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跪殿昏迷

杨柳感叹。

皇甫苓抬头看向杨柳，只见她眼眶泛红薄唇紧咬，这一次杨柳因为她受那无妄之灾，心里痛如刀绞偏偏杨柳总是一副温和模样从不责备还倒过来安抚，好似要将天下有的温和与耐心都予她们的这种态度，更让皇甫苓觉得愧疚。

“禹舟哥哥，对不起，我又害你受伤了。”

“这有什么，大男人摔一摔也没什么，倒是婚事……若你不愿，我明日便去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杨柳轻声安慰着，提起婚事，作一停顿，还是答道。

皇甫苓一时相顾无言，拧着手帕满心纠结，抬首看向杨柳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始终无法出口，她对杨柳是喜欢的，只是真要结两家之好对于皇甫苓来说有些随意草率。

“禹舟哥哥......”

马车上三人各怀心思，直至王府也无人打破寂静。

杨柳几人一下车，便让上门等待宣旨的公公逮个正着，还念杨柳腿脚不利索，免他跪恩，待杨柳领了旨，三人围坐花园石桌，你瞧我看，杨柳无奈叹口气，挥挥手让杨昭退避，杨昭正欲拒绝，对上杨柳难得严肃的眼神无奈还是起身。

“有事便唤我。”

说罢杨昭起身离开，杨柳目送杨昭远去，方才斟盏热茶递给皇甫苓，扯了扯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底担忧却化不去，杨柳支支吾吾酝酿一阵方才带上几分羞怯。

“苓儿可知我们幼时便是订了亲的。”

皇甫苓有些震惊，这种事关未来的大事儿却无人告知，杨柳一见她满眼迷蒙显然身在迷雾之中，轻叹口气，便又续道。

“我儿时初见便很喜欢你，只是碍于自身残疾，也不能纠缠于你，怕误你终生。”

杨柳垂睫颔首眉间化不开的郁色，眼底似有泪珠闪烁，美人垂泪，看得皇甫苓心头如同千万根针在扎，一重又一重的刺痛。

皇甫苓抬手便要去牵杨柳手掌，却被杨柳不着痕迹的躲开。

“现在你已心有所属，我也不便夺他人之好，待我歇会儿，便去求陛下收回成命，你好些歇息，无需担忧，我明日便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杨柳扯袖抹泪轻攥皇甫苓的手捏了又捏，而后略显不舍地松了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离开。皇甫苓看着杨柳的背影只觉得心脏一阵钝痛。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杨昭上朝之际杨柳便随同一行人入宫。

大殿之上，杨柳跪于殿下，高声道。

“草民杨禹舟，跪请陛下收回圣恩。”

群臣愕然，面对杨柳的不识好歹，皇帝勃然大怒。

“大胆杨禹舟，竟敢藐视皇恩？！可是朕，太纵容你杨家了？”

皇帝眉头一蹙双目圆瞪，满是岁月痕迹的脸色再无慈祥，满脸怒容其威严低沉，轻轻一喝底气十足，镇的群臣跪地直呼息怒，格外骇人。

杨柳跪在殿下丝毫不惧，将身子压的更低，声音却比较之前更为高昂。

“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见杨柳毫无反应，顿时觉得威严扫地，气急之下一挥手让守卫将杨柳拖去殿外，便杖责十五让她长长记性。

杨昭求情，也挨了十板子，那些用刑的让杨昭偷摸塞了些银两，不至于将杨柳打的丢去半条命，却也不算轻，打完杨柳往殿前一跪，整个一副与皇帝杠到底的架势。

皇帝一瞧杨柳死犟，一吹胡子甩衣袖，只撂下一句，“他要跪，便让他跪，跪死了，他二人也必须成亲！”

说罢便拂袖离去，独留杨柳与杨昭二人跪在殿外，杨昭常年带兵打仗，未曾落下一人操练，身体素质比较杨柳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杨柳则不同，她早年卧床，近几年才勉强能自主行走，身体本身就不好，昨日与林帆起争执，伤了腿，今儿又挨了板子，此番跪在殿外，脸色发白，烈日烤的人头皮发烫，杨柳跪的笔直，杨昭稍稍侧了一点身借予杨柳一点气力跪稳。

“兄长，要不算了，你身体不好，这么下去怕落了病根。”

杨昭捏着袖子抬臂为杨柳遮挡烈日，不免忧心忡忡，杨柳紧咬唇瓣面色发白，跪直了身体看着大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太阳一烤顷刻干涸。

看得杨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着急又无法劝动杨柳放弃，只能在原地同杨柳跪着，直到夕阳西斜，杨昭都有些受不住，两腿直打颤，正欲再出口劝劝，忽然杨昭只觉得肩膀一沉，杨昭察觉杨柳身体软下，心头一紧急忙伸手将杨柳搂入怀中，手掌探只摸到杨柳满脸汗水，触及滚烫，经此一遭杨昭也顾不得杨柳想法，匆匆忙忙抱着杨柳便出宫回府。

结果如杨柳所想的一般发展，只是没想到这副身子这般不堪一击。

当晚杨柳便发起了高烧，杨昭匆匆忙忙找来替杨昭长久看诊的大夫，连拉带拽脚步匆忙的将人请回了府，一晚上将几人都折腾的不轻，第二日才勉强退烧，只是跪了几个时辰又受伤，杨柳的腿伤愈发严重，好不容易好转的腿又恢复原样，虽是暂时的，杨柳怕也是短期脱不了轮椅伺候。

杨昭将大夫送走，皇甫苓也听了消息赶来，看见杨昭一脸疲惫，眼下一圈乌青，精神萎靡，便知杨柳这一夜定然十分难过，才让杨昭如此费心。

皇甫苓满心愧疚，低着头不敢与杨昭对视，杨昭斜睨一眼皇甫苓本是态度强硬的拦在门外。听见杨柳咳嗽，皇甫苓向门里投去视线，杨昭也不再拦着皇甫苓，率先转身进屋倒了温水，将杨柳扶起喂至杨柳嘴边。

“兄长，来，润润唇。”

杨柳醒来，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下半身疼得钻心，仿佛被卡车碾过。

杨柳倒抽一口凉气偏头靠在杨昭肩上，双眼紧闭薄唇紧咬忍不住的颤抖，皇甫苓进门便看见往日神采奕奕温润如水的人不过一日便满脸病态，神色恹恹，顿时惊的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禹舟哥哥......”

皇甫苓嗓音轻颤，在杨柳身旁坐下，伸手欲触却发现自己因为恐惧与难过两手止不住的颤抖，皇甫苓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喘不上气 。

“苓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