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修炼难
苦谁都不能苦仙师。
在鱼梁庄这个鸡犬相闻的乡下农庄，供给他们仙师居住的地方，简直都不能简单的用“奢靡”两个字来形容。
用他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画风”都不一样了。
亭台楼阁，楼台水榭，都修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花园苗圃，假山莲池，劲竹修篁，应有尽有。
占地面积更是极为广阔，一切都显得大气辉煌，在乡民看来天上的琼楼玉宇，海底龙宫的仙宫贝阙也不过如此了。
笼罩庭院的还有专门的聚灵阵，灵气相对于外界也相当丰沛。
但是。
对于钟立霄这些从桃源谷这仙家福地过来的人而言，还真就像是从大城市来到了乡下土财主的寒舍陋室。
就是有些神经大条的莲子，都忍不住看的直皱眉。
歇下来没多久，莲子就亲自组织婆子和一众丫头小厮们收拾卫生，忙里忙外，片刻都不得清闲。
钟胜也忙着收拾草料喂马，伺候的相当用心。
喂养一匹好马就是这样，非常娇贵，吃的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好。
反倒是钟立霄最是清闲！
......
书房。
钟立霄看着面前这幅拓印失败的老周头画像，也不由微微皱眉。
“失败了......这幅画未能刻画出老周头的精神风貌么？”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他还以为完全看透老周头了呢......果然人心最是难测！
这幅老周头的画像，钟立霄有借鉴前世罗中立大师那幅《父亲》，重点描摹老农民贫困、苦涩、枯黑、干瘦、淳朴。
为了展现老周头农业专家的特征，还给他笔下的老周头增添了几分聪慧。
相较于前世那幅《父亲》，老周头多了点农业专家的聪慧和蔼。
但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罢了。”
钟立霄手中这幅老周头自画像飘入火盆，噗的燃起一道火苗，画像很快就在烈火中化为飞灰。
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看时间，钟立霄都能够通过自身的生物钟确定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修行什么项目。
而这也是源自他十几年如一日的自律后天养成的本能。
好在这個庭院本就是为仙师所准备，设施非常齐全，配备有专门的修行密室。
来到修行室后，左手捏印，右掌托起，掌心涌现出一缕土黄色灵力，四周天地灵气汹涌，快速汇聚到他右掌那缕土黄色灵力四周，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生成为了一个能有寸许长短土锥。
咻！
翻掌轻轻向前一推，右掌的土锥快速向前攒射而去，就像是一道土黄色的鬼影，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这是「土锥术」的第一种用法，讲究的是土锥术的快、准、狠、坚。
浓缩就是精华，这种被压缩后的土锥异常坚固，在强度上甚至远胜凡铁，非常适合当做暗器偷袭。
咻！咻！咻！
小型土锥一个接一个生成，在空中攒射出一道道残影，就像是连珠箭。
随后，则是「土锥术」的第二种用法。
只见土锥在空中穿梭的过程中，迎风见长，眨眼变得能有一丈大小，凶威逼人。
轰隆一声巨响，土锥就撞到修炼室的墙壁上，有法阵庇护的墙壁漾起道道能量连漪，并没有因此损毁。
但还是能够感受到这巨大土锥的惊人威力！
土锥术的这种用法，被钟立霄称之为「倍化土锥术」，效果也非常不错。
随后，钟立霄双手掐印，身后半空出现一个法阵，大量土锥快速生成，俄而就有土锥如雨坠落。
这也是「土锥术」的衍生用法，名字叫做「土锥雨」。
一番实验后，钟立霄喜上眉梢，在心头默默盘算。
“突破练气四层后，土锥生成的速度提升了至少三成，威力也大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还得尽早适应境界突破后实力暴涨带来的参差......”
而这就是钟立霄穿越后，一直奉行的生存策略。
灵根资质不佳又没有金手指，家族也不富裕，买不起法器灵符丹药，外界又过于危险，劫修魔修横行......于是钟立霄就疯狂卷各种技艺。
各项法术，各种技法，基本上都被他点满。
术法施展后，有多大威力，需要消耗多少灵气，大概有多长时间的间隔，钟立霄都了若指掌。
随后，钟立霄又复习了一下「地刺术」、「轻身术」、「流沙术」、「泥沼术」等法术。
总算是做到心中有谱，适时更新了心中关于他各项能力的参数数据。
待体内法力消耗的差不多了，钟立霄心头喜悦更甚。
“只是突破一个小瓶颈，这进步也太大了......安全感总算是增加了一些，可惜我太穷没有法器，也没有用过符箓，对法器、符箓带给实力的提升，并没有明确的概念，还是需得继续稳健发育......”
念及此，钟立霄心头不无遗憾。
钟氏是有心培养自己的制符师的，可惜最终计划破产。
前期实在是太烧钱了，不是他们这种小家族可以玩得转的。
随后，钟立霄就开始按照惯例打坐回复灵气。
片刻后，钟立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和桃源谷比起来，鱼梁庄的灵气也太稀薄了吧？这还是有聚灵阵加持的情况下，回灵速度依旧慢了一半儿......”
钟立霄面色有些难看。
他的修炼本就举步维艰，现在再次被狠狠上了难度。
若非钟立霄心性不错，不然此时估计都要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看来得加快搜集神通种子的步伐了，不然我和桃源谷同龄人之间的差距会很快拉大！]
心中有了成算之后，钟立霄就打算开始肝《罗汉金身》这本炼体功法。
既然鱼梁庄天地灵气匮乏，那就更得试试炼化自身血气为灵力的炼体法门，而自身血气则来源于五谷精气。
换言之，只要吃饱吃好就有希望。
《罗汉金身》这本功法，在这一路上他也已经研习过一遍又一遍，现在已然熟读于心。
简而言之，分为内法（定法）和外法（诛法）。
定法主要是打坐冥想，通畅脉轮，开启智慧。
核心方法是一种叫做“宝瓶气”的修炼秘法，也叫“拙火定”、“忿怒母”、“丹田火”。
在道家则被叫做“元阳”，也即是“真阳”、“真火”、“命门之火”、“先天之火”。
本质上是生命之火的体现，和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火属灵气有着本质不同。
修炼时两腿金刚坐，双手结金刚亥拇手印。
以鼻孔自然吸气，以细慢长的原则，吸气令满，闭气，在无法忍耐时将气呼出。
吸气时，观想白光进来。
白光代表一切宇宙清净的风，吸进来后，闭住气不呼出来，就变成了宝瓶气。
宝瓶气在身上脐下丹田部位作旋转，这时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和密轮全部都要跟着风息旋转。
当吸进来的风由上到脐轮时，要吞一口津液，目的是要滋养五轮和使其气通过中脉。
此法在道家叫做“玉液还丹”。
闭气在身体内运转的时间，愈久愈好，代表宝瓶功夫越深。
按照闭气的长短，可分为上瓶、中瓶、下瓶。
最后再呼出黑气业障，以此达到吐故纳新，洗涤肉身，清净灵魂的目的。
此宝瓶道家称之为“风炉”或“炼丹炉”，本质上都是内练的法门。
至于道家的奇经八脉和佛家的三脉七轮，只是表达方法的不同，都是对人体秘藏的挖掘。
谈不上谁对谁错，或者说二者皆对。
因为二者都是直通大道的“正法”，各自教派都有修行有成的大神通修士。
因是初次接触佛门秘法，其他佛徒是个什么修行状态钟立霄不知道，但入定、冥想、闭气、吐纳，对他而言都挺简单的。
所谓的修行，无非就是在心灵准备好的同时，身体也跟着准备好。
心到身到行到，然后再持之以恒。
真正让钟立霄感觉有些难度和门槛的，反而是三脉七轮的发现和贯通。
好在他也修行到了练气四层，耳聪目明，记忆也获得大幅增强，《罗汉金身》研习一路，现在早已滚瓜烂熟。
将三脉七轮图和道家奇经八脉横向对比后，一点点对照、摸索，人体另外一番奥妙和盛景也就逐渐浮现在他眼前。
短短时间，钟立霄就感觉奇妙无比。
这还真是一窍通百窍通，也无怪有人常说“佛本是道，殊途同归”，也是时常能听到佛道双修的大家出世的缘故。
随后，钟立霄就开始按照九节佛风的节奏吸气、闭气、转轮、呼气，修宝瓶气。
幻想三千大世界一切清净的风，被吸纳入体，在下丹田部位旋转，然后呼出黑气业障。
虽然是幻想，是假象，但修行本也就是炼假成真，能够引发神魂、身体的种种反应。
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就是这个道理。
不多时，钟立霄就感觉丝丝缕缕清净的风缓缓吹拂肉身，带走他身上的种种黑障。
一时只感觉浑身清凉，好似沐浴在清风中，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被打开，都在吐故纳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飘飘欲仙，无比舒畅。
太舒服了，钟立霄甚至忍不住有种想要呻吟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为何佛家一直将肉身视作臭皮囊，更加注重精神层面的修行。
而在道家则更加强调性命双修，但就算方法不同，效果依旧殊途同归，因为这就是所谓的“洗毛伐髓”。
这一点，在这么多年的修行中，钟立霄已经做过很多遍，现在算是温故知新、查漏补缺了。
只是很快，钟立霄就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甚至有种从外到内，欲要侵入骨髓之感。
钟立霄顿时明白，他宝瓶气的修行已经入门，需要转“性”为热为火。
也即是将丹田内灵力转化为“灵热”、“拙火”，更确切的说转化为“元阳”。
如此方能更好的抵御寒冷，而不至于因毛孔大开，而被外界的寒冷侵入骨髓，反而患上大病。
随后，钟立霄就不可避免遇到了麻烦。
因为。
拙火转化的效率貌似有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