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么回来了？
长清老头说杨不邪可以离开了，一时之间他还有一些难以置信。十年来，杨不邪想尽各种办法要离开这个黑啦吧唧的鬼地方。然而总是莫名其妙的走回来。
在这黑暗无边的空间中，好像有股巨大的磁力存在，不管你向那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长清打坐的地方。
“当然真得，为师有骗过你吗？”
长清一脸严肃的回答。
“难道没有吗？老东西！”
尽管长清老头表现出足够的认真，但在杨不邪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自己之所以落得今天的地步，完全就是长清老头操弄的结果。
他双目睁得如同两盏一百瓦的灯泡，双手紧握成拳，直愣愣地看了过去。
“哎！好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这可能是我们在人世间最后一次谈话，咳咳……”
又是一阵急促而又濒临无力的咳嗽声。
这声音将杨不邪被点燃的怒意瞬间浇灭。两拳渐渐地松开。
“我想好了，与其将你困在这里如同囚鸟一般修行，不如放你回归世俗，自由翱翔。修仙路漫漫，岂靠纯思量。可惜，我明白的有些晚了，哎……”
说完，长清慢慢的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多了数不尽的遗憾。
杨不邪冷冷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长清老头没有骗他。
只不过他内心杂乱无序。这么多年，他想过各种走出去的方式，却没有想到如今是长清老头亲自还他自由。
“这把戒尺你拿去，就当我送你的礼物。还有，走出去后如果有机会就照顾一下我的……算了，一切随缘吧！咳咳……”
杨不邪不由自主的伸手拿过戒尺。望着奄奄一息的长清老头，内心突然有一种想要喊“师父”的冲动。
然而他还没有喊出口，就被长清老头挥手间的力量打飞出去。
“不邪，为师来不及给你找回身体，你姑且用我这副残躯吧！”
“啊？”
当，当，当……
清风徐来，日暖意澜。古老的钟声敲响了沉睡中的落灵。
落灵市某十字路口处，熙熙攘攘的开始聚集人影。
从一开始的三四个人，到后来的三四十人。
“怎么回事？这报刊亭不是十年前就拆了吗？怎么又建起来了？”
“是啊，听说那次车祸后，里边的邋遢老头也失踪了。”
“失踪？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老头也因为车祸去世，所以报刊亭没人运营才强迫拆除的！”
“切！那是谣言！车祸那天我刚好路过此地，看得正经清楚，只死了一个学生，就是司机后来也救活了！”
“那邋遢老头呢？”
“得精神病挂了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但视线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报刊亭。
“嘎吱……”
突然一阵疾风而过，报刊亭的门缓缓打开。人们惊奇的发现，在报刊亭的摇椅上，赫然躺着一名老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的邋遢老头。
“快看！邋遢老头没死！”
“真得没死啊！”
“这老头怎么回来了？不是得精神病了吗？”
围观的人群中有的一脸惊讶，有的一脸恐惧，有的则是一脸怒意。
这时从人群最外层走进一个肥胖的老女人，她圆盘大的脸上写满了怨恨，走起路来仿佛整个报刊亭都在颤动。
“王八蛋长清！你还知道回来啊，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女人站在报刊亭门前，破口大骂。
周边的人哄堂大笑，惊讶、恐惧、怒意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老女人是附近有名的鸡婆，姓王，本名很少有人知道，因为爱管闲事，而且喜欢跟男人勾勾搭搭，无论老少，犹如现实版的水浒王婆，所以人们都称她为“王鸡婆”。
“呦！王鸡婆，你不是让邋遢老头给白嫖了吧？哈哈……”
有人戏谑道。
“滚蛋，老娘能让他给白嫖了，一个穷酸老头，那不是便宜他了。我看你比他强多了！”
王鸡婆回眸看了刚刚说话那人一眼。只一眼把那人吓得急忙退到人群最外层，不再言语。
瞬间人群再次沸腾。
转过身，王鸡婆看着报刊亭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大踏步的迈进去。
“穷鬼长清，你不是真死了吧？”
走近摇椅，王鸡婆仔细审视一番，看到呼吸平顺的长清老头，放下心来。
“去他娘的，穷鬼睡眠多，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
说时迟那时快，王鸡婆一把抓住摇椅，直接抽走。凌空躺着的长清老头瞬间坠落到地上。
“啊！疼死我了！”
长清老头缓慢睁开眼睛，看着周边陌生的一切。陌生的空间、陌生的椅子、陌生的大脸……
王鸡婆对他口吐芬芳了五分钟，但他没有听进任何字。只是来回的张望。
一刻钟后，他反应了过来。
“我回来了，哈哈，我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两手扯着王鸡婆的胳膊兴奋的嚷道。
王鸡婆睁大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不敢言语。
未及，长清老头跑出报刊亭外，见人就抓上去喊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周边的人一边四散跑开，一边嘴里唠叨。
“我去，还真是一个精神病啊！”
所有人都被长清老头突然的疯狂吓退，没有人再围观报刊亭。
“切，你们才是精神病呢？我杨不邪正常的很！”
“爸妈、哥哥、妹妹，我回来了……你们还好吗？”
冷静下来的杨不邪想要尽快看到亲人，抬脚就要离开。
“站住！王八蛋长清，先把欠我的钱还我！”
“嗯？长清？”
杨不邪止住脚步，回头看了过去。王鸡婆偌大的脸盘和臃肿的身子，将报刊亭的门堵的死死的。
“大妈，有什么事情吗？”
“大妈？王八蛋，你都快跟我爸同龄了，你叫我大妈，你个穷逼！”
本来就心情不爽的王鸡婆，听到杨不邪的称呼，瞬间点燃了满腔的怒意。
“不是，大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个穷鬼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有病！”
杨不邪甩手就要离开。谁知身后的王鸡婆“咚”的一声坐到地上开始嚎啕起来。
“来人啊！有老头耍流氓了，欺负寡妇了，欠钱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