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017
李全没有告诉王凡,那个姑娘要陪的是什么人。
同样,王凡也没大嘴巴,把这事儿跟赵东他们说。
而给王凡朋友的那一万五千块钱,也是从公司账里划的,但一天以后,周天就把钱补进去了两万,但他还是欠账上八万块钱。
第二次清雪结束以后,赵东去万宝公司结算第一次清雪的费用。
但赵东进去以后,却碰见了脖子上安着绿色固定器的天哥,双方在大厅见面,火花四溅。
“草泥马,赵东。”天哥歪着脖子,眼神总是显得有点迟钝的骂道。
“……”赵东扫了他一眼,手里拿着账单,转身就要上楼。
“赵东,我槽尼玛。”天哥横跨一步拦在赵东身前,面无表情的又骂了一句。
赵东看着天哥舔了舔嘴唇,随后嘴角挂着笑意,伸手就抄起了公司前台上摆放的花瓶,毫无征兆的就要奔着天哥的脑袋砸去。
“哎,干啥呢?”石磊站在二楼缓台,双手插兜的喊了一句。
“草泥马,来,你砸我,来砸我!”天哥伸手就奔着腰间掏出了一把不知道真假的手枪。
“砸你咋地,四个孩子都给你干成这个B样,你还跟我装你妈炮手!当时你的枪呢?草泥马的!”赵东一点没惯着他,抬腿就是一脚,右手攥着花瓶依旧往下砸去。
“干啥呢?”
二人发生冲突以后,大厅内其他清雪小公司的老板顿时冲过来拉架。
这其中有一人掐住了威哥拿枪的手腕,还有一人压住了赵东的胳膊。
“你说大家都认识,你俩干啥啊?”
“操,都一个碗里吃饭的,犯得着这样吗?”
大厅内的七八个人,拉着赵东和天哥就开始劝说道。
“赵东,草泥马,我干了那四个孩子,下一个就是你,你他妈走道儿的时候,最好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天哥气的发疯,脖子上套着骨折固定器,肢体与拉架的人一边撕扯,嘴里一边沙哑的喊道。
“我等着你,”赵东甩了甩手腕,心情挺烦躁的把花瓶扔在了桌上。
“你俩他妈的要愿意吵吵,就滚出去吵吵,别在这儿给我找事儿。”万宝从二楼扶手处低头往下喊了一句。
“万宝,你做事儿不地道,我他妈先给你卖命的,出了事儿以后,你却向着赵东说话,我不满意你!不满意你!”天哥站在楼下大厅,冲着楼上的万宝嚷道。
“别说你给我卖命,我他妈也不是谁,我让你卖什么命?你给我干活,你也挣着钱了……你愿意在这儿呆就呆着,不愿意呆你就清资滚蛋。”万宝声音不大的回了一句,随即冲赵东喊道:“你上来,咱俩谈谈账目的事儿。”
赵东听到这话,皱眉扫了一眼威哥,随后顺着楼梯就往上走。
“赵东,宝哥不一定总喜欢你,呵呵,你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哈。”石磊站在缓台上,冲着路过的赵东说了一句。
“人已经得罪了,后悔药也没地买去。磊哥,爱咋地咋地吧!”赵东笑着扔下一句,继续往前走。
“小天,你回去吧,宝哥烦你。”石磊扭头冲着天哥喊了一句。
“操!我他妈不干了。”天哥咬牙扔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石磊看见天哥远去,皱眉扫了一眼楼上,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因为威哥算是他的人,但自打天哥在家门口挨干以后,万宝自始至终没插过一句话,压根就没有管的意思。
………
楼上办公室内,财务人员在给赵东清算第一次清雪的费用,而万宝和赵东坐在沙发上开始聊了起来。
“小东,小心点这个天哥,他这次是真急眼了。”万宝喝着茶水,低头嘱咐道。
“没事儿,呵呵!”赵东一笑,摆了摆手。
“怎么样,昨天给你的清雪区域,干着顺手吗?”万宝翘着二郎腿问道。
“我要说顺手,那就是拍马屁呢。你给我的地方全是市区繁华路段,不到晚上11点,那路上全是车。工人嫌干着墨迹,我就得加钱;铲车一时半会进不来,那我也得加钱。你说我干着能舒服了吗?”赵东无语。
“下次我给你分二环上的活儿。”万宝沉默了一下,脸上挂着笑意说道。
“真的假的?呵呵。”赵东一愣,随即笑着问道。
“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石磊和我有一样的股份,但我说一句话,还是顶用的。”万宝插手回道。
“谢了,宝哥”赵东点了点头。
“你好好干,我手底下的公司不止一个清雪,啥行业都有,你要干的好,我都带你碰碰。”万宝声音柔和,说话不紧不慢。
“好嘞,”赵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东,我对你好,你可别想多了!清雪公司这一摊,对我来说就是毛毛雨,我提拔你,是因为我看你这孩子行。钱,我不缺,但我缺能帮我挣钱的人。”万宝突然说了一句。
赵东一愣,随后笑着回道:“我明白。”
“行,你先走吧,我也出去一趟。”
“好嘞。”
………
十分钟以后,赵东拿着第一次清雪的款项走出了万宝的公司。
没错,他心里一直认为,万宝对自己的提携,就是为了让石磊难受点,因为二人不和基本已经明朗。
但刚才万宝最后那一句,又让赵东觉得自己内心挺狭隘,因为万宝确实手底下投资的公司不少,他跟石磊比完全是两个段位。
石磊,只是一个有点江湖气的老板,而万宝在市里,在省里的人脉都深不见底,手底下的资金也是别人很难揣测的。
就连丁四分启动一个地产项目,那也得去给万宝烧香。
所以,赵东觉得自己之前确实想多了,此刻,他心里还挺感谢万宝的。
因为这就像人一直怀才不遇,但突然间却碰上给他投资一样。
这是贵人,所以,赵东记住了万宝的好。
回去的路上,赵东开着面包车,又想起了威哥那个阴霾的眼神,心里觉得这事儿应该不算完,所以,知道想了一下,就拿起电话拨通了王波涛的号码。
他想再嘱咐嘱咐这三个孩子,让他们最近躲着点,千万别碰上天哥。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赵东的电话刚打过去,听筒里就传来了客服冷冰冰的声音。
林军给波涛的电话没打通以后,他又从王凡那儿问出了小岩的手机。
“嘟嘟、”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小岩的声音响起:“喂,东哥,咋了?”
“你们在哪儿?”赵东听到电话里面有点吵,随即皱眉问道。
“哦,没啥事儿,我们在农村,波涛的一个朋友家里。”小岩打了个酒嗝,说话时舌头梆硬,显然已经没少喝了。
“操,我不是让你们哪儿都别去,先在家里呆一段吗?”赵东听到这话非常心烦,有些不高兴的反问道。
“不是,哥,我们都在家呆一个多星期了,实在憋不住了,才来农村溜达溜达。”小岩挺无语的解释了一句。
“天哥可是满世界的找你们呢!小岩,哥现在就够乱的了,你们千万别再嘚瑟了,行吗?”赵东揉着太阳穴,语气轻柔的劝着。
“行,我们吃完饭一会就回去,你放心吧,哥。”小岩拍着胸脯保证道。
“回家以后谁敲门都别开,我们都有钥匙,根本不需要叫门。还有,不管是啥朋友,他们打电话套你们地址,你们都不能说,现在的人呐,真是看不透……”赵东像个唐僧一样嘱咐道。
“呵呵,好,哥,我知道了。”小岩笑了。
“呵呵,”赵东也笑了,因为他也感觉自己有点墨迹了。
嘱咐完以后,二人就挂断了电话,而林军拿着第一次的清雪款就回公司下账了。
……….
人有的时候真挺奇怪的,往往你做出了万全准备,想要刻意的去躲避一件概率非常小的事儿时,那反而这种概率非常小的事儿,就会在你措手不及时突然发生,似乎逃不掉,似乎也躲不开。
学术界管这个叫墨菲定律。
而老百姓更愿意称呼它为“命!”,该着你发财,这是命;该着你倒霉,这也是“命!”
晚上八点。
原本要从农村离开的波涛,小岩,还有陈冲都已经坐上了去市区的黑车,但一向吝啬的庆杰朋友,也不知道抽什么邪风,人喝的五迷三道,非得要拉着三个人去市区KTV找小姐。原本小岩和波涛不想去,但陈冲是个色中饿鬼,一听有人请客找小姐,顿时就把赵东的嘱咐忘了。
有了陈冲的鼓动,再加上小岩和波涛已经在家憋了很多天,立场也不那么坚定,所以,四个人打车就去了市区,并且还找了一家本市挺有名,但消费平民的夜场。
酒一杯杯下肚,包房里小曲儿嗨的震耳欲聋。
陈冲他们也喝的不是一顿了,此刻都面红耳赤的搂着姑娘在屋里跳舞,只有波涛坐在沙发上,低头跟张斌发着短信。
四人大概玩了一个半小时,KTV门口停下两台轿车。
“人在这儿吗?”天哥脖子上依旧套着绿色固定器,眼神发飘的冲门口的服务员问道。
“在这儿呢,他们点也真背,你刚给我打电话交代完,我就看见他们了。”服务员回道。
“走,”
小鱼脸蛋子上贴着焦黄的纱布,被王凡刨出来的窟窿到现在还没痊愈,经常在夜晚时隐隐作痛。
他今天来之前,还喝了点酒,此刻目光发直,满嘴喷着金六福的味道。
几分钟以后。
“咣当、”
天哥一脚踹开了包房门,随后单手插兜走了进去。
“唰、”
屋内的人一愣。
“啪,”
小鱼身后面的兄弟,一把抓过一个姑娘的头发,随后往外一推。
“嘭,”
天哥随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直接扔在电视屏幕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他面无表情的喊道:“来,处理点私人矛盾,没事儿的都出去。”
“呼啦啦,”
小姐们非常整齐,低着头就走出了包房。
“咣当,”
小姐走后,鱼哥一把关上了包房门。
“我草你妈,哥几个,跟他们干了,”小岩看着冲进来的人愣了几秒,随即抄起啤酒瓶子就要动手。
“呼啦啦,”
天哥和小鱼身后的人蜂拥上前,这些人膘肥体壮,岁数最小的都得二十七八岁,其战斗力明显与街头混子不一样,下手极黑。
俩人干一个,直接就把波涛,小岩,还有陈冲按在了沙发上。
“啪,”
天哥迈步走到沙发旁边,伸出右脚直接踩在了波涛的脸上,随后问道:“草泥马,我跟你说过啥,你还记得吗?”
“呼呼,”
王波涛被俩人反按着胳膊,脸紧贴在沙发上,棱着眼珠子看向了天哥。
“我告没告诉你,只要让我喘过这口气,你可能就得遭点罪。”天哥冲波涛骂了一句,随即扭头抓住了小岩的头发,单手指着他鼻子问道:“有你一个吧?”
“草泥马的,”小岩奋力向上一拱。
“嘭,”
压着小岩的青年,低头就是一肘,直接砸在了小岩的脸上。
“小B崽你,你哪个手打的我?”天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
“我去你妈的!”小岩憋屈到爆,借着点酒劲儿就要再往起窜。
“草泥马的,你爹妈没教育好你,那我教育教育你。社会黑着呢,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捅咕两下。”天哥右手持枪,左手抚摸着光头喊道:“把他手给我摊开!”
“咣咣咣,”
两个青年一人抓着小岩的头发,一人掰开小岩僵硬的左手。
“疼了,吱声昂。”天哥站在沙发边上,枪口直接对准了小岩的右手,随后眼睛都没眨的扣动了扳机。
“嘭嘭嘭,”
枪口发出三声闷响、
“啊,”
小岩身体再次往上一拱,左手背哗哗淌血,疼的整条胳膊都颤抖了起来。三颗钢珠穿透他的掌被,带着血掉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你瞧你妈了个B,”小鱼斜眼与陈冲对视数秒,随后一酒瓶子砸在了陈冲的眼睛上。
“来,屋里有一个算一个,全尼玛给我剁了!”天哥站在原地点了根烟,一抬头,吐了口烟儿喊道。
“刷刷刷,”
一把把短小的开山刀从另外几人怀里抽了出来,五秒以后,屋内惨叫声不绝于耳,砍刀噼里啪啦的落在波涛,小岩,壮壮的身上,就连请客喝花酒的波涛朋友都没逃掉厄运。
他嘴里一直在喊着没我事儿,但还是被剁倒在了血泊之中。
“告诉赵东,下一课,我亲自给他上。”天哥扔下一句,转身喊道:“走了。”
“呼啦啦,”
一行八人,转瞬离开了KTV。
门口处、
张斌开着他那台破面包子,匆忙赶来。
刚才波涛给他发信息,说是在这儿喝酒,让他一块来,但斌子觉得这帮孩子太嘚瑟,所以过来想叫他们回家。
“吱嘎,”
车停下,张斌穿着军大衣,拿着车钥匙推门走了下来。
“踏踏,”
与此同时天哥,小鱼带着六个人,正好从半地下室的KTV赶了出来。
双方对视一眼,张斌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掉头就跑。
“草泥马的,也有他一个,弄他。”小鱼从怀里也抽出一把开山,迈着大步就奔着斌子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