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新白王的诞生

当下。

宇智波光抬起脚步，从百余米的高空之中，向红井深处走了下去。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成了一节节台阶，托着她的脚步，缓缓向下。

——其实直接用舞空术飞下去，会更方便一点，但是宇智波光觉得这种“空气天梯”的方式看上去比较有逼格，也更具压迫感，所以故意费了点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

随着宇智波光靠近。

王将的脸上流露出惊慌、恐惧、愤怒、疑惑……等等犹如扇形统计图一般的情绪，身体则是拼命挣扎着，想要脱身出来。但因为压力过于沉重，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济于事，只能听到体内的骨骼发出细小的嘎吱作响声。

“你……”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

面对王将的喝问，宇智波光歪了歪头：“当然是‘白王’咯，要不然呢？”

“……不可能！”

王将紧咬牙关：“我曾经翻阅过大量的龙类资料，更亲眼看到过冰海铜柱表上的龙类文字……虽然你和那位传说中的王，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但是，你绝不是她！白王那样伟大的存在，就算以灵魂的形态寄宿于人类体内，也绝不会产生人类才有的情感！”

“噗嗤——”

宇智波光哑然失笑。

说实话，她给自己套的这个马甲，确实挺粗糙的。

除了嘴上说说以外，她几乎没有做过任何能证实这种说法的事情。蛇岐八家愿意相信她是白王，更多的原因是迫于她的力量，再加上族内大部分典籍都被当年的上杉越销毁，导致对白王的了解有限，只能半推半认。如果真的派遣人手仔细调查的话，还是能找到不少证伪的证据。

不过嘛……

“……不错，看来你对龙类的研究确实很深。好棒棒，给你鼓个掌。”

啪啪啪——

宇智波光笑眯眯拍了几下掌，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我是谁，都改变不了你作为蝼蚁的事实。而蝼蚁，就该有蝼蚁的自觉……是谁允许你抬头直视我的？把头低下去！！”

嘭！！

王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猛然袭来的重力压着，脑袋重重地往地面磕了下去，当场砸的鲜血四溅，几乎嵌入到了岩石之中。

做完这些。

宇智波光转过身来，看向工作台上的八岐大蛇，还有那根已经被切割下来、插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工事上的尾椎骨。

她抬手一招。

无形的“气”化作触手，裹住那段骨头，将它抽了出来，远远飞入到宇智波光掌心。

“……这就是‘天丛云’吗？”

“还行。”

宇智波光握着这把骨剑的一端，在半空中随意挥舞了几下，微微颔首。

除了没有剑柄，不太好拿以外，这东西还算是件不错的武器。回头可以找布玛帮忙，看看能不能做一套剑鞘。

随后，她又将另外一只手微微抬起，食指轻轻一点，“八岐大蛇”的身躯立刻就被从中间炸开，露出了一颗巨大的、呈暗绿色的心脏。

心脏表面包裹着网络状的血脉，周围环绕着暗金色的骨笼，就像是一块诡秘而瑰丽的宝石。而当眯起眼睛仔细看的时候，则会发现这颗心脏内隐隐嵌着一团什么东西，像是一颗眼睛，又像是一只金色的蠕虫，正在缓缓蠕动着，想要往外钻出来。

“圣骸”。

尽管从未见过，宇智波光还是立刻确认了它的身份，于是又伸出左手，对着十几米外的心脏，做出了一个隔空“抓握”的动作。

噗——！

心脏爆裂。

这一刻。

有强大的威压，从破碎的心脏血肉中爆发出来，化作有如实质的龙威，蔓延到红井之中、天上地下的每一个角落。别说猛鬼众一行，就连还在岩壁上方、尝试用绳索攀爬下来的源稚生等人，也不由自主地心神一颤，几乎就要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哼！”

宇智波光冷哼了一声。

“圣骸”内蕴含的威压确实不俗，哪怕只是一段残骸，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王，就已经比咒术世界的二十指宿傩要强盛许多。可以想象出当年全盛时期的白王，该是何等强大的生物。

但即便如此……

在如今的宇智波光面前，它也依然显得黯然失色。

前后不过数秒钟。

“圣骸”的威压开始收缩、聚拢起来，被宇智波光的“气”层层包裹着，好像置身于一座四四方方的牢笼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突围出去。

之后。

宇智波光第二次做出“抓握”的手势，将这段形似蠕虫的骨质生物抓到了自己面前，大约一米开外的地方，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时候，源稚生等人也从岩壁上方爬下来了，没敢靠得太近，而是站在十几米外的地方，看着宇智波光这边的动作，面露惊容：“原来，这就是‘白王’……您的遗骸吗？竟然是这么……”

“丑陋，对吧？”

宇智波光替源稚生，把他没敢说的形容词说了出来。

在混血种们的通常认知中，“龙王”应该是一种非常伟岸的生物，哪怕体形渺小残缺，也应该具有着皇帝一般的威严和气度。就像宇智波光和艾斯德斯偶尔展露出来的那样。

而眼前这个三分像蠕虫、七分像胚胎的怪胎，实在很难让人将它和仅次于黑王的龙王联系起来。何况从刚才宇智波光将它自“八岐大蛇”体内取出时的情况，也不难看出这东西的真实身份是一只寄生虫。

要是让源稚生自己去做选择的话……

他宁愿承认自己的祖先是宇智波光，也不愿意承认家族内敬畏如神明的“白王”，会是这么一个看上去甚至有点恶心的东西。

沙沙——

脚步声回转。

宇智波光隔空抓着那块骨头，转身来到了王将跟前，站定，然后面朝着正前方的空气，轻声开口：“赫尔佐格先生，你心心念念的‘圣骸’，我已经帮你取出来了，就在这里。你不过来好好看看吗？”

“还是说……需要我亲自请你出来？”

在说到“请”字的一刹那。

不远处的一面岩壁，轰然破碎！

红井内的这些岩壁，本是从“神葬所”内延伸出来的，比一般的岩石材质多了几分坚固和牢靠，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用导弹，也很难一下子将其轰碎。但是此时此刻，宇智波光只是随意操控着一缕气打出去，本人甚至都站着没动，斜前方的坚岩就如豆腐般破碎，露出了一块近百米深的空洞。

另外一个“王将”的身影，也因此显露出来，随着塌陷的碎石跌落下来，满身鲜血的躺在了废墟之中。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人。

从手上的皱纹，能看到年龄已经不小了，脸上同样戴着白色的能剧面具，脸型、身形都几乎和王将一模一样，只是整体气质上更加苍老、也更加阴沉一些。

这一个，才是真正的赫尔佐格。

而刚才的那个王将，则只是他远程操控的影武者。

宇智波光一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不确定他是赫尔佐格的本体，还是另外一个影武者。而后见这家伙没有第一时间跑路，于是假装不知道他的所在，直到刚才，才突然出手，将他揪了出来。

“说起来……”

宇智波光抬脚向前，沿着虚空中看不见的台阶，上下几步，来到了赫尔佐格跟前，居高临下：“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以各自的真实面貌见面吧，赫尔佐格博士？”

“看到我出现，居然还不立刻逃走，莫非你是觉得自己有机会从我手中，把‘圣骸’抢回去？”

“既然这样……那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一个让你能够完成梦想，登上王座的机会。”

“？！”

在听到宇智波光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赫尔佐格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过下一秒，他就从短暂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明白了宇智波光的意思：“难道你是要……”

“当然是帮你实现心愿，成为新生的白王咯。”

“‘圣骸’是白王留下的遗骸，只要被其寄生，就可以接过神的权柄，成为至高无上的龙王。你为了这个机会努力了这么多年，如果在最后关头被别人摘了桃子，那可就太可惜了。所以……这份殊荣，还是由你自己来承担比较好，不是吗？”

说话间。

宇智波光松开了手。

“圣骸”从她面前坠落，掉在了赫尔佐格脸上。

这东西在碰到新鲜人皮的第一时间，就变得活跃起来，从“身体”各处探出了一根根细密的骨刺，沿着赫尔佐格的皮肤刺入进去。再将体内残留的力量，也一并注入进去，开始吸收后者身体中的养分，孕育再生。

在这个过程中。

赫尔佐格开始发出疯狂的吼叫。

——他是想要成为白王没错，但不是这种方式。

“圣骸”里面蕴含着的，是一位龙王的残存意志，寄生于他人体内的同时，宿主的意识也会被逐渐剥夺、吞噬，成为供它成长的养分。

所以正确的进化方法，是选取一个超级混血种来作为“圣骸”寄生的初始容器，利用他的身体过滤掉“圣骸”的毒性，再将自己的血液与其互换。

赫尔佐格原本准备好的容器，是绘梨衣。只是因为“橘政宗”马甲暴露、失去了对蛇岐八家的掌控，他才决定退而求其次，用使用进化药制造出来的猛鬼众，来代替这一职责。甚至采取了质量不够数量来凑的策略。

一个人不够过滤毒性，那就多来几个。

反正他的目标是自己成神，只要拥有了白王的力量，像猛鬼众这样的势力，随时都可以再组建一个。

但现在……

角色逆转。

“啊啊啊……”

赫尔佐格开始疯狂地抖动身体，发出愈发凄厉的惨叫声。

他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在这一刻炸开了，有无数条白色的细丝，正在从他的全身上下，甚至是眼眶和鼻孔里面，向外延伸出来，再往四面八方不断蔓延出去。所有被这些白丝触及的生物，无论是猛鬼众还是死侍，都发出和赫尔佐格相似的吼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下去，失去血色。

就连那头躺在工作台上，身体已经被大卸八块的八岐大蛇，也同样被白丝连上了。

蛇身内的血肉沿着肉眼不可见的管道被“圣骸”吸收过去，将白色的丝线染成红色。

“你们几个，站在那里别动。”

宇智波光脚步轻挪，将众人护至身后。

源稚生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开口喊道：“光小姐，再不阻止他的话，他可能会变成另外一只白王的！到时候恐怕整个日本都要面临一次灭顶之灾！”

“哦。”

宇智波光不置可否。

毕竟……

这正是她此次前来的目的。

前后不过短短片刻。

赫尔佐格整个人，都被密密麻麻的白丝缠绕起来，裹成了一团巨大的茧形。透过茧形的薄弱处，能看到一缕缕暗红的血色悄然流淌，是“圣骸”内源自白王的基因，正在改造着赫尔佐格的身体。后者的意识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渐渐沉沦下去，开始变得浑浑噩噩，宛如野兽。

“啧啧。”

宇智波光撇了撇嘴。

看来，赫尔佐格的血统纯度还是低了点，当容器委实差点意思。估计最后蜕变出来的“新白王”，也大概率不如原剧情中的那一只，不知道能陪她玩多久。

时间缓缓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就听到了无生息的白茧内，开始响起了陌生的呼吸声。从一开始的缓慢轻柔，逐渐变得如风箱般低沉有力。隐隐的，似乎就连周围的地面，都随着这种呼吸声震动起来。

呼……

呼呼……

当时间来到某一刻的时候。

就听到“撕拉”一声。

竟分明有一只被骨刺包裹着的手，从白茧的一侧刺了出来，略微一用力，就将整个茧形划开。紧接着，一团介于人和龙之间的生物，从裂口中缓缓踏出，张开了背后一对苍白的膜翼，有如冰封的脸上，双眼中浮动着熔岩般的璨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