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领悟的定义

“好的观众朋友们，这里是小宇宙和教练黄，接下来马上就要进行的一场重头戏的团队赛，将会由我们两个为大家……”

“哇，想看的比赛太多了怎么办？”

“这好说，你看这个，我看这个，咱们分头行动，到时候再集合起来……”

“喂，比赛可是同步进行的啊！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反正咱俩坐一起，也只能这么做了……你要是看着你那场没什么意思，可以歪一歪头，我们一起看这场，当然……靠到我的怀里我也是不反对的……”

“讨厌！”

比赛的进程，似乎随着几场知名队伍的同时出现而到达了另一个高潮，坐在段青所在位置前方的一男一女两位玩家也因为这样的境况而出现了些许的争执，似乎是非常纠结应该看哪一场的样子。随波逐流一样地跟着他们打开了自己的操作界面，段青的目光在刚刚跳动到页上的几场比赛的名称上巡视了一圈，口中说出的却是另一番与这些东西毫不相干的内容：“所谓的瞬间攻击，实际上就是利用武器接触到敌人的瞬间，强行抖动武器所实现的多次攻击判定。这种玩意在某些过去的虚拟真实游戏里比较盛行，不过现在……”

他抓出了自己背上的巨刀，然后在旁边的空中来回地甩了甩：“大概是因为太不科学了吧，所以在自由世界里似乎没办法实现……”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女子淡淡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些，究竟该怎么做到？”

“那些？”

“就是……那个……”女子有些犹豫地低声说道：“关于剑气的使用……”

“……你居然还在想那个东西啊！”

保持着双手举刀的姿势，段青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才猛然醒悟着大叫了起来：“你你你……那你刚才在比赛里面的那些……”

“实际上……这段时间里我尝试了很久。”

双手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腹前绞动了一下，女子的黑色长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而从兜帽中露出了少许：“我，我想了很多办法，也练习了很久，可是……可是好像一直没有摸到什么要领，所以……”

“大姐啊，那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啊。”

无奈地扶着额头，段青侧身靠到了自己背后的古旧石墙上，仰望着头顶上昏黄色的天空：“当时我只是给你介绍一下原理，可没指望你真的能练出来啊，纵观现在的参赛选手，那么多的职业人士，你又看到几个用出来那些东西的……”

定定地朝着段青的脸庞望了一阵，雪灵幻冰的眼神终于变得有些黯然下来：“那，那就没有什么其他提升的方式了吗？”

“……提升实力从来都不是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

叹息着说出了这句话，段青的手指在自己的屏幕上随意地点动了两下，然后在某个突然响起的解说声音中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除非用那些类似禁忌的招式，就像你刚才干掉的那个对手一样。”

“……你说的是墨家子弟？”

“他应该也有某种提升自己速度的技能，而且也是强行使用的。”段青低沉地说道：“那家伙……对自己真是狠啊。”

“……所以你很关心那个人的身份？”

“放心，我不是在替你的行会担心。”段青摇头说道：“毕竟……你们是联盟排名第二的行会，行会内高手无数，从你这支临时组成的队伍质量上……就能看出来了。”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卷入某些疯子的纠缠中才好。”

“……”

昏黄的光线下，一言不的女子再次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正在咀嚼段青之前所说的那些内容所蕴含的意义，或者沉浸在某种奇特的心情之中。不过没过多久，她的心思就再一次被吸引到了别的地方，因为段青的手中，正在不断播放的比赛屏幕上，几个大喊大叫的声音正在从里面传出，与远方的斗技场中央正在放映的比赛画面，形成了一定的契合。

“……皇城行会的人正在找寻出口！他们已经在这上面浪费的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这对公正之剑的人来说又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不过公正之剑的队员们似乎也没有利用对方在这段时间上的浪费，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唔，好像是有关接下来的战术执行问题。”

“那是……公正之剑的比赛？”

“是啊。”段青头也不转地回答了雪灵幻冰的问题：“与这场比赛一同进行的还有无主之地的某场比赛，唔……好像还有曙光荣耀的一场，所以……”

“想看什么请随意。”

“……没心情。”女子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请教，所谓的力与技的那些技巧，究竟应该……”

“好吧。”

猛地一拍屏幕，段青打断了对方的话，同时带着某种认真的表情抬起了自己的头：“你想知道？那我就稍微简单地解释一下好了……就拿剑气来比喻一下。”

“所谓的剑气，实际上是一种力量的外放。”段青双手一摊：“当然，这只是一种笼统的说法，在所有的虚拟游戏中，想要将力量具现化到一定的程度，其形式与相应的困难度都是不一样的，自由世界的水平……也应该到了相当高的地步了，所以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不过我想……随着大家硬实力的提升，这些困难最后都会被克服的吧。”

“对了……”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指的是实现剑气所需要的力量与速度。”

比赛的屏幕中，位于一座高楼最顶层的两支队伍终于在天台上相遇了。望着对方匆匆由楼梯上跑过来的身影，站在公正之剑队伍中央的格雷厄森冷笑了一声，然后挥起了扶剑的其中一只手，向着自己的前方一指：“计划一不变，上吧。”

“来吧小家伙们！你们的对手是我！”

一个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大叔型男子猛然向前一踏，在大笑声中擎起了自己的大盾，一马当先地挡在了所有人的前方：“来啊！谁先往后退一步，谁就是孙子！”

“嘿，骑士大叔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有精神……”站在一旁名叫板砖的玩家摸着鼻子笑了笑，然后猫着腰开始沿着天台的边缘奔跑：“那我就放心了。”

“尘雨残月！掩护我！”

“知道了知道了。”

站在格雷厄森身后的某个法师玩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咂了咂自己的嘴巴：“咱家的火力支援，你还没有信心吗？”

“上次击中自己人的事情……看来你似乎有点忘记了啊。”站在他右边的另一个战士玩家嘿嘿地笑了一阵，然后同样抄出了自己的一把长剑：“自从联盟杯开赛以来，我就没见你正常挥过几次……”

“都是意外，意外啦。”尘雨残月摆了摆自己的手，似乎对自己队友刚才所说的话毫不在意：“相信我，我最近的状态……可是很好的。”

一个明亮的火球浑圆至极，像泡泡一样突然浮现在他的头顶，然后随着他摆手的动作向着天台的一角飞去。响亮的爆炸声随即出现在那个角落的空中，将某两个刚刚对撞在一起的战斗炸得四分五裂的同时，也正式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小心！”

“右边也有敌人！夕阳，你去顶一下！”

“我靠，真的没有人来当孙子吗？有种的就来正面硬刚我——”

“行了行了别喊了，他们的法师还没敢上呢，场地这么小，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估计是爬不上来……注意左边！”

轰！

一道金色的剑影闪闪光，由公正之剑这一侧的后方、某个一身金色铠甲的男子的手上出，径直地刺到了对方阵型的左中心，将天台上的地板全部掀飞了起来。四散而出的各种碎石块夹杂着散逸的金光，向着整个战场的各个方向溅射而去，逐渐重新站定的格雷厄森的身影中，属于解说的大喊声再次响彻了全场：“出现了，公正之剑的金色剑芒！”

“这可是历代公正之剑会长的看家技能啊，从公正之剑出现到现在从未被遗弃过……”

“喏，比如说这个。”

指着屏幕中属于格雷厄森的资料，段青低声向着旁边的女子解释道：“这是他的武器的资料，毫无例外的史诗品质，附带4点力量，增加30%的斩击威力，武器威力随挥动距离的增加而增加，也算是名符其实的重武器了……”

“……你想说什么？”

“武器的品质啊，品质。”段青一字一顿地说道：“看到他刚才打出去的那道攻击了没？看起来很炫酷，实际上……还是属于力量外放的一类技巧罢了。”

“想要做到这样的地步，你只需要做到一点。”段青看着雪灵幻冰的脸：“将自己的力量……与自己的攻击同调，然后让自己挥出去的‘力’准确地传动到空气之中，形成实质的有形之物，而不是立刻散掉……就可以了。”

他双手一拍：“就是这么简单。”

“攻击的……同调？”雪灵幻冰的眼中散出了奇特的光芒：“那是什么？”

“同步，共振，和谐……形容这个状态的词汇有很多。”段青解释道：“每个玩家，每款游戏，每个虚拟世代，这样的状态可以有无数种组合，而能够在每个游戏世界中最早将所有的相关规则体悟完全的人，就是最早能够将剑气外放的人。想要做到这一点，你需要做到很多，包括你对这个世界中的重力，摩擦力，肌肉力量的转移比率，以及各类会影响到你出攻击的参数的理解，然后是世界所包含的技能和招式的运用，以及其中蕴含的力量运行的轨迹与规律，无论是魔法，斗气，亦或是其他的能量，乃至超现实的爆炸，激光，各类动能与科技产物……”

“当然，这不是让你去研究科学，毕竟那是最不科学的东西。”讲到这里的他莫名地笑了笑：“你只需要在游戏里不断地用心体悟，将自己的这种体悟铭记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展现出来。”

“……听起来很玄幻。”雪灵幻冰闭着眼睛想了一阵，然后缓缓地说道：“你提到的这些。”

“废话，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概括了。”段青撇了撇嘴：“等你练习的足够多，到了一定的水准，你就能体验到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了，然后你就可以在不断的尝试中，找到那个不大不小的点，那个……能将你的力量，准确地传动出去的，适合你的平衡点。哦，对了……”

他翻动着屏幕，脸上的表情却是如岩石般木然：“在此之前，你先要有实现这些条件的强大属性，以及……一把适合你自己的武器。”

“……也就是说，我不应该换掉那把长剑吗？”

“这我不管，反正在没找到适合你使用的剑之前，你想怎么换都随意。”段青摆了摆手：“只要你别太把那上面自带的技能当回事，这个过程……终究都是找寻规律的过程罢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女子再次低头想了一阵，然后突然出声问道：“江湖的那几个人……似乎都是以拳罡为长，那么按照你的说法……这是不是他们已经适应了用拳的原因呢？”

“没有哪一套规律是万用的。”段青摇头说道：“只要有一点细微的改变，平衡点就需要重新校订，而且……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武器叫做拳套，他们也是会用的。”

说到这里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断风雷那个家伙不同，他……根本就是在乱放而已。”

“喂！青山大哥！”

火球与金色剑气肆虐的高楼平台上，属于公正之剑胜利的画面已经逐渐地显现在了荧幕的中间，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不远处红少女的喊叫声：“大家都在等你呢！”

“不是还要我来猜比赛吧？赚个差不多就行了……”

“团长……哦不对，梦竹早就已经下线啦。”千指鹤晃着脑袋说道：“絮语流觞小姐托我过来问你一下，还要不要继续看下去啊？”

“梦竹又下线了？”

突然浮现出来的疑惑没有在心中持续多久，望着低头不语的斗篷女子的段青就摇着头叹息了一声：“算了，既然如此……”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他如是说道：“还要赚你的328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