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单纯了一夜

我迷迷糊糊的爬上床，发现林如水已经躺在被窝里。我也没想太多，也躺进被窝。

这个时候林如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非常主动。见我躺下，就像八爪鱼一样爬上来缠住我。此时的他和白天那个见了我就惊恐万分的林如水，判若两人。

这次是轮到我惊恐万分了：“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把我抱得这么紧？”

林如水没有说话，而是把他的头凑了过来，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乖巧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抱着睡觉，很不习惯。本能的把林如水往外边推了推，却发现他像牛皮糖一样粘住我不放。

我的睡意全无，完全醒了，问林如水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抱着我？是不是刚才受到了什么惊吓？

林如水却用着夹子音，撒娇式的央求我：“小白，抱紧我！”

“这样不好吧？在被子里搂搂抱抱？我们又不是情侣！”

“我不管！我就要你抱紧我。”林如水耍起了无赖。

明天还有课，我得早点睡，为了林如水老实点，不再瞎折腾，我选择了妥协，只好勉强的用手臂环住他的肩。

我打了一个哈欠，问道：“大哥，这样可以睡了吧？”

林如水仍然没有说话，却还在用头一个劲的在我脖子上磨蹭，我感觉一股热热的气流在我脖子上围绕并燃烧。

“大哥，你别这样，我脖子上很痒，我脖子上全是痒痒肉。”

林如水一意孤行，根本不听我的劝说。

我忍不住用手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老实一点了。

我问林如水：“你刚才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你xing瘾症犯了？”

被我这么毫不客气的质问，林如水的头这才老实了。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柔声的反问道：“小白，什么是xing瘾症呀？你怎么知道xing瘾症这个词的呀？”

我没好气的说：“像你这样的就是xing瘾症！雌雄不辨！饥不择食！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发什么Sao？”

林如水嘿嘿的笑了几声，然后说：“看来你也是懂的！知道我这样是在发Sao。你还一口一个你是处男呢！装纯！”

我生气了。我很在乎贞洁，当别人怀疑我的贞洁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我如果不是看在林如水为我的付出，他这样说我，我肯定翻脸。但林如水是我的大哥呀！我只好压住自己的脾气，耐心的跟他解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

林如水来了精神，紧抓住这难堪的话题不放：“你见过？你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说我在打游戏的时候，屏幕上弹出的小视频上见过，我的xing启蒙教育全靠岛国小电影了。

林如水这才相信我没有说谎骗他，伸手捏捏我的脸说：“好啦！我相信你还是个处男。”

“好了，睡觉吧！”我说：“明天还要上学，我要早点睡！”

“我睡不着！”

“我服你了！三更半夜还睡不着！”我说。

林如水摸了摸我的胸部，说：“你真的是还没发育。”

我知道他在嘲笑我胸平，没有胸肌。我也不示弱，说：“平胸，平天下。”

林如水问：“白天你不是对我胸肌很感兴趣的吗？我现在让你弄清楚，我的胸肌是不是真的。”

我承认他的胸肌是很有魅力的，但是此时的我只想睡觉，根本提不起精神来。

我说我现在只想睡觉，不要说给我摸胸肌，就是让我摸金条，我也提不起兴趣来！我只想睡觉！

林如水说他睡不着。

我很无奈，说：“那我给你讲个睡前小故事吧！”

林如水嘿嘿两声，算是表示同意。用那只刚才捏我脸的手又去拎我的耳朵，邪恶的在我耳边挑衅：“故事要讲精彩喔！不然我咬掉你的小耳朵。”

“你先别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你先下去，我再给你讲故事！不然我生气了！”

林如水这才翻身下去，向着我侧卧。

我讲的故事，谈不上跌宕起伏很精彩，但它却相当的催眠，连我自己这个讲故事的人都催眠了。这个故事就是：从前有一只老鼠，发现地主家有三大仓库的谷子。于是它就去偷吃，偷吃一粒，再往洞中背一粒。吃一粒，背一粒；吃一粒，背一粒；吃一粒，背一粒……

我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就被林如水的声音吵醒。我发现林如水还是像八爪鱼一样的抱着我，但他叫的名字却不是我：“满盈你别走！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说着说着，他就呜呜的哭了，我顺势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发现他满脸泪水。

我没想到，白天阳光洒脱爽朗的大男孩林如水，却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我猜想林如水肯定有不堪回首的过往。人不伤心不落泪！而且还是一个男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正想安慰林如水几句，没想到又听见他说出恶狠狠的梦话：“满盈！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林如水刚才在梦话里还说满盈别走，接着又要和别人同归于尽！自相矛盾的话，好像有精神分裂症一样。如果不是他白天处理事情条理清楚，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林如水接下来就是痛哭不已。

看来这个叫满盈的家伙与他有故事。

我把林如水推醒：“大哥，哭什么？三更半夜，哭丧啊？”

林如水睡得很浅，一下子就被我推醒了。他像一个八爪鱼松开触手一样，从我身上滚了下去，与我并肩而卧。他边抹着眼泪，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我说梦话吵醒你了？”

我问：“满盈是谁？你刚才说梦话，一下子要满盈别走，下子又要和他同归于尽。”

林如水劝我不要放在心上，林如水说：“满盈他不是人，满盈是条狗，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狗。”

原来如此！我对林如水说：“满盈是条狗，你就没有必要和狗计较，说什么和狗同归于尽的话，不值得！”

林如水显然还没有从梦境中完全走出，他还在回忆往事，幽幽的说：“尽管他是狗，但是我却对他付出了真心。以前我都是这样天天抱着他睡的。”

我恍然大悟：“你头上的伤疤，说过是被狗弄的。我最开始还怀疑呢！你这样说我就懂了！因为你紧抱着它睡觉，头离他的嘴很近，所以他一低头就咬着你的头顶了。”

我神级的理解，把林如水逗笑了。他的精神状态才回到现实。说：“你分析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放松对他的警惕，所以才被他反咬一口。”

我轻抚着他的头发，把他搂在怀里，想了想，觉得林如水还是蛮可怜的。于是，我搂得更紧了一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我在，你别怕！”

林如水感动的一塌糊涂，又抱着我痛哭不已。

我并不傻，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狗肯定不是说狗，肯定是说一个人。我也明白，林如水肯定也明白我知道他所说的狗是指一个人，一个把他深深伤害过的人。但是我们都不想把话挑明，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轻。

经过林如水的一番折腾，我的睡意全无。林如水也根本没有睡意，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一边揉捏着林如水的胸肌，一边问道：“你为什么有这么多肌肉？是刻意锻炼出来的吗？”

林如水说，并不是刻意的，因为他刚部队复员，所以插班进了这所学校。因为在部队里经常锻炼，所以有肌肉。

我说我非常羡慕，我也经常做扩胸运动，但是收效甚微。

林如水说：“你不用太刻意去练肌肉，身体健康就行。”

“我希望我更加帅一点。我希望我有一身腱子肉。”

林如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白白嫩嫩的，而且五官很精致，自带一股奶香味吗？”

我拉开他的手，很不高兴的说：“我才不要什么奶香味！我不要当奶油小生！我要当一个硬汉！”

林如水嘿嘿的轻声笑着。

我又补充一句：“我希望能像你一样，有大大的胸肌。我感觉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吸引女孩子。”

林如水眉毛挑了一挑，笑意更深了：“要不，我也让你摸一下我的腹肌？”

“摸一下有什么用？你的永远是你的！我又没有！”我扁扁嘴，说道：“这样只会让我更自卑！”

“你不用自卑，你长得这么俊，白白嫩嫩的……”林如水又想捏我的脸，被我躲过了。

我说：“你不用这么安慰我！王不羁说过她不喜欢我这样的男生！”

“你一天提了很多次王不羁，看来他很帅喽！”

“不应该用帅来形容她，只能用漂亮来形容她，因为她是一个女生。”

“有多漂亮？”

“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以后肯定可以见到她。毫不吹牛的说，她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是吗？这所学校能也有这么漂亮的美女吗？”

“是啊！她真的是坠入凡间的仙子！就是太高傲了，根本就不愿意搭理我！”

“人家不愿意搭理你，你还喜欢人家呀？”

“唉！没有办法！我就喜欢她那一款！”我接着又把王不羁的美详细的形容了一遍，我说她的腿又长又直，还经常穿黑色的皮裤，屁股一晃一晃的，晃得我百爪挠心，夜不能寐。我上课只要一走神，就会想到她穿着皮裤的屁股和长腿。

“那有什么好看的？！”林如水满不在乎：“你喜欢看人家屁股，好像其他人没有屁股，只有她才有一样？”

“嘿嘿。”我比较难为情。

我又告诉林如水，我有皮裤情结，我也是一个皮裤控。接着我又告诉他，我现在之所以喜欢美术，是因为初中的美术老师非常漂亮，这个美术老师就经常穿皮裤。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因为我不敢看她的脸，生怕她看出我的心思。我也不敢看她的胸，因为她穿的比较性感，要打马赛克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不好意思看。只有等到她转身的时候，我才敢偷偷的向她的屁股和修长的腿瞄几眼。

林如水“喔”了一声。

我还以为我劲爆的小秘密，引起他的共鸣，他也会讲一讲他的小秘密。结果没有，这让我感觉有些失望。

见我没有说话，林如水问：“初中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这也难怪。”

“我没有向美术老师表白，因为我后来非常讨厌她。”

“为什么呢？”

“我说这些有一些八卦了。因为这个美术老师背着她的老公，和政教处主任躲在房间里干那种坏事，美术老师的老公听到小道消息后就拿着菜刀把门踹开，把政教处主任和女老师痛打了一顿。丑闻传遍了整个学校。第二天我还以为这个女老师不会来上课了，但是她居然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继续讲她的课——素描的五大调子。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脸来上课！真恶心！”

我又接着说，尽管我讨厌那个女老师了，但是我并不讨厌皮裤，那些穿皮裤的女孩子，我感觉皮裤的光泽，让我心旷神怡，能撩起我内心最原始的冲动。所以我看到爱穿皮裤的王不羁时，就有一种按耐不住的青春骚动。

林如水听到我的故事，突然问我：“你喜欢女孩子，那你为什么表现出对肌肉那么的喜欢？”

“因为我想拥有！感觉有发达的胸肌，这样会显得我很有男子汉气概！”

“原来如此！”

接着就是好一阵沉默。

“你喜欢王不羁这种类型的女孩子，那你为什么又表现出那么喜欢我的肌肉和胡须？”林如水突然又问我。

“我喜欢王不羁，并不妨碍我喜欢你满身的肌肉和你独特的气质。”这话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怕他误会什么，于是我又语无伦次的连忙补充道：“对你，我很欣赏，希望自己能拥有像你这样的身材。而且，……你很仗义，有男子很气概……我对你的喜欢和对王不羁的喜欢不是一样的喜欢。”——我生怕林如水误会我的xing取向，万一他误以为我是一个通讯录，也许会疏远我。回想我白天的行为，是自己没有收敛，不懂得避嫌，很容易让人误会我。

幸好林如水没有抓住这个话题不放，不然我对我的行为真的是理屈词穷，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我的性取向是没有问题的，我是钢铁直男，我的梦中情人，无论是美术老师，还是王不羁，都是女的。至于同性恋，我只在网上有所了解，但我并不认为这是真的，我感觉这些都是为了博人眼球、哗众取宠所编出来的谎言。网上经常会有一些人讲男同的故事，但我觉得其真实性值得怀疑，男生和男生恋爱？这怎么可能嘛？那以后要结婚怎么办？没办法过xing生活嘛！是过那种“针尖对麦芒”的生活吗？这种“针锋相对”，可不是针“缝”相对，永远也和谐不了嘛！

林如水对我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把头枕在我的手臂上，再伸一只手臂搂住我的肩，说：“不管你对我是哪一种喜欢，我还是很开心的。蚊子也是肉，友情也是情嘛！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我伸手拍了拍林如水的肩，说：“说什么生呀死呀的？我们两人要携手向前，共同进步。同享荣华富贵！”

就这样，我与林如水算是结拜为兄弟了。尽管我们没有像桃园三结义那样跪拜天地、立下“不求有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那样的誓言，甚至连江湖结义那样的仪式都没有，我们并且还是在被窝里说的话，但是我们都把我们的誓言记在了心里，这一辈子认定了彼此。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睡意，聊着天，等待天明。通过聊天，我发现我们之间有很多不约而同的爱好，也有相同的偶像。

比如：我和林如水都是凤凰卫视《军情观察室》的铁粉。我告诉林如水，我的家国情怀，我是尚武的，我的梦想就是戎马一生，用生命去扞卫祖国的每一寸疆域，所以我喜欢看《军情观察室》，我想了解军事最前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林如水也喜欢《军情观察室》，他喜欢主持人董嘉耀，董嘉耀一身迷彩军服和急促播报方式把林如水迷得如痴如醉。

我也是董嘉耀的铁粉，我有感而发：“董嘉耀这种急促的播报方式，自带千军万马，能让人有一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的亢奋。”

林如水说：“这种急促的播报方式，不是谁都达到这种水平的。这要肺活量非常大的人，不然说不上两句就会缺氧窒息。”

我感觉林如水说的话一定的科学道理。

林如水说：“小白，我们不仅要锻炼身体，有强壮的体魄，却还要锻炼我们的肺活量。男人不仅要肾好，更要肺好！不然扭几下腰就会喘不过气来！所以，如果肺不好，肾再好也没有用！”

我批评林如水：“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不要整天只想着男人扭腰的事情，生活除了扭腰顶胯，还有建设四个现代化！”

在酒店里的这个不眠夜，看似很暧昧，但是我和林如水没有干出格的事情，单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