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误会解开
走到门前后,郑藜停了片刻。
之后,才鼓起勇气,用指关节‘铛铛铛’的叩响房门。
本以为对方会问是谁,郑藜还在思忖待会儿如何自称。
却不料对方直接说道:“进来。”
能从这侧门进来的是谁,宋岱一下子便能猜到。
推开房门后,便是一扇大的屏风遮着浴桶方向,郑藜只能听到撩拨的水声。
她有些拘谨的说道:“王嬷嬷说你没拿中衣,让我送来。”
“放那儿吧!”宋岱应道。
郑藜扫视了一圈,而后问道:“放哪儿?”
屏风的这面只有两个木桶,倒是那边放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可以放衣物这些。
“放椅子上。”宋岱回答。
郑藜犹豫了一下,低着头抬脚往屏风那边走去。
放好衣物后,快速转身,退了出来。
浴桶中的宋岱看着她这番害羞的模样,甚是好笑。
等郑藜刚刚走过屏风之时,宋岱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郑藜摸在门上的手一顿,问道:“何事?”
“帮我擦背。”
空气中陷入片刻的安静,郑藜摸着门把手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这宋岱,明显就是在戏弄她。
“不会。”郑藜的口中蹦出俩字儿。
“我教你。”
郑藜按捺不住,问道:“宋岱,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宋岱刚一回答完,便响起了止不住的咳嗽声。
听着不断地咳嗽声,郑藜终究是心软了。
她绕过屏风,走到木桶边:“怎么擦?”
宋岱将手中的棉巾递给了她:“随便擦一下,然后用皂角。”
郑藜没理他,接过棉巾,帮他先擦拭脖子。
“以前,都是谁帮你擦的?”郑藜没好气的问。
“自己。”
“所以,现在就要奴役我咯?”郑藜反问。
宋岱淡淡‘嗯’了一声。
紧接着,便又是不住的咳嗽。
郑藜略显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咳这么厉害?”
宋岱虚握拳,轻声说道:“待会儿告诉你。”
“看过大夫了吗?”
“嗯,回来时去了常伯父那里。”
听常华原已帮他看过,郑藜暂时的放下心来。
“你稍微站起来点儿,不然我怎么帮你擦?”郑藜在他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宋岱听话的站了起来,恰好将上半身脊背露了出来。
后背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出现在郑藜面前。
郑藜吓得将棉帕子丢在了地上。
宋岱慌忙转身:“怎么了?”
看到郑藜双手捂着面庞,有些害怕的样子,才意识到了身后的刀疤吓到了她。
他从屏风上扯下一条棉浴巾裹在了身上,踏出浴桶,走到郑藜面前,低声问:“别怕,那都好了。”
郑藜缓缓的放下双手,脸色苍白的看向宋岱,有些惊恐的问:“什么时候伤的?”
“去年,瓦剌救六皇子时。”
郑藜愣怔着指了指他的后背:“还疼吗?”
宋岱微笑着摇摇头:“早已好了。”
“是刚被瓦剌抓的时候吗?”郑藜记得麦冬说过,宋岱有些时日是音信全无的,府中人只以为他战死沙场。
宋岱轻轻点头,而后说道:“这些事,不要说与祖母,以免她老人家担心。”
郑藜轻轻的点头应下。
“好了,出去吧。”宋岱说着,将她送往门处。
转身,自己回到浴桶中,用清水洗完。
待他出来时,便看到郑藜抱着他干净的袍衫,魂不守舍的坐在榻上。
此时,宋岱已经穿了中衣,走过去,坐在她身侧,温声问道:“有那么可怕?我倒是看不见。”
郑藜愣怔的点点头:“你见过壁虎吗?”
宋岱点点头。
“就像一个超大的壁虎趴在你的背上。”
让人心生恐惧的,不是伤疤大小,而是疤痕上不规则的凸起。
郑藜转过身来,有些担忧的看向他:“当时一定很疼吧?”
宋岱摇摇头:“不记得了,昏了很久。”
“那是谁帮你治好的?”郑藜看着那赫然的伤口,想着在这年代能挺过来,绝非易事。
“瓦剌的二皇子,克舍木!”
“他们那么坏,还会救你吗?”郑藜觉得不可思议。
“坏的是当权者,不一定是那里所有的人。”
“也是,不能一棍子打翻所有人。”郑藜附和。
宋岱听她这么说,不由的笑了一声:“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
郑藜努努嘴,没有回答他。
“你还咳嗽,穿上外衣吧。”郑藜将怀中的袍衫拿给了他。
宋岱顿了一下,而后神色认真的问道:“藜儿,你是不是心里有中意的其他男人?”
郑藜皱了皱眉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宋岱轻咳了一声,回答:“因为你总想与我分开,好像很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郑藜噗嗤一声笑了:“不想与你同床共枕,就必须是心里有他人吗?”
“可我们是夫妻啊!”
“我们是夫妻,也是个体啊。”
宋岱不解。
郑藜看他凝眉不解的样子,耐心的说道:“宋岱,我们是夫妻不假,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细致的事情,郑藜也不知现在能不能同他说。
“那书房,你可还满意?”宋岱问道。
“挺好的,很喜欢。”
宋岱面上露出笑容:“那就好!”
适时,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再次响起。
郑藜轻轻帮他拍拍背,问道:“这几日去哪儿了,伤成这样?”
宋岱止住了咳嗽后,才缓缓说道:“藜儿,害你的人,死了。”
“什么?”郑藜十分意外。
“我与文凡追到她老家时,家中已空了。”
“后来听村里的人说看,她与一年轻男子一同离开,我们便分了几路追寻。”
“等我们追到时,便发现她与那男子身上财物被洗劫一空,曝(和谐)尸荒野。”
“听附近的居民说,眼下缺衣少粮,路上流寇很多,应是流寇所为。”
“那你这咳嗽?”郑藜问道。
“常伯父说,应是尸(和谐)首身上被下了药,我动过尸体后,便被这般?”
“那如何是好?”郑藜有些担忧。
“无碍,常伯父已帮我开了药,按时服下,几日便能康复。”
郑藜想着这些事情,觉得并非巧合:“那翠儿身后定有人相助。”
“确实,一年轻男子和一年轻女子,同时被害,对方并非一人所为。”
“而翠儿只是府中的一个粗使丫鬟,又能有多少银两?”
“除非……”
郑藜接着说道:“除非在下药这件事儿上,有人给了她大笔银两。”
宋岱点点头,他也是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