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前线之约,感知训练

哔——

“呵……”

有些无奈地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白色通讯球，女子低着头想了一阵，终究还是将自己脑中的杂念驱散了少许，同时将蜷缩在沙里的身子缓缓地舒展开来：“这下……有点难为人啊。”

她站起身，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然后在门外的远方突如其来的比赛声中，对着守在门外的两名下属询问道：“今天的联盟杯……只有个人赛的十六强争夺赛吗？”

“是的，小姐。”其中的一名黑衣人低声回答道：“因为安排十六场比赛的时间较为紧张，所以他们将团队赛安排在了明天，与八强的争夺战放在了一起……”

“那就好。”

没等那名下属把话说完，女子就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安排一下行程……送我回家。”

“……自由之翼那边呢？”

“通知他们一下就可以了，反正我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将裹在自己身上的大衣紧了紧，女子的眉头也有些不耐地皱了一下：“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去线上处理，所以……”

“剩下的时间，交给自由飞翔来处理了。”

“是。”

两名下属的回应声，随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而被落在了身后，然后伴着比赛舞台的接近，被前方依旧热闹的战斗声与解说声所充斥了。女子驻足在舞台边望了一阵，有些淡然地由舞台上正在进行的比赛影像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无视着周围猛然爆而出的讨论声，沿着灯光所照射不到的会场边缘，向着大厅的外围默默地走了出去：“恭喜良辰美玉……”

“良辰美玉打得真是好啊！”

“这就是自由之翼花重金挖来的新星吗？”

“看上去似乎很不错，而且人长得也帅……”

“听说他正是天翔公司的一员，目前正在追他的顶头上司呢。”

“真的假的？那他成功了没？”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他快要成功了，而且还赌咒誓要用这一次的联盟杯冠军，来当做礼物送给对方……”

“哇，这是想当人生赢家的节奏啊！不行不行，我要众筹买他手脚……”

将周遭的杂音甩在了自己的身后，低眉垂目的女子扯着大衣走出了联盟总部的大门，然后冒着深沉的夜空，跨上了一辆早就等在门口的豪华悬浮车。后方的比赛会场中依旧传来了来自繁花似锦充满了激情的叫喝，不过那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的另一个事件，却是与已经离开的她无关了：“那么请观众稍事休息，我们马上就会开始……咦，我靠你终于来了！”

解说频道的声音里传来了一阵杂音，然后随着另一个人的喘气声而重新响起：“好的观众老爷们，插播一条重大新闻……我们这一次的解说嘉宾，终于来到了解说席的现场！”

“终于不用唱独角戏了！”

“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但是……我繁花似锦请来的嘉宾，那可是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啊！”现场观众的噪音似乎随着繁花似锦的这句话而平息了一阵，然后随着他的下一句高喊而再次沸腾起来：“让我们有请王朝的缔造者，现任联盟的高层——‘御天之盾’，陈天凡先生！”

哗——

似乎是察觉到了比赛会场猛烈爆出来的气势，坐在悬浮车里的雪灵幻冰回头望了那里一眼，然后才有些寂寞地转过了身，示意自己的座驾继续向着灯火通明的城市深处继续前进了。几分钟后，那辆悬浮车停在了华蓝市某个别墅区的门前，然后在几个黑衣人的共同护送下，将女子的身影送到了某座别墅之中。她看了看时间，然后放弃了想要先休息一会的想法，在匆匆叮嘱了仆从们几句之后就赶回了自己的房间，快速地登上了游戏。属于雪灵幻冰的身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法尔斯要塞的军营内，接着无视了法尔斯要塞四周的帝国军人与零散玩家的视线，由靠近公国方向的大门跑了出去。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周身，她平息了一下自己莫名升起的紧张情绪，然后在两国名义上的战争前线，也就是通往安塔小镇的道路边，见到了早已等在那里多时的段青的身影。看到对方的到来，有些无所事事的段青放下了抱在胸前的双臂，然后在那个逐渐靠近过来的女子的身影面前，露出了一个宽慰的微笑：“猜到你可能会晚一点来，所以我先去看了看比赛的录像。”

“……”

“好了，不要这么颓丧，毕竟打的还是可圈可点的。”

将脚下的一口长长的铁箱子从地上挑了起来，段青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微笑：“喏，就是这个了。”

“这是……？”

“某个名叫伊格拉玛的种族所打造的产品。”

段青摇着头解释道：“很重，很冷，也很鸡肋。”

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女子伸手接过了那个大铁箱，然后在对方满含笑意的注视中，缓缓地打开了那个被布匹包裹着的铁箱内部：“这是……”

“但是很适合你，不是吗？”

段青拍了拍自己的手：“虽然这样说有些不适合，不过……”

“要送就送一对嘛。”他笑着说道：“反正效果这么般配。”

“……真的要送给我？”女子疑惑地望着对方：“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

“塔尼亚的地下黑市，有很多专门贩卖不知来历的物品的店铺。”段青随意地解释道：“这是我们在其中一家店铺赌来的，所以……应该也算是通过正经渠道得来的装备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女子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些落寞地收回了自己的话：“算了，应该不是……”

“不是什么？”段青有些好笑地望着对方：“难道你以为……这是我按着某人安排好的套路，特意雪中送炭，以期望俘获你那冰冷的芳心吗？太甜了少女，这东西自黑过来以后就一直躺在我们冒险者协会驻地的房间里，从来就没有人碰过……”

“也就是说……”长出一口气的女子眨着自己的眼睛，忽然露出了一个奇异的微笑：“这是你们冒险团的共有财产？”

“呃……”段青挠了挠自己的腮：“那个嘛……哎呀，总之你拿去用就是了！梦竹那边由我来解释，反正是废物利用外加顺水人情，她看到你拿走了这把武器，大概也会很高兴的吧……”

“集体的东西，拿来送给别人……总是不好的。”心中有些火热的女子含笑看了对方一阵，然后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而且……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无法接受。”

“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的话……就算是我们借给你的也成。”段青却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地回答道：“至于外人嘛……咱们可是一起登上过坠星山的人，再怎么算也是战友吧，你和梦竹的关系又那么好，怎么可能算作是外人呢？”

“拿走拿走，不要再犹豫了。”看着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段青有些心虚地摆了摆双手：“你还想不想赢比赛了啊？”

“我们公司……”

雪灵幻冰忽然低声说道：“前几天刚刚出了一件事情。”

“会里的六队队长，借着公司的名义挪走了大量的钱财。”随着她声音的渐渐低沉，女子的目光也缓缓地降到了段青的胸口上：“后来……我们现了他的行为，于是打算将这个公司的蛀虫开除，不过后来游戏部的人开了几次全体的会议，将这笔钱的去向澄清了一下，证明他是为了公司的未来所用。”

“他们全体向我保证，以后坚决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会在短时间内，将这笔几百万的花费讨赚回来。”雪灵幻冰低声说道：“虽然我还是不想饶过他们，但是……”

“场子大了，这样的事情都是难免的。”段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毕竟你们之间隔了几层呢，平时的感情交流也不多，想要取得互相的信任……需要时间的积累。”

“我曾经为这件事想了很多。”雪灵幻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想应当如何处理这次事件，如何同时维持公司的内部和睦与公司的威严，如何拉近与员工们的关系，如何将自由之翼重新凝聚成一个大家庭……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每当我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最终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时光。”

“那些……我们在坠星山上共同度过的时光。”

“这两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段青再次挠了挠自己的腮：“行会管理是行会管理，冒险是冒险……”

“不要装傻，你应该懂的。”雪灵幻冰再次抬头，深深地看着对方的脸：“那样的生活，以及你们冒险团的那种相处方式……才是我最想得到的理想状态呢。”

“嘿……”段青摸着鼻子笑道：“每日被克扣奖金与工资的日子，我可不想天天过啊。”

“现在的自由之翼看似很强大，连总决赛的名额都占了许多，但我的心里很清楚，我们缺乏那些老牌行会所拥有的底蕴。”雪灵幻冰低声说道：“自由飞翔所采纳的一系列做法，再一次将底蕴的积累冲散了很多，所以走到现在，我们其实已经到达了悬崖的边缘。”

“每一次看着那些会员望着我的眼神，我都能感受到这一点。”她双手抱肩：“那种……不是身处自己应该在的地方的感觉。”

“……难怪你把那些老队员又叫回去了。”段青叹息着说道：“你们那个自由之雪队，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嘛，只要多练练配合，将各自的短板弥补一下，然后将这样的氛围推广下去，说不定可以达到另一番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废话，我可是带了不知道多少队伍的……呃。”说到一半的段青有些突然地滞住了，然后挠了挠后脑勺，决定跳过这个过于深刻的话题：“总之，好好地与你的队员们相处一下，至少要知道他们的战斗风格与技能招式……互相增进一下感情与了解，都是身为队长的基础课啊。”

“……嗯。”女子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也缓缓地落到了手里的铁箱上。

“至于你自己的实力嘛。”察觉到这一点的段青继续说道：“与你手上的那把武器相配合，这把武器说不定能够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情报处理的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你的对手大吃一惊。当然……”

“这一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那些尝试。”

说到这里的段青，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我看了你之前的比赛，说实话……一直保持着那种尝试突破的状态，其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那我应该怎么做？”

“剑气的施放，讲究的是一个瞬间的平衡，这一点我之前应该说过了。”段青叹息着说道：“没有人能够一直保持住那个平衡的，无论是从剑气的原理，以及人自身的角度……这一点都不可能做到。”

他望了对方一阵，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后对着远方的空气中用力一劈：“能量的传递需要空气波动的共鸣，关于这一点……每一个游戏里的参数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一个懂得这些东西的人，进入游戏里先需要适应的一点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他沉眉指了指旁边的空气，却仿佛是在指着整个自由世界：“适应是一个时间的过程……如果你没有时间，那么你就只能靠感觉。”

“感觉？”雪灵幻冰双眼无神地问道。

“对，感觉。”段青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再次往右一甩，然后将某道剑气所摩擦出来的空啸，送到了远方的黑暗中：“剑路，斩击的直线，力道的把握与共鸣程度……要感觉到的东西有很多，有时候甚至成为一种玄学，不过你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领悟到这一点，就只能靠这种临场的感觉。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往往需要集中十万分的精神，以现在的你……没有合适的契机，几乎是无法做到的。”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说了是一种玄学了。”段青伸手捏着女子的下巴，将对方望着那道远去剑气的目光掰了回来：“不过……某些适合你领悟的契机，还是可以创造出来的。”

“契机？”

“简单地说，就是放大你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段青甩了甩自己的黑色剑锋，然后猛然一掠，横到了女子雪白的脖颈上：“你……”

“要不要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