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夜归人

在郑宁看来，目前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和波尔好好聊聊的。在商讨出了一套可行的商贸协定后，波尔便目送着两手空空的郑宁走出城外。在对方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他在徐徐叹着气说道：

“我理解并且认可，但若是真想达成您的目标，我想您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说完这话，波尔在看了看手边的两名侍从后吩咐道：

“通知整个雪夜商会，之后的交易对象以金麦秆商会为主。我不管他们都用什么方法，务必将他们中的一些人拉拢到我们这边，这在之后非常重要，明白了吗？”

“是，大人。”

一旁的黑衣男子回答的十分干脆，在恭敬的点了点头后小跑着离开。

闲庭信步的走回居所，波尔见到了在书房内等了有一会的盖瑞迪。在朝盖瑞迪点了点头后，他缓缓说道：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亚恩他并没有对取冰石和虫避石表现出符合我们预期的样子……”

微微停顿了几秒，波尔接着补充说道：

“嗯……他嘴角欣喜的笑容更像是刻意表示出来了的。我猜他目前对别的东西更感兴趣。”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盖瑞迪用十分在意的语气问到：

“嗯……那他和你说些什么了吗？”

并没有让盖瑞迪等很久，波尔很快说道：

“他向我提到了翠绿色的宝石，他说他最近在收集这些东西。但我是在没搞明白，翠绿的宝石又是如何变成伤人的武器的？”

盖瑞迪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我们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他有女巫在帮他。说起这个，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波尔在叹了口气后说道：

“很抱歉，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什么精湛。我们开出的价格太过丰厚，一时间不少人宣称他们的孩子成了女巫又或者是具备使用魔法的能力，我们需要一点一点排查。”

冷冷的看了波尔一眼，盖瑞迪随后讲到：

“尽快吧，常言求人不如求己，依靠教会总不是应对之策。我们还得自己多想些办法才是。”

轻轻弯腰，波尔用着恭敬的态度开口道：

“是，我会尽我所能。”

得益于郑宁之前为马车加装的滑雪板和宽车轮，马车才能在厚厚积雪和泥泞的官道上前进。琪丽对马车的速度很是不满，她很早就向郑宁提出了要变成巨龙带着他们回去。但是这被郑宁用高空无法防寒拒绝。无法如愿的琪丽只得坐在车厢一角一口一口的咬着半干不干的面包，脸上尽是难平之色。

琪丽本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心思的姑娘，郑宁很容易就能从对方脸上看出她现在有些失落。在将手边的水壶递给对方后，郑宁开口安慰道：

“你已经做到了最好了，对方是活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吸血鬼，她总得有些自保手段才是。”

拿着面包，琪丽在选择无视掉郑宁递来的水壶后皱着眉说道：

“嗯……如此也不是我失败的理由。那一击是我人形态下最强的一击，我用了大约九分力，这一击的威力甚至能直接轰穿一座高山，或者将半个小镇夷为平地。”

沉默了几秒，琪丽放下面包说道：

“虽然我不是真龙，但这样的攻击理应破开一切护盾才是，就算她是一千五百多岁的吸血鬼，也应该能被我击中，绝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琪丽说的这些话引起了郑宁的思考，在脑中回忆了对方的种种行为后，郑宁忽的开口道：

“嗯……看她的样子，我感觉她强撑的可能性很大。很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毕竟如果她真的有把握拿下你，或者你的攻击对她来说真的无足轻重话，那么她没有理由会主动和我们和谈。”

停顿了几秒，郑宁继续分析道：

“而且我看她的样子也像。俗话说的好，‘一桶水不响半桶水晃荡’你不觉得这话很适合用来形容她吗？”

“呲呲……咳咳咳……”

虽然琪丽眼疾手快捂住了微微扬起的嘴角，但她‘呲呲’的笑声还是被郑宁和艾米丽两个人听了个真切。郑宁再次将手中的水壶递了过去，而这一次，琪丽伸手接了下来。猛地灌了一口水，她在用手背抹了抹嘴后用有些期待语气说道：

“嗯，亚恩先生我觉得你讲的十分有道理，我才这才是事情的本真。我很期待和她的第二次交手，到时候我一定得把她狠狠地按在地上，然后用太阳晒她一整天。”

‘这样真的会死吧，真的会死的吧……’在内心思考了几秒，郑宁接着说道：

“我相信琪丽你一定有这样的能力，但就目前而言她们对我们来说还说不上敌人。我想你也知道蕾丽兹的计划，我们之后还得穿过森林，和更多的种族建立联系。”

在听郑宁说完这话后，坐在一旁的艾米丽开口问道：

“大人，恕我冒昧，您真的相信她们说的话吗？在怎么样对方也是死灵，按照斯莉姐说的那样，死灵都是危险且狡诈的，我认为大人您在进入森林前应该咨询更多的人。”

点了点头，琪丽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是的，我觉得艾米丽说的很对。亚恩先生若您真的要进入森林，您还是再多问问比较好。”

朝着两人露出了轻松地表情，郑宁笑着说道：

“当然，这点也在我的考虑之内，事实上你们说的问别人在我看来也没那么靠谱。或许你们没有察觉到，但是我觉得我和波尔还有他盖瑞迪手下的人目前还是敌对关系。所以不能排除对方同样会给我错误的方法。相比之下，我还是更相信她们三个，至少我们之间没有利益纠葛。”

不出郑宁意料的，琪丽在听到这话后很快摆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接着十分不悦的说道：

“勾心斗角，彼此算计，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真是令人厌恶。”

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郑宁在长叹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个例不能代表群体，至少我目前还不是这样的人。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永远也不想那样，但是我们人类和其他种族比起来都太过弱小了不是吗？每个种族都有生存的权利，每个种族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只是在尽我所能的解决问题罢了。”

郑宁的话让琪丽一时间有些许不快，她刚想提问，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丝毫用于反驳的点，只能摇着头叹气作罢。

‘不管如何，在和亚比雅约定的时间到来之前，我会帮你。’看着远方的积雪，琪丽心中如实想到。

相较于步行来说，马车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在当天晚上月亮升起的时候，安特城坚实的城墙总算出现在郑宁三人眼中。在心理因素的影响下，哪怕周边仍旧吹着刺骨的寒风，但他还是觉得越来越暖和。

月色下，马车徐徐进城。在将琪丽，艾米丽两人送回工厂后，郑宁才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市政厅。值夜班的女仆很快为他准备好了温度适宜的洗澡水和可口的饭菜。并在郑宁洗浴的时候，将这消息汇报给了正准备睡觉的蕾丽兹。

就算已经躺在了床上，但蕾丽兹还在听到这一消息后立即动身来到了浴室外头。并没有让蕾丽兹等待太久，郑宁很快就摸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水雾弥漫的地方走了出来。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蕾丽兹，郑宁在挠了挠头后说道：

“啊，殿下。很抱歉打扰到您。您是来听我汇报工作的吗？那我们去书房详细聊聊如何？”

在哪听郑宁的汇报对蕾丽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书房确实会比浴室门口更好。在安排女仆去准备食物后，郑宁拌着蕾丽兹走到了书房，在后者入座后，郑宁开口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迷失森林是这样一回事。想不到波尔他还在做这样的事情……”

停顿了几秒，蕾丽兹继续说道：

“但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就是。只是希望赛奥法妮娅她真的能按照我们的预期做事情。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十分在意。”

看着蕾丽兹的目光郑宁便知道对方到底要说些什么，他在喝了一口面前的清茶后接着说道：

“殿下您在担心那三名血族吗？诚然，他们的确是死灵族，但是我却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恶意。”

出乎郑宁意料的，蕾丽兹在摇了摇头后摆手说道：

“这件事情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相信亚恩卿的判断。我所在意的是波尔他的反常举动……以及我的哥哥盖瑞迪。”

郑宁不是什么榆木脑袋，他很快便想明白了蕾丽兹想要表达的意思。

“殿下，您的意思是说……盖瑞迪和我一样参与了拍卖会？可那天到场的人都是商人或者贵族，我没有注意着点。”

耸了耸肩，蕾丽兹在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后接着说道：

“这也是我奇怪的点，照理来说波尔没有理由不让盖瑞迪来才是。但不管怎么说，在听你说完在拍卖会上的表现后，我也不觉得盖瑞迪会从你这得到什么，他之所以会参加拍卖会，估计是想找个方法观察，并且拉拢你吧。”

认可的点了点头，郑宁在看了蕾丽兹一眼后接着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让他失望了。但请殿下放心，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