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神通在即
摸尸完毕，外加上钟立霄优先挑选战利品，可谓是一波肥。
眼见钟立善对“狗叔”那一身披毛比较感兴趣，一番商讨后，钟立霄就同意将披毛、狐血都让给他，但他也需得在后续补齐差价。
钟立善大喜过望，对钟立霄异常感激。
心满意足之余，钟立霄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开储物袋“盲盒”。
但是。
战端虽然结束，后续手尾可还远没到料理完毕的时候。
站起身，望向鱼梁庄的方位，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守卫庄子的卫队快速赶了过来。
而就在这匆匆一瞥间，他却是意外感知到了老周头还有他那两个儿子。
此时此刻，三者面无血色，吓得瑟瑟发抖。
在他眼里睿智、坚毅，一派吃苦耐劳辛勤农民伯伯形象的老周头，此时更是吓得茫然无措。
在这一瞬，钟立霄狠狠被触动到了，脑海中更是灵光乍现。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他给老周头画的自画像，为何没能摹刻出老周头最真实的精神风貌。
因为。
他的画中缺了这个时代，农民最重要的一项精神内核......忧惧！
几乎没有多少抗风险能力的农户，稍微一场天灾、一场疾病，都能将他们彻底打回解放前。
似老周头这般孜孜不倦追求农业技术上进步的“农业专家”，本质目的也不是为了理想。
最原始最本质的夙愿，从头到尾就只是为了......活着！
眼见钟立霄看见了躲起来的他们，老周头父子三，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老周头甚至本能挡在两个儿子前面，扑通就跪倒在田埂上，止不住磕头求饶。
“两位仙师老爷饶命，小老儿父子三人，真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只是......来田里看庄稼长势......”
“若是真要杀鸡儆猴，仙师老爷你们拿走小老儿这条老命吧，俺只求您给小老儿留個后啊！”
钟立善无言，只是看向了钟立霄。
钟立霄施展轻身功夫，几个眨眼就出现在父子三人面前。
钟立霄：“我要你们父子三人的性命作甚？”
老周头父子三人，连连磕头，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冲上心头。
钟立霄淡淡道，“今天的事终究还需要保密一段时间，老周头我要你一滴血。”
一滴血？
在这个迷信的时代，厌胜、诅咒、摄魂之类的手段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毛发、指甲、血液、生辰八字，在民俗传说中都是诅咒的灵媒。
但是。
老周头闻言，心头反而放松了下来。
仙师真要杀他又何须这么麻烦？
这应该就是一种保证他不敢泄密的后手！
老周头两个儿子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争先恐后道，“仙师老爷，俺爹年纪大了，血就用俺的吧。”
老周头闻言，又是欣慰，又是害怕，连忙口吐芬芳将两个儿子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随后，更是毅然决然拔开胸膛的衣服，主动请求钟立霄取他的心头血。
钟立霄哭笑不得，同时又感慨不已。
这或许就是小人物的无奈吧！
演戏演到底，钟立霄面露赞赏道，“父慈子孝，父慈子孝啊，好好好，你们父子三人的品格本少相信了，想必也都不是多嘴之人。”
“是是是，仙师老爷放心，我们父子三人绝对不将今日看到的说出半个字，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父子三人赌咒发誓，竭尽可能取信钟立霄。
钟立霄点头，看向老周头道，“那血就取你的吧，相信你这两个孝子，也不会让伱这个老父亲为难。”
“是是是，谢仙师老爷开恩！”
老周头千恩万谢，丝毫没有因钟立霄要取他一滴血而有任何怨言。
在老周头看来，仙师老爷是真的开恩了。
人老成精，就是他也能想明白，若真要做到严丝合缝，最好就是他们父子三的血都取，再差一点也是取他两个儿子的血。
听说就是那些倒斗的，也是父亲在外让儿子钻盗洞。
因为绝大多数父亲，都不可能坐视儿子出事。
而儿子为了财富，那是真有可能拿父亲填葬坑的。
而这就是人性！
钟立霄用手轻轻在老周头食指上一抹，一滴鲜红的血液就此被他取出。
用灵气一裹，就收进了储物袋。
钟立霄顿时笑了起来，第二个神通或许即将就到账了。
“我钟氏治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次些许意外，你们不必放在心上，待灵田里灵谷收割之后，必当对尔等论功行赏。”
“我观灵田里稻谷长势极好，很显然你们父子是用了真心的，你们现在耕种的田地，以后还依旧归你们耕种，后续赏赐也必然分文不少。”
老周头父子三人顿时大喜，叩谢连连。
民以食为天，能吃饱肚子，那就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他老周头今年都六十二岁了，还能活几个年头啊？
能用他一滴血取信仙师老爷，他这一辈子值了！
老周头心里满是骄傲，扪心自问，身为一个父亲，他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纵使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再逞一次英雄......世上又有几个老爷子似他这般有福？
现在他唯一的愿望，或许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将一身吃饭的本事都完全传授给几个不争气的儿子。
若是在他合眼之前，再能够看到小儿子给他添个大胖孙子，那他这一辈子可就过福了。
“且去吧。”
“是是是。”
不多时，担惊受怕的父子三人，总算是将担忧和后怕放下，一身轻松的回家。
望着老周头挺直的腰杆，好似生风一般的脚步，名为父亲的老周头更是在他心头一点点勾勒而出。
钟立霄笑了笑。
一旦成功取了老周头身上所孕育的神通种子，还老周头一份因果，让他们老周家享一世富贵又何妨？
[杀三个凡人佃户，哪儿需要鬼鬼祟祟用巫蛊之术这等高端玩意儿？]
钟立善见此，不由若有所思。
最重要的是，钟氏也没有厌胜之术的传承，那就只能是放空响吓唬人了。
取一滴血的形式虽然古怪，但也的确是非常有效。
钟立善忍不住道，“十一......哥哥，这也是你的仁善吗？”
钟立霄笑笑，不置可否。
取血取神通是主要目的，但这里面也的确是不乏他对老周头父子三人的垂怜。
没有得到答案，钟立善也不以为意。
这一次，他也的确是被十一哥哥救了一命。
只是个中细节，越盘点、越揣摩，就越是疑点重重。
譬如。
钟立霄提前在田庄这里等待，还提前沟通好了杀阵，简直就像是......早早知道了这些散修来袭的阴谋诡计。
还有钟立霄瞬杀火狐也过于丝滑，总感觉颇为古怪。
不过，身为聪明人的钟立善，却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老实说，现在的钟立霄让他有些害怕。
钟立霄看着疑神疑鬼，颇为忌惮的钟立善，也不由有些无语道，“这次关于我们出手的细节，暂时不要讲太多。”
钟立善：“？？？”
钟立霄循循善诱，“一级妖狐是你能抓住的？那几个散修本事不弱，人还那么多，怎么就一直远远吊在你身后？你是从哪知道的火狐的消息......他们又怎么会提前给你设套？”
钟立善目光阴沉，一颗心不断沉向谷底。
“火狐的消息，是我娘告诉我的，我娘是从我爹那里知道的，爹娘必然没问题......你的意思是我爹娘身边......”
“嘘，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事不密则不成......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教你吧！”
钟立善面色凝重点头。
人虽然还在这里，但那颗心却是不受遏制飞到了父母身边。
他甚至怀疑，爹娘身边是否有叛徒。
甚至还在心底打定主意，静悄悄回去，悄无声息告诉爹娘，然后施雷霆手段揪出那些恶心的虫豸。
而想要做到这些，除了和时间赛跑，就是要保密了。
念及此，钟立善意味深长笑笑。
保密，想必他那神秘叵测的十一哥，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间接保住自己身上的秘密吧。
十一哥的心思他懂，但也不在乎了。
保住彼此的秘密，那他们就是可以合作的盟友，而一旦说出秘密，他和十一哥不说反目，起码他的优势也没了。
不多时，魏都头就带领一众巡逻卫兵赶了过来。
看着那横七竖八的修仙者尸骸，诸多巡逻卫兵也纷纷被吓得不轻。
就是魏都头，双眼也不住眯了起来，显得颇为错愕。
对先前一直不见踪影，现在忽然出现的钟立善，更是浮想联翩。
真暗中调查了？
还真是好手段！
好在他身正不怕影斜，也不怕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