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笑话
宋盛首战告捷,军中气势高涨。
许宴知也趁势放出消息,要求一百万两换回洪臣溪等人。
当夜在军营为鼓舞士气宋盛特意让将士们放开了喝酒,放开了吃肉。
军中对许宴知、谢辞等人不熟,难免刻意起哄灌酒,谢辞还好,只是苦了许宴知胃里的恶心劲儿本就还未散尽就得一碗一碗喝酒。
宋盛因公事与覃仲在营帐议事,耽搁了一会儿才从营帐出来,宋盛一把夺了许宴知手里酒碗,厉声道:“谁让你们灌他酒的?”
众人一愣,挠挠脑袋没敢出声。
有参将解释道:“将军,兄弟们这是高兴得喝酒上头了,一时没想那么多。”
覃仲瞪一眼参将,“许大人本就身子不适,你当是你们?皮糙肉厚的?”
话是好意,只是将士们听着就变了味。
许宴知强忍不适拉住覃仲的衣袖,朝众人笑了笑,“无妨,首战告捷,大家伙心里高兴,不就是几碗酒么?大不了不胜酒力一会儿就给吐了。”
许宴知只字不提被灌酒,一番话给众人解了围,覃仲含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许大人说的也是,打了胜仗了喝点酒也无妨,只是许大人你可不能再喝了,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许宴知巴不得不喝酒,“也好,我酒量不好就不扫你们的兴了。”
她看向面色不大好的宋盛,“那宋将军喝得尽兴。”
宋盛面色缓了缓,“嗯,你去那边歇着吧。”
她环视一圈,“谢大人呢?他酒力还行,酒品可差,我就不让他继续丢人现眼了,我和他一起去那边吃点东西。”
覃仲连忙道:“好好好,谢大人呢?”他伸着脖子四处看了看,“快去把谢大人叫过来。”
谢辞终得从“魔爪”逃脱,他趴在桌上眯了眯才开始吃东西。
许宴知酒力不错,但胃里本就不舒服,又被灌了几碗酒实在是有些上头了。
她起身离了桌子,开始闲逛。
她本想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但脚下步子虚浮,一不小心就把水盆打翻了,衣袍湿了大半。
许宴知愣了愣,想到营帐边有一处小溪,转身就朝那去。
路上遇到士兵,“许大人,你这是去哪啊?”
许宴知一本正经,“去溪边洗脸。”
士兵见她神色平淡,不像有醉便不再多管。
谢辞吃了个饱一抬首才发现许宴知不在,他一拍脑门,合着他方才一直在自言自语。
他起了身去寻,又听人说许宴知去了溪边连忙去溪边找。
谢辞到溪边一眼就瞧见了许宴知,她正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跟前的溪水。
谢辞走过去,“许宴知,你在这儿干嘛呢?”
许宴知闻声缓缓动了动脖子,侧过头看他,“不知道。”
谢辞在她身侧蹲下,“什么不知道,你自己来的你怎么不知道?”
许宴知一滞,似是在努力领会谢辞说的话,半晌后才道:“我忘了我来干嘛了。”
谢辞无奈,“你都醉到这个地步了。”
他一低头这才发现许宴知的衣摆是湿的,他连忙起身把许宴知拉起来,“诶哟,我说你啊,果真是醉得不能再醉了。”
他不停念叨着:“你如今胃不好,酒也消化得慢,难怪醉成这样。”
“还好我来寻你,要不然你得在这儿坐到什么时候去?”
“早知道你就该窝在营帐里的,省的被他们灌酒。”
许宴知被他拉着走,听他念叨不由蹙眉,“谢老妈子。”
谢辞被气笑,“嘿,还嫌我烦了。”
“看在你现在神识不清的份上,小爷不跟你计较。”
谢辞把许宴知扶到软榻上,又见她外袍是湿的便想着帮她把外袍脱下来也好睡一些,且日头也进冬了,湿着衣裳怕会受寒。
谢辞一只手刚碰到腰带就被许宴知紧紧拽住手腕,谢辞拍拍她的手背,“是我,谢辞,帮你把湿衣裳脱下来你再睡。”
许宴知力道没松,反应了一会儿。
她道:“谢辞?敬之啊。”又停顿了一瞬,“敬之,我不玩那个。”
谢辞气得牙痒,“小爷也不玩那个!小爷喜欢女人!”
“帮你脱个衣裳罢了,瞎想什么呢?”
他越说越气,给了她肩头一拳。
许宴知吃痛坐起身来,揉着肩迷迷糊糊看他,“打我做什么?”
“你委屈你大爷!”谢辞瞪她一眼,干脆收回手站在榻边,“自己把湿衣裳脱了,小爷我不伺候了。”
“不伺候就不伺候,”许宴知小声喃喃,蹬了靴子把腰带一扯,把领扣解开将外袍脱下来随手一扔,拉起被子把自己盖的严实就合眼睡了。
动作一气呵成,被她随手扔的衣裳还是谢辞给接着的。
谢辞哭笑不得,“你等着吧,明儿我就写信告你爹去。”
许宴知翻了个身,“还是告诉郡主吧,只有她会心疼你。”
手里的衣裳被是被谢辞好好晾在一旁的架子上,听了许宴知的话气得他拿起衣裳揉成一团扔在榻上就出了营帐。
翌日清晨,许宴知看着谢辞投来的幽怨的眼神下意识错开不看,谢辞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好心好意伺候他还嫌弃我呢。”
许宴知咬一口饼,佯装惊讶道:“谁啊?这么不知好歹。”
“是啊,”谢辞凉凉一声,“要换了李忠明,知道我照顾他醉酒,那醒来不得感恩戴德的给我磕一个吗?”
许宴知忍笑,“你这么说李忠明他知道吗?”
谢辞斜她一眼没接话。
许宴知将一张饼递过去,带着讨好意味笑了笑,说:“是我不识好歹,谢大爷屈尊照顾我我还不领情,谢大爷别跟我一般计较。”
“我这不是事出有因嘛。”
谢辞抱着手一抬下巴,“给你个机会狡辩。”
“你知道范旗方吗?”
谢辞点头,“那个匪首,这跟他有何关系?”
“你知道当初进攻匪寨是趁着范旗方的妹妹和洪臣溪成亲的时候吧,其实那个时候本该是有两场婚事的。”
“我知道啊,两场婚事?谁跟谁啊?”谢辞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他略带惊讶的看向许宴知。
许宴知咬着饼默默点头。
谢辞得了肯定愣了片刻,憋笑憋的脸通红,最后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你,你,哈哈哈哈……范旗方要娶你啊?”
“我还说呢,都是男人也不知道你在戒备些什么,原来根源在这儿啊哈哈哈哈……”
许宴知暗暗松了口气,正好借此事搪塞过去。
“不是,这种事你怎么瞒到现在才说?”
“换了你你会说?”
谢辞笑着摇头,“不说,多丢人啊。”
“比你一下船就跪在地上还丢人。”
许宴知:“……”
“哈哈哈哈……”
“谢辞,咱俩割袍断义吧。”
“哈哈哈哈哈哈……”
……
不出他们所料,赎人之事不是一个亲信就能接手的,李郜得了信特意从滁州赶往麓州。
眼下宋盛正部署与李郜见面时的守备以及敲定接下来为夺城准备的计划。
许宴知收到了许昌茗的来信。
信上说殿试一切顺利,他就在府中等许宴知回来,望她万事小心。
谢辞常给沈玉寒写信,每得一封回信都能乐上好几日,沈玉林在外疆得了消息也给他们写信,让他们千万要保重。
也就是趁李郜赶往麓州的时日宋盛又收回一城来,要看战局不利吕岩现身麓州为何衎献计。
许宴知则是去了一趟崦州。
许宴知与崦州刺史顾昶升论起麓州失守一事。
“麓州防备其实不弱,只是出了叛徒中了圈套这才会让李郜有机可乘以城中百姓做威胁。”
许宴知问道:“那这叛徒是何人?”
顾昶升摇头,“只听说是张恒的亲信,不知道具体是谁。”
他叹了叹,“摆在张刺史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不顾百姓生死执意与之继续奋战,二便是降了李郜护百姓周全。”
他说时话带悲凉,“张刺史没办法的,只能让人砍下自己的脑袋降了李郜。”
“因为不降,丰州便是后果。”
“他李郜当真做的出放火烧城的事来。”
许宴知心中一紧,“这么说丰州被屠城之事是真的了?”
“丰州的火烧了有一个多月,救都救不了。”
许宴知:“可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有上报朝廷?”
“上报朝廷?没有活人能去送信了。”
“李郜有意压着消息,是直到火势太大再也瞒不住这才叫周边地方知晓。”
“李郜当真是恶徒。”
许宴知心中沉闷,手握茶杯迟迟未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会给他们报仇的,李郜能猖狂的日子不多了。”
顾昶升:“在你们来之前吕岩来找过我。”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劝降。”
“崦州的兵备敌不过李郜手握的三州兵备,所以我只能躲着不见。”
“只是我的运气比张刺史好一些,撑到了你们前来,不然我也极有可能与张刺史一个下场。”
许宴知面色凝重,将杯中茶作酒一般一饮而尽,她郑重道:“皆是我朝治下,圣上不会不顾百姓,饶地偏也不会放弃治理。”
“诸位都是圣上子民,我今日来也是为了将圣上的心意转告给顾大人。”
“圣上从未放弃过诸位,更是一直挂念着诸位。”
顾昶升一顿,后眼眸微润,他举杯以茶代酒敬一杯,“顾某为忠君为民,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许宴知欣慰淡笑,主动提壶倒茶,“顾大人放心,崦州不会步丰、麓两州的后尘。”
顾昶升轻笑,“我信圣上,也信许大人。”
“我崦州上下任凭朝廷调遣,宋将军若有需要我等的地方我等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平反算崦州一份。”
她笑,“自然。”
她心中暗道,顾昶升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