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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深更半夜,点烛夜谈。

蝶庄主和苏谨言及十戒见过礼,他坐在了主位上,水绿色长裙的少女为他斟上了茶水。

“二位想必很是好奇,深更半夜把二位请到此地。”蝶庄主并未端起茶杯,他直接亮话,言道:“其实本庄主请二位来此,一来是想当面感谢两位仗义出手的少侠,二来是一时兴起,并无他意。”

苏谨言不置可否,若诚心相谢,怎会是他和十戒来这文轩阁呢!再者,蝶舞世家想谢谢他和十戒那感谢的方式太多,不至于把他和十戒请到文轩阁来。

蝶舞世家于江湖之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像这样的世家又怎会在山庄的文轩阁接待苏谨言和十戒,这本身显得不合理。

蝶庄主真正的用意自是不是如此,一时兴起这也太过儿戏。当然,想来蝶庄主是见过黑影的,他接了黑影一掌这事蝶庄主已知晓,蝶庄主想见他和十戒想来与这方面多少有些关系。

可这一点的说服力不足以让苏谨言和十戒踏进文轩阁。

当然,蝶庄主如此讲,苏谨言那就当他如此。

苏谨言两眼无波,很平静的言道:“全是黑影大人所至才惊跑了歹人,在下与友人还真未出什么力,说来实在是受之有愧。”

十戒嘴上的茶水还没咽下去,他憋红了脸才咽下这一口茶水,他两眼圆睁,只是看着苏谨言未曾言语。

呵呵……

蝶庄主笑着摇头,笑声止住,脸上仍是有笑颜,言道:“苏少侠这话是不想居功。在那种情况下,苏少侠和大师出手了,这份情本庄主必当承呀!何况当时无二位相助,黑影赶到他又能怎样?只怕是影儿早已落入歹人之手。”

十戒再次端起了金镶玉器茶盏,这话蝶庄主还真未说错。

苏谨言知道一切蝶庄主全知,未明对方何意,他只是在和蝶庄主打哈哈,蝶庄主如此言却也在理,苏谨言还真是无话可应之。

蝶庄主并未在此话题上纠缠,他笑言道:“苏先生不仅是武艺高强,这文墨也非一般人能及,少年文武双全,不骄不躁还真是让人敬佩呀!”

蝶庄主的口中,苏少侠变成了苏先生,蝶庄主这话一出,苏谨言听出了蝶庄主话里的一丝意思,苏谨言对蝶舞世家很陌生,但蝶舞世家对他显然是了如指掌。

想想也是。苏谨言心里比较释然。这样一个神秘的世家若对他一点也不了解,怎会让他进得蝶舞山庄。

看来蝶清影出现在祥林雅舍并非偶然。

就是不知蝶舞世家对十戒的底细是否清楚,十戒和他一起进了文轩阁,想来他们也是清楚十戒的来历吧。

和尚到底来自哪呢?

苏谨言并未再故作腔势,自嘲道:“文无建业,武无立功,何以言志?文武双全那只是蝶庄主抬举苏某,苏某于乱世之中如一漂儿,行事哪敢造次,何有骄躁之言?蝶庄主抬爱苏某人,苏某愧之。”

苏谨言如此一境况,蝶庄主自是清楚,甚至是苏家追欮到苏圣人那一代,蝶庄主也是对苏家的境况可以言来如数家珍。

如今乱世,非苏谨言无才,而是苏家人深在骨子里的文人傲气,还有就是苏谨言生活环境使然才导致苏谨言看淡世情。

辅佐帝王成就天下百姓非苏谨言之志向,苏谨言深知帝王成就的永远是他自己是帝王朝,老百姓的性命如帝王而言比草介还轻。

非志之向,无用武之地,又何以成才呢!

苏谨言之话,蝶庄主只是笑笑,他举起杯盏示意苏谨言和十戒喝茶,十戒当然盼着饮之,他还想看彩蝶翩翩起舞呢!

虽无浪花,却也是山峦起伏波涛汹涌!

随下来蝶庄主和苏谨言拉了拉家常,谈一些江湖事,有意无意的说了些家国情仇,问问苏谨言有何看法。

苏谨言多为听着偶尔点头,蝶庄主问起话,苏谨言都会深思却未曾个个问题皆以有答。

蝶庄主笑而问十戒来自何宝刹,十戒还是如回答苏谨言般应之,天下寺庙皆为和尚之家,和尚所行之地,所卧之处皆可为寺庙,和尚乃四海为家。

两人论了一些佛理,苏谨言只是于一旁听着,蝶庄主和十戒对佛理都有很深的理解,苏谨言觉得他受益匪浅。

说到国事,金国皇帝完颜亮欲征战南方,蝶庄主问十戒对此有何看法,这天下可否为一家?

十戒双手合十,言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看天下,又何为和尚?何为家?何为国?何为天下一家,何为众生浮尘?世事如云,风云莫测,众生皆命,六道轮回,谁主沉浮?且看天意。”

十戒这话一出哈欠连连,却引来蝶庄主哈哈大笑,自嘲俗人一枚,随即看向苏谨言,他话锋一转,言道:

“苏先生,本庄主请你来文轩阁还有一事相求,初次相识,难以启齿,这话今夜聊于此,但觉兴起,故斗胆一言,若苏生先可自是拜谢万分,若苏先生不可那当吾之未言,今夜别后,还望苏先生不弃,常来文轩阁坐坐。”

来了,来了。苏谨言揣测蝶庄主应是还有事才会请他和十戒来文轩阁,果然如此。

所为何事?苏谨言此时心中倒是很想知道,若好办与蝶舞世家再结一份缘未尝不可。当然,若是非己衬心,不为之便可。

苏谨言言道:“苏某听之惶恐,唯恐力不能及而误了庄主之事,可若苏某能为之,定当为庄主解忧排难。”

哈哈……

蝶庄主闻之眉眼大开,笑而言道:“有苏先生这句话,吾心甚悦。”

蝶庄主喜而举茶杯敬苏谨言,好似这事情于苏谨言而言已是胜券在握行之简单。

待三人落下茶杯于桌上,水绿色少女斟满茶水,蝶庄主看向苏谨言,言道:“苏先生,吾今年六十有足,膝下六儿却唯有清儿一女,四十五得此一女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养在手中怕跌落,对清儿吾自是疼爱有佳,多了疼爱自是少了严教。”

蝶庄主言如此,眸中有思,那回忆令他眸光变化不定,似有喜色又似有悲意,他的神情慢慢变得有些低落。

蝶庄主说起蝶清影,苏谨言便猜测蝶庄主所求之事定是与蝶清影有关,可为何事呢?

听蝶庄主之言又观他之神情,这蝶庄主好似托孤一般,苏谨言顿感不妙,可他深感自己多虑,这蝶舞世家富可敌国如日中天自是不会有事,蝶庄主言来六十岁,可他看似如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般,他又怎会出事呢?这托孤一说自是苏谨言认为他臆想了。

十戒听到此处,和尚看向苏谨言的目光放光,光影灼灼。苏哥这是被蝶庄主相中了,蝶舞世家的乘龙快婿非苏哥莫属。

“失礼了,苏少侠莫怪。”蝶庄主忽而拉回思绪,笑而言道:“见笑了,清儿她娘在清儿三岁时便离开了她,我这一时没忍住,两位还请莫怪。”

苏谨言笑笑,十戒双手合十,秀目明亮。

“怎么会,蝶庄主言重了。”苏谨言失去了双亲,蝶清影的娘亲在蝶清影三岁时便离开了她,蝶庄主思之念之便是当然,苏谨言又怎会觉得蝶庄主失礼呢!

苏谨言只是不知他能为蝶清影做什么,这一时蝶庄主还未讲出是何事需要苏谨言相帮。

十戒并未言语,他朝蝶庄主笑笑,随即十戒他端起了茶盏,十戒想水绿色长裙的少女为他斟茶水了。

蝶庄主理了理情绪,继而言道:“清儿这孩子三岁时便无亲娘疼爱,自是被我惯得毫无礼教,这女孩子成天和男孩子般蹦蹦跳跳,嘴里喊着打打杀杀,甚是令我痛心,这庄中之人自是无人管得住她。”

蝶庄主言于此他站了起来,双手一拱向苏谨言行礼,言道:“还请苏先生能教教影儿舞文弄墨,学学琴棋书画,让影儿能够收收性子。”

苏谨言慌而站起回礼,言道:“蝶庄主万万不可,折煞小子了。”

这一时,苏谨言已是明白蝶庄主之意,蝶庄主这并非托孤,而是为蝶清影请一位先生。

十戒也算是明白了蝶庄主之意,十戒满眼失望之色。本以为苏谨言成了蝶舞世家的乘龙快婿,这今后上酒楼就不用再愁银子了。这美梦还未作一时,便已幻梦破灭,十戒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梦醒时分来得如此之快。

十戒忽而眉眼舒开,他想到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使摘不下天上的月亮,苏谨言成了蝶清影的先生,他十戒还怎会发愁没有纯酿可饮,又怎会忧愁吃不上美食佳肴呢?

苏谨言还未点头呢,十戒却朝蝶庄主连连点头。

苏谨言想过无数种可能,未曾想过蝶庄主所求之事竟是他成为蝶清影的先生,苏谨言并未一时答应蝶庄主,这事他得考虑考虑。

蝶庄主未曾想过苏谨言会一口应下,他觉得这样反而更好,苏谨言要是草率应下,蝶庄主嘴上不说,这心里自是会大失所望,这一时蝶庄主反而高看了苏谨言几分。

苏谨言未曾应下,蝶庄主反而欣喜不已,唯有十戒一脸失望,痛心疾首。

兰花阁,蝶清影此时在娘亲娘亲的喊着,她知错了,一个人以后再也不乱跑脚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蝶庄主对苏谨言和十戒所说之话并不是实话。

蝶庄主对苏谨言有何所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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