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抉择
二人上了二十五层，来到阿喀希莉娅的私人办公室，阿喀希莉娅示意艾瑃坐下，将自己那支烟搁在烟灰缸上，试了下茶壶的重量，起身去接了一壶热水，给艾瑃倒了一杯：“请。”
艾瑃垂眸：“我不明白。”
阿喀希莉娅淡笑，这般近距离，艾瑃能看见她眼尾的细纹，不过保养好，不明显。
“你不明白什么，孩子？”
艾瑃如实道来：“天使，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阿喀希莉娅又笑：“我与你说了，你是不是转头就要与李玉瑱说？哦，我没读错他的名字吧，孩子。夏国文化博大精深，一个字也能有许多读音，我可是学了许久呢。”
“没有。”艾瑃摇头，“那如果我会把我知晓的天使的一切都告诉李玉瑱，你还会继续和我谈话吗？”艾瑃没打算和阿喀希莉娅整那些弯弯绕绕，她觉得不需要。
“你是个诚实的孩子，我很喜欢。”阿喀希莉娅轻叹，“可惜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他们都叫你阿姐，我也叫你阿姐吧。阿姐，你为何一定要让我进天使呢？他们都知道我对你们没有衷心，恕我直言，你做这些在我看来都是无用功。”艾瑃平时是少说话，但也不代表不会说话看不清其中形势，甚至能直击要害。
阿喀希莉娅从胸口处拿出一个打火机来，没有立刻回答：“介意我抽烟吗？”
“请便。”
阿喀希莉娅侧身坐着，吸了几口烟，这才开口道：“那是，Lystra的预言。”
“预言？”艾瑃双手包裹着茶杯，神色认真起来。
“对，Lystra的预言告诉我，夏国会再次出现一位‘无症状感染者’，也就是你。上一个，是李玉瑱。李玉瑱如今已被奇门折磨得不成人样，我拉你入天使，不是为了让你为天使效力，只是为了给你留一条后路。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但是孩子，你得相信我。”
阿喀希莉娅面露惋惜：“我没能救下李玉瑱，至少要救下你。奇门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艾瑃歪头：“阿姐这话我就不懂了。”
阿喀希莉娅苦笑：“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只是……”回忆起往昔，阿喀希莉娅轻咳一声，遮掩了自己的异样，“总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和李玉瑱出事，”
这次简开衡彻查李玉瑱的人生经历，没查出来艾瑃和李玉瑱的联系，倒是查出来了一些别的事。
“艾瑃？”
“嗯？”艾瑃不解地看向阿喀希莉娅，“怎么了，阿姐？”
“李玉瑱，他人如何？”
艾瑃露出一个微笑来，声音也带了几丝甜意：“李老师，是很好的人。”
“嗯。”
艾瑃总觉得阿喀希莉娅这句话意有所指，可惜如今的她还有部分情感捉摸不透，便也理解不了阿喀希莉娅的未尽之意。
她只觉得，阿喀希莉娅这副样子和平时看起来，不大一样。
就像是一朵香根鸢尾，被叶子遮住些许芳容，垂了首。
片刻沉默后，阿喀希莉娅掐灭了才吸了一半的烟，站起身来，拿出口红来对着玻璃窗补了个妆，转头对着艾瑃莞尔：“艾瑃，还希望你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阿喀希莉娅站了起来，自己也不好再坐着，艾瑃跟着一笑：“嗯。”
“孩子，你笑起来很好看，比平日里的模样多了许多生气，日后也要多笑笑。”
“你笑起来也很好看，阿姐。”
阿喀希莉娅少见的有些局促，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卷发，微微颔首：“好孩子，祝你日后不迷路。”
她伸出手，隔着手套抚摸艾瑃的脸颊：“世人对天使颇有误解，我们，只是一群任性地只想为自己而活的疯子而已。”
艾瑃弯眸：“我知道了，谢谢你今天为我解惑。”
“眼下公司没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好，再会。”
出了公司站在大街上看着行人涌动的时候，艾瑃微微出神。
一边是为自己而活，一边是为人民而活么……
若是不知道李玉瑱是NI001，或许她会犹豫吧。
艾瑃失笑，双手插兜，往家的方向走去。
既要心有自己，又要心有大义。
——
临近傍晚，阿喀希莉娅来到李玉瑱的公寓门前，正好撞上回家的倪堇。
倪堇双手端胸，挑眉看着这个高挑的外国女子：“怎么是你？”
阿喀希莉娅压了压帽子，微微躬身行礼：“见过倪小姐。”
倪堇嘁了一声，扭着身子回了自己屋：“你来找李玉瑱最好别带什么小心思。”
话落，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阿喀希莉娅微微蹙眉，还是按下了门铃，在门外等待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李玉瑱打开房门。
二人四目相对，李玉瑱有些意外：“小姐找我？”他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露出部分胸膛，发型也有些乱，没戴眼镜，严重露出疑惑，“请问你是？”
阿喀希莉娅摘下自己的帽子，抿唇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李玉瑱思考须臾，让开了位置：“请进。”
阿喀希莉娅颔首，提着自己的裙子进了屋中。
“随意坐。”李玉瑱将门关好，去给阿喀希莉娅接了一杯温水，“小姐怎么称呼？”
“Acclia.”阿喀希莉娅谢过李玉瑱的水，“冒然拜访，很是唐突，希望李先生不要介意。实在是我这边行程紧张，否则不会这般仓促地来找你。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
李玉瑱有些不明所以：“谢我？Acclia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不知李先生是否还记得，四年前的四月份发生的事？”
李玉瑱蹙眉，试着回想，却发现太阳穴突突地疼，他眉头皱得更紧：“四年前的四月份？”他努力去回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眼前有些模糊。
四年前……
“李先生？李先生？您怎么了，李先生？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