”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微风正好，不热不燥。
月光皎皎，树影轻摇花自落。
晨光渐起时，厉澄便起身洗漱去了。
早上七点，孙亦初是被闹钟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瞅了一眼，当即翻身又睡了过去，才七点，还早。
“咚咚咚……”
厉澄将被子拉了拉，让其挡住孙亦初的身体，这才上前去开门。
“还没起？”孙宴见开门的是他，便知孙亦初八成还在睡，“这个药，一会儿他吃完早饭看着他喝掉，唐亦荷特意嘱咐的，别忘了。”
他将东西递给厉澄，“记得热一下，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孙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厉澄垂眸看着那药，重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