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那是另外的价钱
“真可惜，看来我们的交易就此破裂了……”
朱莉安遗憾道。
意识回到服装店内，罗兰按了按眉心，没有回话。
这种类型的魔女一向是最难对付的了。
对比起来，还是战场上那些横冲直撞，可以看作坦克的魔女好解决。
“唉…麻烦。”
身旁的希莉薇尔还维持着被拉下雨衣，茫然的神情，时间似乎只过去了一瞬。
罗兰叹口气，正准备带上希莉薇尔离开时。
【查询到目标可录入主位】
“录入主位后，这个功能还有保留吗？”
一道仅他可见的光幕亮起。
【姓名:朱莉安】
【种族:魔女】
【状态:轻松、愉悦】
【情报:相比复兴魔女的大业，她似乎更热衷于当一个优秀的服装师，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建议:你或许可以做她的模特？】
“是因为之前陷入幻境，而导致忽视了系统的提示吗？”
“明明被拒绝，状态却是开心和放松？”
“想当一个服装师让作品得到认可？”
简单地扫过面板上的信息，罗兰大为震惊，忍不住抬头看了朱莉安一眼。
“原来你在装啊……”
正装作惋惜的朱莉安正细致地打理着一件洛丽塔礼服，动作一丝不苟，连一点微小的褶皱都要抚理平整。
原本她给罗兰的印象是隶属于【篡国魔女】的狂热分子，可在得知面板信息后再看，她身上竟写上了“摸鱼”两个大字。
想到这里，似乎可以留一步暗棋？
罗兰思绪流转间再度开口，“朱莉安女士，虽然我们之间的交易破裂，但您似乎答应了我的请求？”
“你是说为你身旁的小魔女挑身衣服？”朱莉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希莉薇尔。
“当然没问题，没有服装师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嗯？”
希莉薇尔不所以，但魔女这个单词刺激到她绷紧的神经，顿时大喝一声。
“呔！主公还请后退！”
“此等宵小发现了吾等行踪，看末将三招之内将其拿下细细审问一番！”
“噗——”
罗兰被自己的想法笑出了声。
现实的情况是——
“指挥官大人，请允许我出击！”
希莉薇尔拦在身前摆出战斗姿态，一只手覆上龙鳞坚甲，另一只手却“蓬”的变成猫爪。
毛茸茸的同时还有肉垫。
“我……这是怎么了？”
看到右手的毛绒大爪，希莉薇尔显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挥爪。
刷——
迅捷如影，悄无声息。
一旁摆放的衣杆顺势而倒，切口光滑平整，被一分为二后都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缓缓滑落。
朱莉安没有说什么，手中折扇展开，空间开始扭曲模糊……
咔——
周围穿戴华丽服饰人偶齐刷刷转过头。
“我会照价赔偿的！”罗兰急忙提高音量道。
“我的作品，不该受到侮辱！特别是用金钱羞辱！”
朱莉安合上丝绒折扇，冷冷地看着他们，直到罗兰面露苦涩地从内衬的钱包中抽出一叠纸币。
“艺术不应该被世俗蒙上尘埃，但创作艺术的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用到金钱，希望朱莉安女士能收下这些赔礼。”
“诚惠～诚惠～”
朱莉安忽然换上迷人的风情，媚眼如丝，做出淑女模样地张开折扇，示意他将低俗的金钱放置在上面。
“嗯，请劳烦帮我挑选几件合适的衣服吧。”
把纸币交给她后，罗兰摸了摸希莉薇尔的脑袋安抚。
“啊嘞？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
半小时后。
罗兰牵希莉薇尔的手，感受着干瘪下去的钱包，忍不住叹气。
“还真是不客气……”
但好在效果尤为明显，现在的魔女如资本的小布尔乔亚般精致动人，完全看不出之前灰扑扑的模样。
庄重的黑色与淡雅的粉色拼接，点缀雍白的蕾丝飘带，裙摆蓬松如云朵层层堆叠，但又被鱼骨束腰勾勒，彰显出纤细的可握的腰肢。
“指挥官大人，这是新式的军服吗？”
拨弄头上宽大呈半圆形的大檐帽，希莉薇尔显得格外不适应这种拘束的感觉，可这样的帽檐不仅遮挡了她头上蜿蜒的龙角，还为她的脸庞增添一份柔和的轮廓，楚楚动人。
领着大包小包的衣物的罗兰，艰难腾出一只手，制止了她不停拨弄装饰物的动作。
“我们现在在执行一场隐秘的潜伏任务，这是必要的伪装。”
“希莉薇尔不会让您失望的！”
蓬！
说着，她穿着精致小皮靴的右脚用力碰撞左脚，仰头挺胸，腰肢挺直——
眼看一个标准是斯洛克曼军礼即将形成，罗兰再也不顾不得其他，只能扔下手中的衣物，将她搂入怀中。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在普林顿公国，在这里做出敌国的军礼，怕不是当场就会被人叫来宪兵队。
“指挥官大人？”
希莉薇尔脸颊紧贴罗兰胸口，仰头看他，漂亮的蓝宝石眼眸中全是疑惑。
“希莉薇尔战士，请不要忘记我们正在执行一场潜伏任务，绝对、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因为特别独特的动静，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投来目光，迫不得已下，罗兰只得装作情侣之间“咬耳朵”的亲昵动作。
但…好像也不错。
“从来没有和人这般贴近过呢……”
“这就是指挥官大人的怀抱吗。”
希莉薇尔垂下眼帘，忽然萌生出想更多维持现状的想法。
“魔女不该这么软弱的，我这是怎么了？”
“指挥官大人真是太温柔了，连对我这种劣等的魔女都……”
“希莉薇尔？”
“嗯！”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希莉薇尔用力点头，暗自下定决心绝不会再给指挥官大人添乱了。
“……额，你现在的身份是外出游玩的年轻女士，而我是你的男伴，所有接下来的行程，你要表现得放松一些。”
感到怀中的魔女似乎心情不佳，罗兰想了想说道。
“嗯！指挥……”
“嘘，为了完成任务，你现在要称呼我为罗兰。”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就先从称呼上，一点点改变希莉薇尔的思想吧。
罗兰牵起她的手，单膝跪地做出一个吻手礼的动作。
“美丽的希莉薇尔小姐，可以邀请您与我一同领略这座小镇的风格吗？”
他冲魔女眨了眨眼，压低声音提醒。
“说乐意之至……”
“乐意之至！指挥…罗兰大人！”
在希莉薇尔的认知中，这是一件很严肃荣幸的事，所以她用出晨起向斯洛克曼帝国宣誓效忠的语调，竭力喊出。
“……”
“好吧，看来这件事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