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有一个十年之约
“来，你尝尝我们起航灵山的龙纹灵酒，乃是我当年亲手种下的龙纹树的树籽酿造而成的果酒。”
陈航亲手为江渔倒酒。
江渔已经换了一身修身的月白道裙，挽起裙摆坐下，还露出那修长白皙的小腿，她皱了皱鼻子，闻到在鼻尖飘荡的酒香，默默咽了一口唾沫，这是她从未闻到过的果香。
“这酒……有相当长的年份了吧？”
“哈哈，那是自然。”
陈航开心地点头，这酒可是他沉睡前泡的。
现在至少都有百年了啊。
他对于自己的果酒，还是很有自信的，一般人都不给喝。
“来，我先敬江渔道友一杯，感谢江渔道友对我起航宗的信任与支持！”陈航拿起酒杯。
“陈航道友客气了，我们都是朋友。”江渔当即抬起酒杯，娇艳的红唇轻启。
一口下去，酒香四溢。
江渔感觉整个身体都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充盈全身，让她忍不住舒服地轻吟起来。
“嗯哼……这酒……”
她目光绽放异彩，有种想要沉沦的冲动。
“哈哈哈，这酒很不错吧？”
陈航哈哈一笑，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与功效，比他想象的时候还要好许多，只能说时间真是个魔法师，总能将一些比较平凡普通的东西，变得不普通。
“何止是很不错……”
江渔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微微有些滚烫起来，本就白里透红的肌肤，如今变得愈发红艳动人，盯着酒杯忍不住多喝一杯。
陈航见状当即满上。
从身份而言，江渔可是他的靠山霸霸，对于靠山霸霸的需求，他自然得满足。
“江渔道友不必客气，这龙纹灵酒，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好……那我便不客气了……”
江渔微红着脸，忍不住喝了第二口。
第二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点微醺的感觉了，明明不是很高级的灵酒，不知为何，她的时空圣体却对这个酒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渴望，就是想要多吸收一些。
“陈航，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在我得知你竟然拒绝了问道宗的招揽后，我就很清楚，你活成了我一直期待的模样……”
江渔双眸倒映着陈航的身影，微微有着迷离，那微醺泛红的绝美容颜，在洞府昏黄光辉的照耀下，更加的迷人。
“呵呵，我当初的确是做了很重大的取舍，但我很庆幸我做了最重要，最不后悔的选择。”陈航谈及此事，也是颇为骄傲，因为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像他那样抗拒得了那等诱惑。
“来。”陈航第三次举起酒杯。
江渔眸光盈盈，纤纤玉指捏起酒杯，碰撞声音清脆回响。
她又喝了一杯，不知不觉，已然有些状态。
一个落魄的女帝。
一个惬意悠然的宗主。
两人在山洞里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场深聊。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能够让人的心里卸下防备，它能够让人变得更加的感性，说出平时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的话。
“呵呵，说起有魄力的决定，我也做过一个呢，那是足以决定我一生命运的决定，我也勇敢地做出抗争了……”
陈航来了兴趣：“是什么事情呢？”
江渔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讲述起了她的往事。
这是南明帝国高高在上的女帝，从未对外人说过的故事。
“在仙荒大陆的仙古世家江家中，有一个女孩，在江家的旁系血脉中出生，她一出生便拥有极其罕见强大的时空圣体，因此被许多同辈族人羡慕崇拜，还成为了江家重点培养对象……”
“她在家族的生活修行，也一直都顺风顺水，很快成为了当代年轻一辈的翘楚与代表。她被无数人喜欢着，她被无数人羡慕着，她还被族中的许多长辈宠爱着，重视着，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我，念着我……”
江渔缓缓诉说着自己的过去。
那历经，陈航光是想象，就觉得肯定很潇洒很愉悦，就感觉是普通人看富二代的生活一样。
“她一直都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她被视作江家旁系血脉的未来，甚至还被誉为江家旁系血脉的明珠，她只要想要什么，族人都会帮她争取。”
“她本以为，她这样的修行生活，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说着，江渔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落寞起来。
陈航会意，又给江渔倒了一杯酒。
江渔紧抿着红唇，眼神哀伤，缓缓道：“可就在她二十岁那年，她觉醒了江家祖辈的朱雀血脉……此等血脉十分稀有罕见，足以让江家一众族老欣喜若狂，包括她的父母，那天晚上喜极而泣，直言她就是父母的骄傲。”
“她自己也很开心，毕竟她再一次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她还是那个被所有人羡慕和宠爱的江家明珠，而且变得更加璀璨耀眼了，她能够成为父母以及族人的骄傲……”
“可是一年之后，江家的族长亲自操办了江家跟冥雀一族的联姻，联姻的主角便是作为江家明珠的她，以及冥雀一族的天骄黑冥雀……”
“朱雀血脉跟冥雀血脉的融合，能够诞生极其强大的子嗣，又能增加两大族之间的情感联系。”
“消息一经传出，同辈的姐妹们很羡慕我，族中长辈们纷纷给我道贺，就连我父母也流下了感动的眼泪，这代表着他们的旁系一族要一飞冲天了，还没开始结婚，不少族人就已经开始庆祝，所有人都很高兴。呵呵……可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她一句，她自己高不高兴。”
江渔自嘲一笑：“她一心修行，可是家族却让她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她又怎么会甘心如此？就算那个男人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元婴中期，是冥雀一族极其优秀的天骄，不少人还觉得是她高攀了，但那又如何，她根本不喜欢啊。”
“所以她就拒绝，她想要退婚！”
陈航闻言眼眸一亮。
好家伙，这剧情好熟悉！
“可是她的决定，遭受了家族最强烈的反对，她的同辈不理解她，她的族老强烈反对她，就连她的父母都恳求她不要做任性的事情……这一刻，她江家明珠的光环，没有任何的作用，她说的话语，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江渔笑容中充满着苦涩。
“族中所有人都认为，她享受了江家的资源，就应该无条件服从家族的安排，为家族的昌盛做贡献，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一种认知，我的反对，我的声音，就像小石头丢入湖水中，在江家掀不起一丝的涟漪。”
“我那时候才发现，什么江家明珠，什么时空圣体，什么朱雀血脉……根本就不重要，我引以为傲的一切，根本就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江家的资源，家族可以任意拿捏使用。”
陈航听到这句话，发现江渔那好看的凤眸已经微微泛红，眸子内荡漾着水波。
他很懂事地又陪了江渔一杯。
江渔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后，双眸流露出几分难得的坚韧 之色：“可是……她不认命，她认清了仙古家族修行者的现实后，依旧誓死反抗。就算所有人都不认可她，不理解她，她也要为自己争出一条路！”
这位高贵的女帝，捏紧了手里的酒杯，缓缓道：“在不可能中寻找可能……他们不是都说她高攀了吗？那么她就要向族人们证明，她没有高攀！”
“她为此跟黑冥雀定下一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两人来一场比试，若是她赢了，那么家族便还她自由，若是她输了，那么她便心甘情愿嫁给黑冥雀！”
“这场赌注定下的时候，她才刚刚结丹，而她的未婚夫却是元婴中期的大能，十年内想要超越黑冥雀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没有任何人看好她，觉得这不过是她的一场胡闹而已，既然是一场胡闹，江家族长和冥雀一族便任由她去了，答应了她的赌注，陪她玩闹一场，好让她死心，不过是花费十年光阴而已。”
“在这期间，她会被发配到南明帝国，自生自灭。期间无论是江家，还是冥雀一族，任何人都不得干涉她的发育，直到十年之约，双方站在比试台上。”
陈航听着江渔的诉说，都感觉到惊心动魄。
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子，究竟扛了多大的压力，才为自己争取到这个渺茫的机会。
正因为这个十年之约的不现实，才能让两个庞然大物般的势力同时妥协，给她十年的发育时间。
陈航微微举起酒杯，道：“你这是以自身为赌注，为自己争取一线自由……”
“是的，以身入局，这是我毕生最大的赌，也是我最后的机会。”江渔缓缓开口。
她扬起修长如天鹅的白皙脖颈，一如既往的骄傲与高贵。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中的光芒，自始至终，未曾熄灭。
她很喜欢下注，而她下的最重的注，恰恰是她自己。
江渔甚至都没意识道，自己已经将故事里的“她”，说成了“我”。
“故事讲完了，陈航，你现在还有机会赶我出去，趁现在他们还没动手，一切都来得及。”江渔看向陈航。
陈航笑着摇摇头：“我很喜欢跟向往自由的人交朋友，我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谁叫你是我陈航的朋友呢？”
他举起酒杯，笑道：“让我们，敬自由！”
江渔怔怔地看着面前笑容温柔又真挚的男人，眼神愈发复杂，心中莫名地有着一股情绪在激荡。
她亦是举起了酒杯，轻轻地碰撞在一起。
清脆酒杯碰撞声，掩盖了她剧烈的心跳声。
女子嫣然一笑，绝美的脸上，笑容灿烂如繁星闪耀。
“好！让我们，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