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恐惧之所不能

“辛苦了。”御门宅站在海滩上，看着拉菲那双雾蒙蒙的深红眼眸，轻轻地说道。

“嗯，多亏了御门宅。”拉菲大概油耗太多导致提不起多少气力，御门宅走上前款住拉菲娇软的身体，后者下意识警惕地竖起来兔兔耳朵，“变态。”

“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御门宅被拉菲这么一搞，脸上顿时蚌埠住了，“还走得动吗？要不要补点石油？”

“拉菲能走的说。”拉菲象征性地推了推御门宅的手臂，推了，但没完全推，御门宅自动理解成娇羞，懂！不好意思，但是没有关系，成为拉菲指挥官的御门宅现在非常勇敢，一切贴贴光明正大，一切亲亲理所当然，这就是碧蓝航线（联盟）给予的底气！说到底，御门宅一回想到那几次拉菲可以说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里面的惊悚情形，死宅惯有的亚萨西、目鲤目鲤之类的气质统统都木大木大了，这婆娘说不好哪天就生离死别了，多贴一天就是赚一天，哪管那些有的没的，拉菲，赛高！

“没事的，我都变态了，我乐意这样子，拉菲不许拒绝！”御门宅故作强硬地挽住拉菲的手臂，经历了这样一场身心俱疲的战斗，拉菲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这样的小事情上斤斤计较，于是御门宅顺利地款着拉菲返回到斑迪普斯的中心指挥室，一进门，企业就端坐在科技圆桌旁，忙忙碌碌地编写着记录。

“塞壬旗舰确定摧毁，港口一百海里内未发现任何新增塞壬部队，西尔维娅港口危机解除，指挥官御门宅协同拉菲前来报到。”御门宅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下军礼，然后一板一眼地说着。

“怎么样？”企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拉菲和御门宅。

“主要是拉菲为这场战斗费了苦工，我嘛，就给予远程支援了。”御门宅自上一次在白发大姐姐面前袒露自己是变态的事实之后，面对企业就没什么拘谨可言了，企业人是假正经了些，可性格还是相对温和容易相处的，她在实际看到御门宅对待拉菲的态度之后，也就纵容御门宅在自己面前的姿态。

“也不用妄自菲薄，指挥官能够为舰娘提供更清晰的战场视野与作战方略，如同终端大脑，一场战役的成功，指挥官自然也贡献了力量。”企业示意御门宅和拉菲坐在自己旁边，然后调试了一下科技圆桌，调出一张海域地图，“这场警戒战争目前统计共涉及一百多座港口城市，其中一座深海港口，六块示警区，其余都是隔离带港区，根据枢纽院那边反馈的通告，塞壬主力部队已经撤离了帝国境内，像我们这样的次级目标战区基本也都停火，帝国原计划在五年之后才会进行的新一轮深潜者计划提前了两年，也就是会在3039年开启，我与麦克阿瑟上校经过讨论之后，已经向枢纽院那边汇报了你的实战测试结果，你近期就可以领取帝国发派的资源，自行征召一定数量的御铁者前往驻守深海港区。”

“我有疑问！”御门宅听着听着，心理像是被猫爪子不停抓挠，痒得厉害，“近期究竟是多久，如果我想三年准备期内继续在西尔维娅驻守，等深潜者计划开启，再前往深海港区可以吗？”

“我不建议你将三年的开拓期浪费在西尔维娅，”企业扬了扬手上的腕表，比起帝国分配的数据终端，企业手腕上携带着的更加小巧精致，采用各种宝石制成基础组件无异让这枚腕表有点华丽大过实用，特别是红艳艳的血钻作为腕表中心界面令御门宅好像想起一位故人的风格，“你毋须太担心帝国的监听，从你链接接近两支舰队规模的灵魂海强度来看，尽快建立镇守府，组编舰队对你的发展会更有利，至于如何用合理的方法让链接的同伴聚集到镇守府，我会帮你想办法，等你抵达深海港区，我会带着明石过来，以检查灵魂海强度的名义，对你的数据终端进行改装。”

“啊？”御门宅没有缓慢地打出一个问号，而是直接惊讶地道，“帝国的监听，这个数据终端还带这样的功能？”

“你有点过于疏漏对信息的警觉心，”企业端详着御门宅的表情发现不似作假，叹了一口气，“帝国对深海港区还是很看重的，预计会派出两到三名舰娘协助驻守港区，借助这个机会，你能够组建出的配置完善舰队雏形，你还记得，当时你所链接的舰娘都有谁吗？”

“确定要在这里说嘛？”御门宅心虚地偷偷看了看一旁的拉菲，后者双手托着下巴，胳膊担在桌子上，可爱的小脸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变成‘--’型，细细听还能听到轻微的‘ZZZ’呼噜声，就像一只小奶猫，难怪从坐下来就没动静了，合着直接睡了，御门宅羡慕地伸出手抚摸着拉菲那双兔耳头饰，温温的，拉菲骗他好苦啊！

“说吧。”企业目光像是在审视什么物件一样让御门宅觉得脊背发毛。

“好像，好像有，不知火来着，”御门宅摸着下巴，嘀咕着一句。

“还有？”企业手指敲打在科技桌上，活生生像是盘问犯人的记录文官。

“有，小加加，”御门宅作老实巴交地模样，先是抬眼看了一下严肃的企业，然后糯糯地回答。

“小，加加？”企业俏脸闪过一丝疑惑，“是你起的外号吗？”

“欸，就是萨拉托加啦。”御门宅羞涩地摆动着双手，回答了一句。

“你，正常点。”企业一脸黑线。

“好的。”御门宅瞄了一眼睡熟的拉菲，发现她好像睡得正香甜，冷娇的脸庞也仿佛柔和了许多，变得更加像小兔兔一样纯真。

“你只记得这些了？”企业等了一会发现御门宅哑住了，催促了一句。

“你别急，我还在想呢，当时记忆到后面就很模糊了，也挺奇怪的，”御门宅偏过脑袋，看着天花板，“海，海伦娜？”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企业的语气让御门宅以为自己踩到了什么雷区，他吭吭哧哧地点了点头，企业见御门宅肯定，也不再多说什么。

好，好尴尬啊，为什么要像报菜名一样地把舰娘的名字连串地爆出来，御门宅觉得当着企业和拉菲的面去依次道出其他链接舰娘，就仿佛在热热闹闹的文化广场上喊‘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我宣布一个事儿（儿化音很重要），我是，’那样剧烈的不适应感。

“要不，我还是写下来吧，这样子念会很奇怪的。”御门宅终于遭不住被企业用那样的目光盯着，服软一样地请求道。

“你果然，记得的吧？”企业手指敲打在科技圆桌上，目光凌厉地看着御门宅在那一长条的舰娘名单的最后，缩着脖子写下‘企业’两个字，声音一下子变冷了许多。

“我记得当时你冲我走过来，好像是要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可那时候我的意识真的很模糊不清了，误以为你也要尝试链接来着，鬼使神差的，我，还链上了。”御门宅觉得最后几个字从嘴巴里吐出来真的在静悄悄的指挥室内砸下来几十分贝的重量。

“我记得你在链接之后跟我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企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额头不住渗出冷汗的御门宅，“你在试探我对你的态度？”

“那个，其实不是试探，那就是我对你，对拉菲，还有其他舰娘最真实的态度，也是我内心最真切的想法。”御门宅事到临头，怎肯中途再改嘴说自己其实是口嗨，内心深处也从来都是如同其他帝国指挥官那样把舰娘当成是武器而非活生生的人，如果真这么说出口，御门宅觉得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开玩笑，就这样子服软了，还有何资格说自己是玩过碧蓝航线的玩家，这就是碧蓝航线（游戏）赋予御门宅的自信与气度！

“...”企业就这么用快要把御门宅分尸的冷冽目光瞪着御门宅整整三分钟，就在御门宅都打算闭上眼睛接受企业对自己的宰割时，企业的声音如同越过严冬适逢开春般温暖的阳光一样落下，“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是绝对不会认同这样奇怪的情感的，我们可以是同伴，能够相互寄托后背，能够生死托付，但，但不会是那样的关系，如果其他舰娘认同了你，我是不会管的，可你也不要擅自以为我也会像那些舰娘一样，轻易陷入不正确的关系链接中，你听明白了吗？”

“嗯，我向来不会勉强的。”御门宅仔细听完企业的话，心底简直是大松一口气，这个发言叫什么，简直叫做傲娇大婆主家声明，什么叫做其他舰娘认同了他，企业不会管，这未免也太骄纵身为指挥官的他了吧？这个样子的话，他真的会很想把真心分裂成无数份，然后每一份都恰好爱上一名需要这份爱的舰娘的，身为指挥官的御门宅所能爆发的爱也是无限的，这就是他与舰娘的羁绊啊！

“就是这样。”企业坐了下来，“另外，观察者对你的关注，我想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御门宅正高兴着呢，下一秒企业丢出来一个让他大小脑全部强制镇定的话题，“你是说杜克？”

“在她伪装成杜克这个身份接近你的时候，杜克学员最后一次有过离开极武学院的记录是科什理士港口，从西尔维娅到达科什理士足足间隔三十座港口，近两千三百六十海里的直线距离，观察者肯定在这之中埋了一份线，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对人类造成多大的危害，可你亲身体验过塞壬对人类港口的袭击之后，你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看法。”企业脸上的冰冷也消融了，虽然依旧不算太好看，可总不会让御门宅觉得企业下一秒就喊出死神对自己进行一次火力SpA。

“那我不是要去深海港区建立自己的镇守府嘛？”御门宅也不是有意推脱，只是他觉得追踪线报这样的专业刑侦才会干的事，交给他这么一个门外汉不得闹笑话，抓不抓得着是一说，抓到了猴年马月又是另一说。

“科什理士是你所要前往的深海港区隶属的警戒区，也是你前往深海港区的必经之站，而且你也不用惦记着去主动找到观察者埋着的线，既然在演练场上观察者对你表露出那样强的兴趣，在你途径她埋着的线时，她肯定忍不住伸出来拌你一脚，这是一个只属于你的机会。”企业不愧是舰娘中很擅长动脑子的中流砥柱，御门宅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被她这么一劝，好家伙，乐，这不得配观察者这个乐子人耍一耍了，说起来净化亲这个大眼萌在游戏失忆剧情里还真成为了指挥官的好伙伴，这样天然气的净化亲不亲自接触忽悠一下，岂不是完全没有游戏玩家的逸趣，开整开整！

“呼”拉菲打了个哈欠，软绵绵地扶在桌子上，御门宅见拉菲如此疲惫的反常情况，忽然想到这几轮战役里拉菲都没正儿八经地补给过，虽说正常状态下的拉菲也是哈欠连天，可至少也有活力，也不是完全熟睡着的。

“她这个状态，会不会太累了？”御门宅揉了揉拉菲柔软顺滑的银发。

“接连的战斗确实会给拉菲带来很大的负担，回去之后，你去食堂找蛮啾拿一些资源补给，再让拉菲好好休息一下。”企业目光看向拉菲，“你先送拉菲回去休息，迟些时候，麦克阿瑟还在这里找你谈话，你自己安排着时间，出发去深海港口的时间不要超过一周，另外，你希望能够成为深海港区的第一批伙伴有哪些？”

“这个嘛，”御门宅将手指放在了两个名字上，企业点了点头，“拉菲，要走了，回去之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听到御门宅的声音，拉菲不情愿地抬起头，睁开那双酒红色眼眸，“拉菲，好困的说。”

“嗯嗯，知道拉菲很困，”御门宅将拉菲搭着肩头，扶着拉菲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企业静静坐在中心指挥室里，目送着她们远去，御门宅别扭地刷好了虹膜锁，好不容易才带着拉菲通过了机械门，过道的风吹进指挥室，带起沉思着的少女肩梢一撮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