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我也是那样吗?
“……”
利刃再一次堪堪停在咽喉处,希莉薇尔久久无言。
作为战争的魔女,取走他人的生命,就跟喝水吃饭一样还简单,但那是在得到指令前…
眼下被硕鼠控制的人类,仍属于被魔女守则划分的范畴内,可以触发第三守则反击,但无法直接杀死。
“嗬…嗬嗬……”
被控人类即使四肢都被扭断,也会蠕动着躯干继续向前。
“恶心的渣滓,你们现在样子,比以前还要恶心一万倍!”
加德嘴里不停叫骂,
他的问题比魔女更加严重,手中的剑胚会本能地防御反射,每挥舞一次,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虽然他抽烟酗酒,但加德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一直在跑位躲闪。
“嘻嘻……”
魔笛手抱着肚子狂笑,身上的金属肩甲甚至拟人的抖动,对于被守则限制的魔女,有种不加掩饰的轻蔑。
“魔女?呵,魔女……”
世界超凡力量的顶点?不过是一群套上嘴罩的狗罢了,被人差遣、受人奴役,生命基础的喜怒哀乐都被剥夺的器物。
“一场恶心的战斗。”
希莉薇尔不会因为讥讽而发怒,只是对这场束手束脚的战斗感到厌倦。
啪!
在巨大的力量面前,一头硕鼠瞬间就被拍得四分五裂,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
摧毁这些人头上的硕鼠,或许能限制他们的行动?
“呕——”
脱离了硕鼠控制,来人立刻剧烈呕吐,将腹中乌泱泱的黑水吐个干净。
“有效?”
加德里面反应过来,迅速斩落追击他的几头硕鼠,却没有像预想的那般简单。
这次被控制的人类,皮肤迅速长出黑斑,淋巴结变得肿胀异常突出,最后在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发出的混沌不清的嘶吼声。
门牙!
这些人头上都有一对,深嵌进头骨的门牙!
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硕鼠纷纷咬得更深,将门牙里注入大量鼠疫病毒后脱落,啪嗒一声摔在地面,“吱呀”着不再动弹。
异变接连发生,因为超凡之力的干涉,鼠疫杆菌产生了另类突变,进入人体的温床后开始大量繁殖,破坏细胞壁、切断内循环,改造宿主成为类似丧尸,传播鼠疫的病原体。
“嗬……”
一头病原体佝偻着身体,用力掐住自己脖颈剧烈咳嗽。
她身体肿涨得看不出原本模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只能在装束上看出大概。
十分钟前,她还是炙手可热的头牌夜莺,穿着华丽精致的服饰表演歌剧,现在却丑陋不堪,犹如畸形的怪胎。
“呕嘶、呕嘶…”
用不协调的‘纤细’四肢撑起,饱含脓液的肥硕躯体,下一刻,她像枚炮弹般朝希莉薇尔撞去。
速度很快,因为解除了人体限制,但还不足以威胁到身经百战的魔女。
啪!
像颗腐烂的番茄,撞上墙面碰得脓液四溅,留下了满墙污秽。
“……”
希莉薇尔是个话很少的魔女,在刚才她的嘴唇颤抖,想说写什么……
“她刚才是在像我求救吗?”
深刻灵魂的守则感应出他们活着,因为体内的鼠疫病毒,让他们无法控制地想要传播。
“怜悯?”
希莉薇尔尚且不能理解,刚才袭击她的夜莺眼神很复杂,痛苦、迷茫、恐惧、难以忍受,还有对生的渴求。
很熟悉…那些在阵地上,发现她踪迹的普通士兵也是这样,但少了憎恶和怨恨,多一分祈求。
“她是在向我求救吗?”
希莉薇尔再度问自己,那种眼神还未见过……
敌人是恐惧,而斯洛克曼是却是狂热,希望尽快撕裂敌人的防线,好进一步扩大战果。
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服饰一直都是罗兰在搭配,
考虑下水道环境问题,上身是棕色耐脏耐磨的夹克,下身是宽松舒适的工装扎进高筒靴,点睛之笔是腰线束带,衬得身材匀称高挑,英姿焕发。
跟军装或警服有些相似,所以会向自己求救吗?
希莉薇尔忽然感觉一阵烦躁,面上木然的表情也出现微妙变化:“与指挥官大人第一次相见时,我是这样的眼神吗?”
……
…
加德的聒噪吸引了大部分病原体的注意。
“简直比最下贱的猪猡,还要恶臭肮脏!”
冲着魔笛手一通怒骂,加德陷入了艰难的苦战。
病原体虽然体态臃肿,但速度却异常的敏捷,更要命的是,他们像装满水的塑料袋,只有稍微触碰就可能被脓水溅射,从而感染鼠疫。
“嗯嗯…败者的哀鸣声,是观赏歌剧时,我最喜欢的伴奏。”
魔笛手像是指挥家,挥舞手臂掌握节奏,而音律就是那些混沌不清的嘶吼。
死音大放送?
不不不……
病原体都还活着,只是他们的声带被病毒摧残,求救和痛苦的哀嚎声一出口就成了这般。
“瞧啊,小甜心,你是唯一能与我分享的人。”
魔笛手指着狼狈翻滚地加德,贴近薇薇安的脸颊,向她分享有趣之事。
可惜,因为致幻剂的影响,她只会翻着白眼,然后神志不清地傻笑。
“无趣。”
有些可惜,但也到了彻底的时机。
再等下去,等那些字面意义“暴躁”的治安官赶到,可就没那么轻松惬意了。
“啪啪…”
拍了拍手,管道上掉下一对硕鼠,扛上薇薇安便准备离开。
“再见,狗链魔女,还有那头蠢笨的可怜虫。”
魔笛手当然知道加德,一位强大同族的玩具,这是它无意纠缠的原因。
“……”
加德很想骂人,但深陷病原体的包围,让他没有时间张嘴。
“为更好的下一次~”
魔笛手外甲内收,半個身体钻进管道,下方则垫着几对老鼠充当履带,让它能在狭小的空间移动。
它有些心情愉悦,这番戏弄很有趣,同时收割到了一片劣质灵魂。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魔笛手前进过程生出一股阻力,还未追寻原因,就突然感觉下半身一轻,让难以形容的心悸在蔓延。
“这下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