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早死白月光vs冷僻暴君09
李启晠自己也不知为何,明明在御书房思考许久,几乎下定决心迎娶沈家女为后了,看到月影伤心的样子,他却又动摇了。
原是想,一个后位罢了,娶进宫里,让她自生自灭即可。但小影儿不愿,便是个名头他也不想给了。
月影一直被禁足着,太后拿捏了秦含烟,以为皇帝会松口,谁想等了两日,竟然等来亲侄子下夜逛花楼还打死人的消息。
太后属实没想到李启晠能为了个女人对付自己母家,沈国舅虽然三妻四妾,生了不少孩子,可能活到成年的男孩竟是只有沈廉一人,他有官位在身,夜宿花楼本就是要下大狱问罪的,更何况还为了争风吃醋打死了人。
慈宁宫里,太后阴沉着脸色,手中的佛珠被死死攥着,殿下沈国舅跪着。
“阿兄,廉儿真是被你教导的极好!”
胸中的愤怒,让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反话,这气总是要撒出来不是?
“求娘娘救救廉儿吧,若是真正定了罪,沈家如何荣宠也与咱们这支无关了呀。”
皇上生母、太后和沈国舅都是一母同胞,沈家嫡系,所以若是沈廉出了事,就算以后皇帝还念着沈家,享受的也是那些庶子们的后人了。
沈路逸万万没想到,今早进宫面圣,皇帝竟然一点情面不留,只说会给沈廉留个全尸。
明明前两日太后才匆匆吩咐,让他将自己嫡二女准备好入宫,说皇上会答应立后的,最差她也要先让令儿坐上皇贵妃的位置。
如今她兄长被处刑,一时半刻令儿是不可能入宫了。
“哀家是小瞧了那赵家姑娘。”
转而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毕竟是莞夕的女儿,也罢。兄长回去吧,哀家也动身去找一趟皇帝,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
老嬷嬷扶起太后,离开了前殿,留得沈国舅一人跪着。
“阿晠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晚膳,月影亲自下厨做了些糕点,刚进正殿,就看到李启晠满面春风,人也是不安分坐着,在屋子里踱步。
何润看到主子的眼色,示意宫人们出去。
“自然是下了正确的一子,棋局向着我要的方向发展。”
“我听说沈家嫡子之事,可是阿晠所为?”
月影淡淡的问,毕竟是李启晠母族,出了事,她也不好幸灾乐祸。
“如果沈廉品行端正,我自然是拿不住他们把柄。”
李启晠将月影衣袖拉起,开心的笑着说。
“可那是阿晠母家。”
月影有些不明白,李启晠就算是为了自己出手动了沈家,也不必这样开心吧?
“总不能委屈了影儿。”
“虽然我知道做合格的皇后应当是要敦促阿晠开枝散叶的,只是我不愿与别人分享自己所爱之人,为了我这个自私鬼,阿晠要得罪不少人了。”
听他这么说,月影心里有些感动,自然也应承着。
“甘之如饴。”
月影给塞了一枚糕点给李启晠,他咬了一口,便放下,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皇宫之中,有人喜必然就有人忧。
慈宁宫。
不知道太后今日摔坏了第几个茶盏,几乎是突然就发一通脾气,然后将宫人责罚一顿。
身边的老嬷嬷纵着她发泄了大半天,还是出口相劝。
“太后息怒,气坏身子可如何是好。现在皇帝已然长大了,左右宠幸个女人罢了,何苦在他情浓的时候坏了你们母子情分。”
沈浣溪这才抬眼瞧了瞧人,也认真思索起来。
“当真是有些气不过,哀家为了沈家、为了他,嫁了不愿嫁的人,错过了自己的姻缘,现下他倒是一点不为沈家着想,还对付起哀家来。”
老嬷嬷让收拾完碎茶盏的小宫女出去,才开口说。
“小祖宗诶,您可是太后,什么愿不愿嫁,自己的姻缘,可不许再胡言乱语了。”
知道自己气糊涂了,一时失言,嬷嬷是大小照看自己的,说话也都是为她好,沈浣溪一向是听的。
“刚那两个小宫女。”
“老奴会处理好的。”
李启晠知道月影上回逃跑卷走了不少金银细软,他没具体的概念,只是看到空空如也的寝殿,就知道她带走了不少。
她回来时只带了个小包袱,后来找到海棠,原来是把大部分金银都留给那个丫头了,听闻月影把他亲自赠送的首饰都拿走了,李启晠倒是没那么生气,应了月影,直接免了海棠的罪过。
二人和好后,好东西除了往椒房殿送,也紧着给月影添置。
近日聊起西北战事和江南水患的灾后安置,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子,月影才体会到,身在皇宫真的是集天下供奉。
“阿晠,虽然一人能省下的东西不多,只是现下缺少银两,我以为后宫应该提倡节俭之风,各宫娘娘每餐两菜一汤足矣。”
“虽说可能这点钱财不足以做些什么,但好歹是给所有的官员们一个警示,你觉得呢?”
月影从床下拖出自己的小金库,里面有不少银票。
当初给海棠留下的基本是她包裹里一些物件和金银,零零总总一两万两。
大部分珍品,还是被她自己放进空间里了,所以她听闻李启晠为钱发愁,便偷偷打着玲珑伞,挑了几件这个时代稀有的东西,去拍卖行出手,收回了五十多万两白银。
“你哪来这么多银票?”
“是上次偷偷出宫,卖掉了一些好玩意。”
说不尴尬是假的,搬了好东西去拍卖,总是有些说不清。
果然李启晠脸色微变,似是有些怒气,月影赶紧找补回来。
“我卖掉的都是不太喜欢的,你亲手送我的东西,我一件都没舍得卖,真的!”
月影一脸认真,渴望对方相信自己的眼神不作假,男人看着心里怒气很快便散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为对方的行为找各种理由,他自然也不例外,虽说月影拿出的钱终究还是他赏的,但这份心意,却让他觉得无比珍贵。
“倒不知小影在我眼皮下搬走了许多东西。”
“都是些小而金贵的玩物,去典当行估计不值什么钱,但拍卖行里价钱就高许多。”
她跟拍卖行老板把哄抬物价玩得可明白,多坑了不少纨绔子弟的银子。
“拍卖行?”
李启晠自然是知道京城里唯一一个拍卖行,珍宝阁。
坊间传闻,都说是江湖组织,其实那是长公主的情报站。
皇祖时期建立的,只有继位皇帝知道,长公主自然也是只对皇帝汇报。这也是为什么长公主被先帝格外尊敬的原因之一。
“对呀,你不知道,有多巧,我给了一个老先生些粮食,他给我两颗可解毒的药丸。转眼我去找典当铺子,路过一个医馆,就看到有小孩儿被抬出来,说中毒太深。我就问了那孩子家人,敢不敢试着给他吃一颗药丸,谁想到那老爷说死马当活马医,竟果断给孩子吃了。”
“然后孩子得救了?”
“对呀,你说神不神奇?”
“那老爷便是珍宝阁的东家,对吗?”
“你猜的好准哦,阿晠真聪明。”
李启晠垂眸,掩住内心的想法,可不是他聪明,那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长公主前几日进宫说,有股势力仿佛是想要拿捏珍宝阁,给那个傀儡掌柜的孙子下毒,恰巧被人解救了。
他不动声色,笑了笑,只是语气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波动。
“小影儿出宫,也就三日,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多事?”
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人,还本着真假话掺着说,不会被发现的原则,可劲继续编。
“是呢,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我才弄了这么多银子。”
说起来,巧是真的巧,她当时正愁典当行给的钱太少,打听到珍宝阁,不知道怎么搭上线合适,恰巧听闻东家孙子中毒一事,她就拿了解毒丹给孩子吃。
总归这事儿是真的,月影想的是,皇帝在深宫大内,也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去调查发生的具体日期,何况自己做的又是好事儿。
“滴,男主黑化值90%。”
没有察觉到男人的细微变化,但是电子音的提示让月影心头一颤,她怯弱的向李启晠看去,不知道男人为何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黑化值却突然直冲90。
月影感觉自己被对方的笑意冷得脊背窜着电流,是因为提起逃跑的事情,惹得他不快了吗?
于是她揽着李启晠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撒着娇哄了半天,黑化值纹丝不动,最后她累了,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系统出错。
之后李启晠忙了两日,说是军政要事繁忙,没时间来东朝殿。何总管倒是天天来,这两日遣内务府的人把东朝殿里里外外的摆设玩意都换了一套,说皇上想变变格局。
月影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皇帝迷信风水也是能理解的。
这天早晨醒来,月影却发现自己手脚竟被绑了起来,而床榻四周有一些铜质饰品,还有燃烧的蜡烛。
不远处是李启晠和一个身着青衣道袍的老者,床上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清醒了。
这是把自己困在什么法阵里了?要活祭?
完犊子了,理论上赵月影这会儿已经香消玉殒了,所以后面这些都不是原文剧情,自己完全掌握不到一点信息啊。
是最近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得李启晠不快了?月影看着自己有些危险的处境,小心翼翼的开口。
“阿晠,这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嘴中念念有词,李启晠也与往日不同,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月影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对自己魂魄产生挤压,尤其是头部,很像是修仙世界里被高修为的强者威压所致,看起来这个老道士是有些道行的。
“阿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宫内再没有其他人,月影也没办法向别人求助,只好一遍遍喊着李启晠的名字。
“启禀皇上,皇后身体里只有一人魂魄,且已经与身体融合很好,怕是已有五六载之久。”
半瓶子晃荡,亏得还觉得他有些道行,这是月影对老道士的点评,明明自己才穿来差不多七八个月。
李启晠眯了眯眼,盯着月影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然后看了眼老道士。
“不可能,她……”
看到床上的人睁大眼睛,似乎红了眼眶,却只是巴巴的望着自己。
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分辨,难道这几年都是另一个魂魄陪着自己?最近回宫小影的状态与之前不太相同,其实也有解释,无非放下了心中背负多年的担子。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纸片人为什么这么敏感?月影自己明明装得挺好啊,原主是个大家闺秀,但也出身武将之家,而且李启晠自己说的,两个人相处随意些,她也挺收敛了。
“阿晠,我是月影啊,是你的小影,你是怎么了?我不明白什么神啊魂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前几日是如何去珍宝阁拍卖东西的?”
是谁说的真话掺着假话说,更容易让人信服的?这男人疑心病怎么这么重,还真去查了。
“我不是前几日……”
月影看到李启晠眼里不带有一丝热度,到嘴边的瞎话怎么也不敢再往外说。咬着下唇,侧过脸看向地面一支亮着的烛火。
“岐川,你先出去吧。”
“贫道告退。”
那老道士看了眼床上的人,快速地退了出去,还仔细关上寝殿大门。
“殿下,让我见见姑娘吧,一定是这老道士……”
门外突然传来海棠的声音,李启晠竟然把她抓回来了……
“你是何时来的?”
李启晠自顾自走进道士摆好的一堆烛火阵法里,蹲下身体,随手拿起一支火光跳跃的红色蜡烛。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是端着那蜡烛一步步往床前逼近,月影就心道不好,这变态该不会要拿热蜡烫我吧?
她手脚被绑着,只能像条虫子,一蹬一蹬的往床铺里面挪过去。
“或者说,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到她眼中的惊恐,带着些怒意,甚至不用问,他都能猜到,至少和第二次逃跑前的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