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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灵能和心学 白虹贯日

朱翊钧回到乾清宫内。

现在总算有空余的时间来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比如,灵能。

此间万物皆具于心,心外无物,心外无理。

当朱翊钧激发潜藏在身体内部的隐秘力量,纯粹的蓝色幽光照映己身。

蓝色的神秘力量在经络中滚动,渗透到皮肤和骨骼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

他双脚离地,漂浮在乾清宫的金砖上。

第一次摆脱了地星引力的束缚。

事实上这种极度唯心的力量。

在野蛮生长的灵能觉醒初期。

少部分人类初步觉醒内心深处的神秘力量。

只限于暴力的倾泻。

就像拿着坦克去砸人一样怪诞。

毫无机巧可言。

就是以力服人。

随着时间推移,四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明人在灵能的道路上逐渐开始分化。

心学虽然不是显学,但上至宫廷朝堂,下至贩夫走卒,老农,无一不通。

灵能者被大致分为文武两个方向。

因为战场上瞬息万变,逐渐发展出擅长于将灵能加持己身,减小消耗,延长作战时间,用近战的绝对暴力来解决问题的灵能武士,近战法师。

更偏向于延寿和护身,他们成为了操纵风火雷电的修士。

虽然最后,两者都将殊途同归。

自古以来,凡华夏之人,皆在追求一个目的。

长生不老,羽化飞仙。

在西方,他们管这个叫登神长阶。

嘉靖皇帝百日飞升的先例,还历历在目。

直到朱翊钧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

“谁?”

冯保在殿外叩响了门框:“皇爷,是奴婢。”

“修炼之事,万不可急于求成,皇爷得天独厚,何必急于一时?”

龙体要紧啊。

朱翊钧无奈地说道:“朕自有分寸,下去吧。”

冯保答应一声,逐渐远离。

在朱翊钧的视野中,冯保周身弥漫着淡红色的血雾。

包括朝臣们身上,许多人的灵能都是斑驳的红色和灰色。

它们虽然体量巨大,但是纯度大大不足,显得晦涩斑驳。

学而不精,杂乱无章,自断根基。

但在朱翊钧看来。

灵能真正的美妙之处,在于其独特的构成要素。

这源于内心的力量,本就应该是反求诸已。

显然,大部分凡人走上了一条邪路。

接受混沌的灵能,以图一时之快。

灵能的本质应当是心想事成,是扭曲现实的许愿机。

发出愿望,输出灵能,得到结果。

至于过程?

这不重要。

但很灵能。

朱翊钧双手虚握,低声道:“就像这样……”

殿外,被朱翊钧赶出去的众人,望着里面电闪雷鸣的异象,着急上火。

“冯公,皇爷真的没事吗?”

冯保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在他的徒子徒孙面前,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抱着拂尘说道:“大概?”

话音未落,一道蓝色的光柱从殿中冲天而起,搅碎了雨云。

云层破碎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出去。

音爆声顺着气浪逐渐传播,剧烈的轰鸣和尖锐的撕裂声让众人只能捂住耳朵双手抱头蹲防。

直到方圆百里,碧空如洗,天光破云而下。

层层叠叠的气浪吹到冯保身前,便被深邃的灵能护盾挡在身前,肉眼可见的气浪被迫朝着两边划开,湮灭于无形之中。

有没有修炼出灵能盾,便是人们区分能力强弱的标志。

任何远程攻击都会被偏转和抵抗。

拥有能抵挡火器的灵能盾,便可以尊称为修士。

在各地府衙登记造册后,也可以吃上皇粮了。

不然只需要一把火铳,初级的灵能者也只能饮恨当场。

灵能者不死于枪火?凡事总有例外。

众人心有余悸的聚集在一起。

“我的老天爷啊,咱家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冯保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已是近乎神明的伟力啊。

在京畿域内,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摩肩擦踵的港口附近,诸多异乡人在此盘旋。

忙碌于生计,肩担腰扛的贩夫走卒奔走于坊间。

身披儒袍,悬挂十字架的异乡传教士谈玄说妙。

拥抱混沌诸神,在三教九流中不断繁衍的白莲教妖人。

茶馆一隅,忙里偷闲的百姓放下汗巾。

皆聚集在一起,驻足痴望。

天空如琉璃明镜高悬,纯粹到至极。

“白虹贯日啊!”

“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祥瑞!”

此刻从紫禁城中拔地而起的异象实在是过于震撼人心。

方圆百里的天空被固定在一个万里无云的状态。

长达一炷香之久。

随后,光柱迅速的戛然而止。

乾清宫内传来一声重响。

朱翊钧狼狈的趴在冰冷的金砖上,抱着脑袋,蜷缩着躯体。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心力憔悴了。

就在他试图扭转方圆百里的气象时。

灵能很快就呼应他的愿望,体内的灵能被不断的抽取。

老实说,有点爽。

但是等到身体空荡荡的。

直到这个过程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还在抽取。

就好像要把脑浆并脊髓一并发射出去。

直到体内再无一丝余力。

空虚,冷。

过度压榨自己的灵能后,浑身上下充斥着忧郁的氛围。

厌世,绝望,愤世嫉俗,对世间的形形色色都失去了兴趣。

没有了欲望。

哪怕珍馐美馔,如花美眷都不起波澜。

很快这异响就引来了冯保。

吓的他们当机立断推门而入。

又派人去请太医院的灵能医师。

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朱翊钧左右。

这个情况,他也敢擅动啊。

“皇爷!皇爷!你别吓奴婢!”

朱翊钧混沌无神的双目终于清醒,他翻转身体,跪在地上。

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冯保手忙脚乱的拿来丝绢。

朱翊钧接过帕子捂住口鼻,依靠在玉阶上,仰起头。

他终于从不断下潜的深渊中抽离,就像溺水者重新接触到现实世界,如获新生。

“我无事。”

心有余悸的体验还萦绕在朱翊钧心头。

冯保看到血总算止住,着实松了口气。

神也是会受伤的。

“君子尚且不立于危墙之下,皇爷乃万乘之躯……”

“朕知道了。”

朱翊钧只管答应,只是这话左耳进右耳出。

初次尝试到灵能妙法的朱翊钧反而愈发对灵能感兴趣了。

至少在这里不会因猪脑过载而被爆头。

冯保又赶忙将派去喊太医的人手召唤回来。

顺带着用灵能开始收拾被搅乱的杂物。

将珍贵的物件一一放回原处。

朱翊钧懒洋洋的坐在金座上,任由宫女们为他收拾。

他听着冯保一边收拾家当,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就连往常最为厌恶的说教都显得无比亲切。

朱翊钧只能感慨:“活着,真他妈好!”

就在刚才的惊鸿一瞥之间。

朱翊钧近距离的接触到了那四位混沌之神。

他们源自万物的悲鸣与痛苦,仅仅只是念诵他们的名讳都有致命的风险。

在光怪陆离的亚空间,祂们是暴虐杀戮之猩红,病痛腐化之油绿,诡诈篡变之青蓝,纵欲放荡之紫棠。

但最终,他们都被一轮浩瀚的黑色烈阳堵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

六部五府以及各大衙门。

众人看着紫禁城中惊天动地的异象,神色莫名。

相比于隆庆皇帝的缄默无声。

这位正处冲龄的小皇帝要张扬的多。

张居正当即派遣自己的幕僚召集亲信,他们的策略要得到一些改变。

巡城御史王篆,内阁中书姚广,户部左侍郎王国光,右佥都御史曾省吾,礼部左侍郎,以及负责联系兵部尚书谭纶和戚继光,两广总督殷正茂的灵能者。

他们的志同道合之辈,在官场中盘根错节。

无论朝野。

革新派已是大势所趋。

真可谓时来天地皆同力。

张居正看着满满当当的房间,开始发号施令:“明日再上奏疏,既然半人马部落的忠仆要觐见皇帝陛下,沐浴王化,瞻仰圣容,为何不允?”

作为宣大总督的王崇古已经有拥兵自重的嫌疑了。

曾省吾上前拱手:“太岳放心。”

都察院也不总是一家独大。

张居正看着推窗外还未曾消散的异象,下定决心。

“即刻发信蓟镇,某要知道,元敬兄的蓟县战士是否训练完毕?”

众人对顺义王觐见没有异议。

但是一旦涉及到蓟县的南兵,就不得不慎重处之。

王国光干咳一声:“太岳,这是不是过于着急了?”

张居正坚定的摆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至少他们要有防范于未然的能力。

见张居正主意已定。

“诸公,拜托了。”张居正拱手四拜。

“唯太岳是从!”众人作揖还礼,又纷纷散去。

目前为止,张居正所做的决策正确无比。

他们坚信,自己正走在正确的道理上。

张居正长舒一口气,不是他不想慢慢来,而是局势不等人呐。

九边十三镇的卫所用一场场的战斗证明。

他们早已经废拉不堪,完全依赖于火器进行驱魔。

就连灵能都偏向于保命和辅助射击,隐匿。

懦夫!

他们又不是那些深入草原的夜不收。

甚至在大部分的遭遇战中,还不如鱼皮鞑子。

真是耻辱啊!

白刃相交之时,这些人哪里有勇气以性命相博。

能够对着敌寇放上两枪,已经是看在皇帝的份上,对大明精忠报国了。

所以张居正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将战无不胜的东南柱石戚继光,放在帝都百里之外的重镇,蓟镇,以拱卫国门。

甚至力排众议,投入了兵部的大部分资源。

建造一支全员由灵能者组建的军团。

据线报说。

辽西走廊的四条道路有三条又开始闹绿皮了,营州,喜峰口,古北口几乎是三日一小仗。

山海关一线可能马上就会被迫开战。

真要被绿皮们倚靠人海战术攻破关隘。

京畿将无险可守!

绿皮的大军可就真的要在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上扎根发芽了。

他要为未来做准备。

不能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

最后,张居正按着自己的额头,神经隐隐作痛。

如影随形,几如附骨之疽的混沌大魔又一次找上了他。

祂的名字是万变魔君。

“摄政王,帝师,张太岳,张叔大……”

“你的未来早已注定,伪帝不过将你视为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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