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汉灿烂

突然，一个女声从空心与朽木的身后传来，

“难道你们只看到了这一层？”

两人扭头一看，只见那个故事中的女主角——女罗刹缓缓从下向上漂浮于空中，虚空踏步，虽然是一眨眼，但是却仿佛慢的像是从洪荒到宇宙的寂灭那么遥远，来到距离两人丈余有外。

“你不是故事中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朽木惊问道。

“你们既然能进去看不同故事的发生，那么我又为何不能出来看你们”女罗刹平淡的回复道，

“那你是哪个故事中的女罗刹？”

“嘿嘿，你这悟性啊，不亏是叫做朽木，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女罗刹轻蔑的瞥了一眼朽木。

顺眼转向空心问道：“你说呢？”

空心看了看女罗刹，平淡得道：“我原本以为你不存在，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寻找，没想到这个世界还真有你这样的存在。”

“呵，你这小沙弥，原本以为是个人物，原来也是个井底之蛙，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存在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从来没有不存在的事情。”

“那你到底是不是女罗刹？”朽木好奇的问

女罗刹叹了口气，说道：“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是。”

“这如何理解？”

“这就要从星汉灿烂说起了”随着话语刚落，女罗刹挥手之间，带着两人直冲云霄，转眼之间破空而出，来到一方全是星海的世界，此方空间，寂静无赖，一切看不透，无远无近，三个人就那么立于虚空之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所有对于方位的判断在这里都失效了，而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只有空寂，什么都没有。

朽木与空心倒吸口凉气，被这眼前景象所震惊

只见女罗刹虚空踏步，离两人咫尺远的地方，单手掐指，口念要诀，一个星光点在手中产生，其光耀紧密闪亮，女罗刹道：“世间万物，哪怕超脱出此世界，都会有一个开始，那么这个开始就是一个点，如同我手中所产生的这个星光点”。随后，她将星光点轻轻抛于空中，手指轻微一点，一个星光点顿时幻化成两个星光点，接着她又道：“凡是有一个开始，便会有演化出又一点开始，你们看，这一个星光点，变成了两个，那么这两个星光点，谁是开始，谁是结束？”

“那自然是你刚开始幻化的那个是开始”朽木抢答道

“错，你只是从我先幻化出这个星光点，到另外一个星光点从此星光点产生这个维度去看，如果顺序倒过来看，就是有两个星光点，然后他们合成一个星光点，最后飞回我手中寂灭”女罗刹回复道

朽木虽然感觉到这个说法新奇，好像在他的固有思维里不合理，但是细想下来，却找不到什么漏洞，也是一时语塞。

女罗刹接着又道：“所以，万物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你从一个维度看得开始，从另外一个维度看就是结束，所有的东西就是本来存在的，无所谓开始与结束，都是你自己的那颗心强加给它的一个定义，一百个人有一百颗心，那自然有一百个开始与结束，无数个人，或者非人，或者一切众生，就会有无数颗心，那么就会有无数个开始与结束，但那都是众生自己的假象，真实的情况它就是本来存在，无所谓开始与结束，就如同这两个星光点，你说是我先施法产生一个，然后先产生的这个幻化出另外一个，而我却说是先有两个，然后融合成一个，最后于我手中寂灭，你能说谁对谁错？”

空心道：“你所想讲的不止于此吧”

女罗刹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稍微显得满意一些，回首，又虚空一指，两个星光点顿时幻化成四个，然后对两人讲道：“这里有四个星光点，假设从其中某一个星光点开始，它有三种可能与另外的星光点连接”，说完再虚空一指，其中一个虚空点放出三条虚线与另外三个相连，接着又道：“我们假设这个星光点为一个人立于大门，另外三个星光点分别为走进大门，继续立于大门，离开大门，那么这个人就有三种接下来的可能，那么接下来这三个星光点和刚开始的那个星光点他们彼此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并无不同”空心道

“孺子可教也”女罗刹一副满意的样子。

朽木反问道：“怎么会不同呢？”

空心看了他一眼，回复道：“你是真笨啊，你想，无论那个人是立于大门，还是离开，还是进入，都是那个人啊，只是那个人的不同状态而已，你能说站着的是你，坐着的不是你吗？”

女罗刹又道：“虽然聪明，但终究是悟性还是太差，如果从单体来说，坐着的朽木和站着的朽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因为在站着的那个片刻和坐着的那个片刻他们都是单独存在的，彼此之间是毫无联系的，但是如果把这站着的朽木和坐着的朽木这两个片段合成一个集合，那么他就是一个朽木，只是朽木在不同状态下的样子不一样而已”

空心道：“昂，原来如此”

朽木还是一脸迷茫，看着两人来回打哑谜，他也听不懂女罗刹所讲的道理。

女罗刹又虚空一指，四个星空点瞬间幻化成八个，又道：“正如刚才所言，每个星光点，单独看，它们就是彼此不同的，但是你如果把这八个星光点一块来看，它们都是星光点，只是星光点的状态不同，如同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其中任何两个片段截取出来它们完全不同，但是从整个一生无数个片段连起来看，它就是这个人，所以说我是不是女罗刹，你从每条古道去看，每个古道的女罗刹不同，但是，如果把所有的女罗刹放到一块，那个本源就是我，我就是那个本源，就是万千女罗刹的集合就是我，同时也可以说我幻化出万千女罗刹，这个世界有无数个维度，无论你从那个维度去看，女罗刹是我，但也不是我，明白吗？”

朽木继续一脸迷茫，

空心恍然大悟，说道：“这就如同佛菩萨的本源法身，你就是女罗刹的法身，而每条古道上的女罗刹如同佛菩萨的化身一般，也是你的化身。”

女罗刹叹了口气道：“这么说对，但是不全面，也不怪你，终究是你维度太低，你现在就如同是纸上的一点，我所给你讲的是纸上的一条线，你不突破一个点的思维，是理解不了一条线的存在的，你再看”

女罗刹再次虚空一点，八个星光点幻化成十六个，然后每每两个虚空点之间有虚线相连，她指向空中说道：“你们来看，从任何一个点，都会有十六种可能连接到另外一个点，而从下个点又有十六种可能，依次下去，每个点都有十六种连接的可能，这就如同一个人的一生，他在任何一个片刻都有多种选择，而每个选择之后又会面临多种选择，直接到无穷无尽，”

空心内心一惊，面露喜色道：“那你的意思是，虽然这个世界一切都已经存在，但是我们在每个点都会面临选择下一个点，下个点的好坏我们能决定，我们还是可以趋吉避凶？”

女罗刹轻蔑的看了一眼空心，说道：“愚笨之人啊，你怎么还看不透”说着袖袍一挥，那十六个星光点变成无数个星光点，无数个连接，在施法一挥，其中各个星光点有黑有白，相间到无穷，她指向这无穷的星光点，回首道：“你来看，任何一个星光点都会连接到黑或白，你的想法无非就是假如你是其中某一个星光点，你就一直选择白点相连接，避开黑点！”

空心点头：“这无数个星光点就如同人生的无数个片刻，他们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其中任何一个星光点的变化而影响其他的星光点。”

女罗刹点头

空心又道：“我无论是那个星光点，就选择连接白色，不选择黑色，就如同我的人生只选择好的片段，不去选择差的片段，那么我终究是改变了命运，我能超脱出宿命，就如同古道上的的商队，有无数条古道上有无数支商队走，但是我只要选择那条没有女罗刹，最终不会消失的商队的古道，那么这个故事的过程和结局就是好的！”

女罗刹浅浅一笑，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无论白色还是黑色，它们都是星光点，无论哪条古道的商队，他们都是商队，好的空心是你，坏的空心就不是你了嘛？”

空心一时语塞。

女罗刹又道：“星汉灿烂，万般星光，你为何就看不透呢？就如同你所说，佛菩萨有万千化身，难道形象庄严的就是佛菩萨，乞丐妓女形象就不是佛菩萨了嘛？”

女罗刹双手施法，顿时所有星光点快速飞走凌空而去，远远望去化作一片星光。回首说道：“单个星光点，它是星光点，这些星光点集合在一块也是星光点，单个商队是商队，所有商队合到一起也是商队，而此经历的空心是空心，彼经历的空心还是空心，所有的空心都是空心，无论是单条经历上的你，还是把所有种可能的你集合到一起的你，都是你。”

空心似乎有所悟，但还是不明白，

朽木说了一句：“哈哈哈，我明白了，好的朽木，坏的朽木，不好不坏的朽木在这个无尽的虚空中同时有无穷无尽个存在，他们每个都发生的自己各自不同的故事，其中一个朽木日子过的不好，但是也有过的好的朽木，所有的朽木都是朽木，他们都是早已经存在的，他们没有开始和结束，他们每个不同状态下不同的片段分布在这个虚空中，这无穷无尽的虚空的每个片段都是原本真实存在的，都是不变得，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片段叫做朽木，这所有的片段才是朽木，至于这些片段之间哪些相连，哪些不相连，丝毫不影响这些片段，所谓的那些相连只是假象，你空心所有不同人生可能的片段同时分布于虚空，你何必执着于那些片段之间的虚线，那些虚线原本就不存在，都是你的心虚化的。”

空心闻言一惊，女罗刹也是一惊，不想这朽木居然开悟了。

女罗刹挥手划破虚空，带两人直接从星空中飞出，朝向刚来的地方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