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到家了
“娘相貌秀气,爹五大三粗的,两人站在一起甚是不般配,小时候经常会听到村里人说这话。”
季温禾转到另一侧肩头趴着:“两个人相处又不是看相貌,性格才是最重要的。”
“相貌上相配的,成了亲未必相处的来,没准两人还会天天吵架,打架。”
“我是觉得性格和人品最重要,要懂得尊重对方,不能大男子主义。”
沈榕山不解:“何为大男子主义?”
他从未听过这个词。
“就是不尊重对方,比如你说什么,我必须要按照你的要求做,语言上,行动上,处处贬低,打骂等等行为。”
“说白了就是把自己当成皇帝一般,让人事事顺从他,我最瞧不起了,让人讨厌。”
这种人大多数都是没本事的,也就只能在妻子和家人身上找存在感。
“那我应当不是。”
他的声音很小,刚好能让她听见。
季温禾浅笑出声:“你不是,有时候虽然强势了心,但你是为了我好。”
“而且我觉得沈大哥也不是元山他们说得冷冰冰的,不会说话,相反,我觉得沈大哥很会照顾人。”
这段时间的相处,也渐渐摸透了他。
冷着一张脸,是因为脸上受了伤,加上在战场几年的时光,磨去了以前的性子。
家人,是他的底线。
沈榕山望着前方,听到她的话,脚步更加轻快。
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很愉悦,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季温禾抬眸看去,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身上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日落西山,等他们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沈元山和沈文山两兄弟站在院子门口焦急地盼望,当看到走上来的身影时,立刻推开院门迎上去。
“大……”
刚想叫出声,被沈榕山眼神制止:“她睡着了。”
路上和他说着话,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扭头看去,闭着眼睡得很香。
集市路途遥远,今日累着她了。
沈文山小声开口:“大哥,饭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要不要把嫂子叫醒?”
他们晓得今日带嫂子上街回来的会晚些,饭也特意做得晚。
“嗯,她只吃了几个包子,不吃饭晚上会饿醒,动作小心点,将她背上的背篓拿下来。”
两人点了点头。
季温禾睡得很沉,睡着时一直惦记着背上的背篓,里面不仅有种子,还有买回来的线团,花了不少钱。
所以当感觉到有人动背篓时,立刻醒了过来,警惕地看向身后。
“嫂子,你醒了。”沈元山叫了一声,将背篓拿了下来。
“吃饭了。”
话落,沈榕山蹲下身,等她站稳后,才收回手臂。
季温禾打着哈欠:“沈大哥,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你应该把我叫醒的。”
原本只是想让他背一段,结果中途睡着了,让他背到家,怪不好意思的。
“没有多远的路,去洗手吃饭。”
他站在院门边,等着她进去后关门。
沈文山点亮了许久不用的油灯,在厨房盛饭。
将背篓放进屋内的沈元山,正要走去厨房,被季温禾叫住。
“元山,背篓里还有两个包子,你和文山一人一个。”
途中她塞了一个包子到沈榕山的嘴里,后来他防着她了,察觉到自己的手往背篓里伸去,就抿着唇不说话,死活不吃。
她吃了四个,还剩下两个,想着带回来给他们。
沈元山听罢,转身去屋里将包子拿出来。
破旧的小矮桌边坐着四个人。
“嫂子,包子你吃,我们吃野菜饼。”
他将包子放在她面前。
季温禾拿出两个包子,直接放在他们碗里,这样他们就不好再推辞:“自己做得野菜饼。”
野菜饼掌心大小,混了些糙面在里面,没有油没有盐,表面泛着金黄色,淡淡的野菜香味。
晚上依旧吃得是糙米粥,放了新鲜的野菜在里面煮。
包子被汤水浸湿,两兄弟看向沈榕山。
后者道:“吃吧。”
她特意留下来的,怎好辜负她的心意。
沈文山将碗中的野菜饼推到她面前:“嫂子,这是兰婶做得,兰婶做得比我们好吃,你尝尝。”
兰婶和面时会在水里放一点盐,做出来的野菜饼有一点点咸味。
他们两兄弟做野菜饼时从来不放。
一共四块,兰婶应当是想着他们一人一块。
季温禾笑着点头:“嗯,你们也快吃。”
野菜饼脆香,还有余温,带着淡淡的咸味。
因为盐金贵,家中隔一段时间才会在饭里放点盐。
沈元山咬了一口包子,双手捧着碗,看着对面的人:“大哥,地里的土今天翻好了,明天抬……”
想到在吃饭,立刻住了嘴。
沈榕山知道他在说什么:“嗯,明天一早我去兰婶家借桶。”
“借桶?”季温禾指着缸边的木桶,“咱家不是有桶吗?”
瞧这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更加好奇了,忍不住追问。
“为什么要借桶?不能说吗?”
沈文山接过话:“嫂子,不是不能说,是怕说了你吃不下饭。”
不说她才吃不下饭呢,把她好奇心勾起来了。
“没事,你说吧,我吃得下饭。”
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可不是一般人。
“粪桶”,两个字淡淡的从沈榕山嘴里蹦出。
……不去多想,能吃得下饭。
她记得小时候奶奶会用粪水浇地,农村还没普及马桶时,都是旱厕,在房子外面。
晚上门口放一个尿桶,第二天清晨在倒进菜地里,土壤吸收后,菜势长得特别有劲。
还有鸡,鸭,猪,羊的粪便,都是养地的好肥料。
季温禾问:“荒地里施肥,养地是不是更快些?”
沈元山点头:“快是快,但是不够,要先紧着好地。”
俗话说吃的多拉的多,吃的少拉的少。
茅房里的粪水,也就将将够菜地里的。
以前只有院中一小块菜地,粪水用不完,兰婶会来挑去。
今年家中有地了,自是不会再让她挑去。
季温禾了然,低头吃完手中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