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魇教团

作为长期被谐律和小马利亚排斥在外的族群，夜骐对于黑魔法的态度称不上友善，但也并非完全不能谈。

林荫镇与荒芜之地称不上富饶，被夜骐开发近千年早已达到了它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夜骐开始前往马哈顿、坎特洛特、天马维加斯等大城市讨生活。

这些新生代的夜骐尽管受到了来自其他三族的冷落，但见识到大城市繁华后的他们并不愿意再回到自己贫困、保守、落后、顽固的故乡。

在店铺的阁楼中，在城市的下水道，在垃圾桶所在的小巷，夜骐们同样在艰难的生活着。

能够获得其他小马的同情并非易事，更多时候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是来自老板的歧视与拿到手上勉强维持生计的钱币。

大城市的气息是如此冷漠，以至于让夜骐们重拾了自己的组织和信仰，他们在夜晚降临的时候于篝火旁抱团取暖，向月亮上的那位祈祷。

尽管什么也没有回应他们。

他们仍然信仰着月亮，却诞生出了与被其他族群所称为“夜蝠地”完全不同的理念：

这群新夜骐们坚信梦魇并非露娜的本来模样，是她对夜骐境遇不公的愤怒所导致的“另一个她”，露娜、梦魇、月亮并非是三位一体，而是三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这些信条如此温和、如此谐律、如此令老夜骐们不满的异端。

甚至不要说是老夜骐们，在大城市中的新夜骐在堪称悲惨的遭遇下能够对此理解多少都是一个问题，而这却是罗莎与夜骐们谈判的前提：

教团必须改组，对于梦魇的信仰必须停止。

“我想要告诉大家，梦魇就是梦魇、露娜就是露娜、月亮就是月亮。”罗莎对着其他迷茫的夜骐们说道，“梦魇之月它是月球上以噩梦为生的生物，而我们的露娜公主却是应当主宰黑夜的君主。”

“我们对于月亮的信仰，是出于我们的本能，夜骐们昼伏夜出，月亮之于夜骐就是太阳之于独角兽、天马、陆马。”

“我们对于露娜的信仰，则是因为这位慈祥的君主始终没有忘记过我们，她无数次为夜骐的遭遇而奔波四处。”

“我们对于梦魇也有信仰，那是我们对于不公境遇的怒吼，对于悲惨处境的愤慨，是我们所有小马的梦魇造就了它。”

“各位，古老的预言即将重现，流传的神话也将复现，在第一千个夏日庆典，月亮将会回归，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自暴自弃请求梦魇的统治去毁灭一切，要么振作起来让露娜重新在黑夜中庇佑我们。”

有一位年长的夜骐举起手来对罗莎问道：“你说的这些似乎是有点道理，可这些理论实在是过于大逆不道，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然而事实正是如此。”罗莎胡扯道，“我知道那些不为其他马所知的秘密，我知道梦魇之月的本来面目，我知道被神话和语言所掩盖的历史究竟如何。”

“我看应该把她给赶下去！”有些被罗莎言语惹怒的夜骐愤怒地说道，却被其中最年老的那位给制止。

那位长者轻轻地跺了两下蹄子，威严地向其他夜骐命令道：“安静！”夜骐们的窃窃私语这才终于被压了下来。

罗莎昂起头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因为她知道夜骐们需要什么，也能够给予他们，现在距离让这群夜之信徒们归附只差最后一步。

“我想知道，如果露娜公主真的回来了，夜骐们真的能够过上好日子吗？”

“露娜公主不会忍心让夜骐们继续这持续千年的苦难，夜骐们的朋友也绝对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们的那个联盟，叫...叫恐惧联盟是吧。”长者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有些不确定，“我还没见过他们有怎样的能力呢。”

“您完全可以放心，作为恐惧联盟的第一执政，我可以向您担保。”

“如果是向你这样强大的雌驹作为领袖，我也就不用多虑了。”

他沉默了许久，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决定，罗莎给出的物质条件很丰厚，愿意帮助他们开发新的土地，改良旧的土地，将新老夜骐们重新团结起来，可在其他方面却堪称苛刻。

放弃梦魇信仰，改组梦魇教团，与恐惧联盟重组结成新的组织，即使他知道现在夜骐有多难过活也不敢贸然答应。

这可是祖宗之法，轻易可改不得。

谈判便在前三天后几乎停止了，罗莎每日便是在夜骐们的大会上扯皮，唯一能够增加她蹄上筹码的也只有调和之音带着几名黑魔法师在林荫镇一边作为行医一边进行勘察。

如此僵局持续了几个月，就连罗莎都有些厌恶不断地在会上解释、辩驳、调和，不知道这群冥顽不化的夜骐们何时才能够开窍。

转机终于还是来了，几位夜骐将她带到了一间密室，在黑暗无光的屋内罗莎用魔法点亮了整个房间，也让她见到了在中间台上的杯子。

那杯子看上去让罗莎感觉神圣，但她却感受到了一股纯正的黑魔法——这不是恐惧联盟那种歪门邪道，而是实打实的黑魔法。

“您的提议确实是恰到好处，好处是那么的大，代价却显得微不足道，毕竟您所说的那些我们不是不能认同。”

“只是有些事情是很难说服的，我们始终不能够安下心来接受条件。”长者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你也知道，我们需要的保证不仅仅是口头上的。”

“我们可以通过魔法订立一份拥有强制力的契约，这应该能够让您们安心了。”

“你也知道，我们夜骐不会魔法，所以这些东西我们也不懂。”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嘟囔。

“那我要怎样才能够让您们放心呢？”罗莎知道，这是对方要提条件了，而且恐怕是和她有关。

“我想如果罗莎小姐也是夜骐的一员，其他小马应该也就没有意见了。”

罗莎现在知道圣杯的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