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尿裤子了
在石水凤面前,刘美欣的这点小心机早就被看在眼里,想要搞她吗?
你还太天真!
石水凤一只手扣住刘美欣右手腕,几步将她拖到桌案旁。“嘭”地一声,石水凤将刘美欣右手用力按压住,另一只手把她控制住。
刘美欣完全动不了,她曾道听途说石水凤打架厉害,可万没想到,她力气如此大。
本来刘美欣已经吃痛地在流眼泪,一见石水凤这架势,整个人都慌了,全身打颤,额头不断沁出细密的汗,咬着牙齿:“石水凤!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松开我!”
石水凤可不管,她捏着刘美欣的右手看。“刘三姐的手可真好看啊,纤弱无骨,柔细曼妙,尤其动起来的时候,跟那海里的银鱼一样灵活。我听说,刘三姐琴技非凡,如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月老庙会琴技会上,一定会大放光彩!是不是啊刘三姐?”
石水凤把“意外”两个字咬得尤为重,直听得刘美欣头皮发麻。
她想干嘛?难不成真要剁了她的手吧?
刘美欣拿出活命的气力,使出杀手锏:“石水凤,你,你不能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刘美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叫着,却一步也不敢靠近:“石水凤!你疯了!你敢动我刘府的人!”
石水凤满眼无辜:“是么?刚刚明明是你这个庶妹要伤我!你眼瞎,可不代表我们所有人都眼瞎!”
刘美娥罕见地语气软下来一点:“她只是想拉你的面巾,你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这个庶妹她虽不喜欢,但毕竟是她刘府的人,怎么能让人任意侮辱刘府的面子?
“是么?刘三姐,你只是想拉下我的面巾?”石水凤说着,使劲地把刘美欣刚刚那只右手一根根手指头掰开,“哗啦”一声,金簪掉落在地上。
刘美欣无力地垂下头。完了!
“想用东西伤我,难道我还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石水凤望向刘美娥。
“那,那你想怎样?”刘美娥实没想到,她这个庶妹平时看着蠢钝胆小,这时刻心思居然这般阴狠。她居然要毁石水凤的容貌?!
“我想怎样?”石水凤眼神突然变得狠戾,“当然是一报还一报!”
说着,她用手中的金簪对准刘美欣的右手猛地刺去!
众女子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们有的捂住了眼睛,有的双手攥紧,有的吓得满脸都是鼻涕,还有的双腿软得站不起来,只能依靠在别人身上。
她们本来是经常组团在外横行惯了的,很少吃瘪,今天本想借着刘美娥的风头收拾下石水岚,可万万没想到,她妹妹石水凤还真这么虎!
太吓人了!
此时,她们只听见,刘美欣那绝望的惨叫:“你,你,啊!啊!”
再看刘美欣整个人,在石水凤撒开手的时候,就像一块褶皱的被人丢弃在地上的抹布,瞬间失去了生动的色彩。原本,她常挂在脸上的那几分拿乔的傲气,如今都已经荡然无存。
经历了恐惧、慌乱、绝望的过程,刘美欣整个人失了力气,瘫坐在那里,完全不敢看四周的目光。刚刚的惊惧感觉,仍在她体内四处乱窜,她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突然,双腿抖了下,瞬间,刘美欣感到自己双股间涌出一股暖流,浸湿了身上的襦裙。
刘美欣真想一头钻进那地缝里!再不要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老板娘突然跑过来,“哎呦!我的亲娘啊!刘家三小姐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被东西绊倒了,若真摔坏了可怎么好!”忙得伸手扶瘫在地上的刘美欣,“快!快起来!”
“我,我,我不,”刘美欣此刻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刚她被吓得不轻,直到老板娘拉她的手时,她才发现原来刚才石水凤并未真地刺中她的手。她的右手完好无伤,而那只金簪当下正直直地插在木桌案上。
刘美欣一晃神,就被老板娘硬拉起来,可惜下一刻,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板娘大叫着关切道:“哎呦!刘家小姐,您裙子怎么湿了?呀!这,这,这可怪我的嘴巴。”说着又连忙掩住嘴巴。
刘美欣刚一起身,她身下的那一滩痕迹,就被众人都看在了眼里。
真是丢脸!这个死丫头把刘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刘美娥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愿在这待下去!
谁知,她越不小心,却越是出差错。
匆忙间,刘美娥不巧脚下踩到了什么,一下没站好,恰撞上从旁边走过来上茶的茶博士,她“咣当”一声,结结实实地跟那茶博士手上的茶盘子对上了。待她再爬起来时,发现自己裙子上也湿了一大片。
茶楼里内厅立刻响起讥笑声,“哈哈!小娘子们刚刚吵嘴吵得凶巴巴,现在怎么一个个都尿裤子啦!”
众茶客都纷纷对着刘家两姐妹指指点点。
刘美娥见状,也羞臊难当,她的脸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交织变化着。
她气恼着甩着裙子上的水,朝着四周的观众不满地叫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刚刚只是绊了一跤。”
又有人在人群中起哄:“呦呦!自己尿了裤子,还不承认!怪人家茶博士!明明是你撞了人家!”
“对!对!我们都看见了!是你撞了茶博士!”
“真是毫无礼义廉耻的小女子,将来谁娶了这种女子,怕不是要倒霉几辈子!”
刘美娥脸红得像煮熟了,气到跳脚:“我没尿裤子!是有人故意害我!”
可是,谁又会相信她呢?
刘美娥完全不知道,刚刚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美欣身上时,她匆忙转身,并没发现石水岚默不作声地弯着腰,朝着刘美娥脚下顺手丢了个茶盅。
此时,石水岚已经“没事儿人儿”似的站在一旁看戏,其实她还有点不过瘾,如果再配上一碟瓜子啥的就更好了。
被众人目光围观的刘美娥,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她羞辱难当,也不管刘美欣,更不管其他人,只叫了随行的丫鬟,慌忙难堪地跑出了茶楼。
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石水凤姐妹二人。
你们给我等着!哼!
石水凤!我刘美娥记住你了!
刘美娥虽因为相貌被刘员外不看好,但至少是当家主母的嫡出,从来不曾被薄待。刘夫人还因这个,常常心疼自己这个“丑女儿”。后果却是,刘美娥变得越来越骄纵,不讲道理。一旦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挫败或不爽的,那肯定是别人的错。
刘美娥现在就是如此认为石水凤姐妹俩的,全然忘记了一开始是谁巴巴地上来挑事。
石水凤不喜欢搅弄是非,也不怕事,更何况刘员外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略有耳闻,刘府那些把柄她也知道一些。
刘美娥跑了,刘美欣也觉得没脸,幸而,今日丫鬟身上带着她这几日换洗的包裹。于是,刘美欣跟老板娘借了个房间,换了衣裙,就匆忙从茶楼后门走了。
众女见刘府两姐妹都跑了,她们也都如没了首领的散兵败将,“呼啦”四处逃散。
石水凤见此状,也不深究过错。刘府二姐妹吃了瘪就够了。
凡事适可而止,没必要再揪住不放。
石水凤最厌恶小女子之间的拈酸吃醋、阴谋算计,有那个时间,不如搞点有价值的事情。身为女子,原本就艰难。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石水凤转身望向已经起身的赫赫里大哥,微笑着:“真是抱歉,第一天结识,就让大哥这么为小妹担心。”
赫赫里哈哈一笑:“我哪里担什么心了?不过看我妹子这做派倒也不用担心被谁欺负!好!好!我果然眼光好!能认下你这个妹子,我赫赫里今日真是赚到了!”
这可把石水凤说得不好意思啦。抬眼发现赫赫里在端详自己,“赫赫里大哥?你盯着我干嘛?”
赫赫里奇怪道:“我只是不解,妹子如此爽利的性子,为何学那番邦女子蒙着面容?”
石水凤几分无奈地挠挠头,“咳!还不是前几日,我被一歹人害了,不知被他在面上下了什么毒,现在我这脸上都是红肿还有很多虫子咬的包。今日,这月老庙会的人忒多,我这不是怕吓到小孩嘛!呵呵!”
“哦,原来如此!”赫赫里恍然大悟,转头就跟他其中一个同伴喊话:“嗨!格撒罕!把你的药给我扔过来一瓶!”
对方口里正塞着抹茶饼,听见这边喊他,急忙把抹茶饼吐出来,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来一个棕黄色的土陶瓶子,“嗖”地一道漂亮弧线,就朝着这头的赫赫里抛掷过来。
赫赫里连呼吸都没变慢,稀松平常地抬起左手,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
石水凤瞧着这俩人一个扔一个接,默契非常。心里不禁赞叹二人手法精准。
“妹子大方地用!不管需要什么药,只要我有的,管够!”格撒罕表情豪爽,啪啪地拍了拍自己的牛皮小挎包。
石水凤拱了拱手,灿然一笑,“多谢格撒罕大哥!”
格撒罕呵呵傻笑两声,又埋头吃他心爱的小点心。
石水凤看出来,这位格撒罕大哥可真是喜欢中原的小点心啊。她庆幸,之前多亏自己跟老板娘打过招呼,今天他们在茶楼吃喝都管够,全都记在盛水塘的账面上。
这时,赫赫里将那药瓶递过来,“妹子,你信我,拿去涂涂,保证你的脸蛋啊,比那鸡蛋还要光滑水嫩。”
石水岚凑过来,惊奇道:“这什么灵药,我能不能也试试?”
赫赫里摆着双手:“哎!不行!不行!这位大妹子,这药可万万不能乱用!此药只对各种皮外伤或脓疮,像大妹子这样好的肌肤,已经吹弹可破了,若用了,反倒起到坏作用了。”
石水岚嘴角抽动了一下,自己啥时候就成了这“毛毛熊”的大妹子了?转念一想,不过也罢,这人刚刚为水凤撑场子,现在又送水凤药。感觉这人还不错,好像跟那话本子里写的强盗不大一样。
等赫赫里交代完石水凤这个药的用法,石水凤便再次与众大哥道别,与石水岚一起出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