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集体劳动

白糖在这个年代可是很难买的，除了要钱，还要票，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买到。

毕竟白糖是重要的战备物资之一，在时局边缘地带紧张，有物质匮乏的年代来说，非常珍贵。

对之前的苏家来说，还是比较容易买到的，但在农村就没那么方便了，大多村里人手里根本就没有票，除非要工厂或者国营单位工作的工人，才有可能得到票，农村大多需要托关系才能换到。

这一小包白糖，怕是陈小虎家非常珍贵的食品了。

“这家人是个讲究人啊！晚晚，估计知道你醒了，这才特意过来感谢的！村子里像我们这样下放的，一般不受待见，人家低调的过来，又带了礼品，还给你行了大礼。”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田春枝和陈小虎的身影融入到夜色里。

谢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感叹不已。孤儿寡母生活本是不易，但对待恩情这事上丝毫不含糊，可见是明理的。

“妈，我晓得的。”叶晚晚点点头，但内心欣慰了不少，原身救了一个好孩子啊，她的牺牲是值得的。

天色暗下来，家里为了节约灯油，便在堂屋弄了火盆，火盆是用泥做的，主要烧碳灰或者柴火。

一般围着烤火或者烘干衣物，但烤的时间长，极容易让人上火。

苏振国还没有回来，三个人坐在火盆跟前，谢英补着衣服，苏向瑞关注着火盆大小，及时添加柴火。

叶晚晚坐着烤衣服，脑子里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边村里的人出门自由，但下放的人或者知青们，想要出去都要去大队长那边请假的，请假通过了才能外出的。

如果出门去外地，那还得开证明和介绍信，没有证件文件，出门会被公安抓的，反正管控的很严格。

外出赚钱不用想了，那就只能去干农活这一条路了。村里的人除了老弱病残不干集体劳动外，其他人都要去集体劳动赚工分，不然会被批评的。

叶晚晚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知道这边冬天集体农活除了给冬小麦施肥，就是挖河清理河道，或者挖渠修坝。

除了能赚工分，还能管一顿饱，但早出晚归，非常辛苦。

之前没下雪时，苏振国就跟着去挖河了。今天雪已经化完了，估计明天又要去挖了。

“妈，我想明天跟着爸一起去集体劳动。”

正在给衣服缝补丁的谢英，手里的针一用力，不小心扎进了肉里，但顾不上手指的疼痛，担忧地看着叶晚晚。

“那活太重了，你爸都做得辛苦，晚晚，你个姑娘，病才好，去挖河身体哪吃得消！”

“妈，没事。我就去看看，那边肯定也有轻一点活。”

叶晚晚想着坐以待毙，还不如去试一试，别人能做的，她也可以，语气坚决，“妈，你和小瑞就在后山捡点柴，或者去挖点冬笋，小瑞聪明，我一说他就摸索明白怎么找冬笋了。”

“三嫂，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苏向瑞不知道挖河的艰辛，他这个年纪好奇心重。

“瞎说什么，你才多大，你就老老实实去山上捡柴。”

谢英瞪了儿子一眼，轻轻呵斥。苏向瑞撇撇嘴，一脸不乐意。

“小瑞，你是男子汉，我们不在家，家里就靠你了，你要帮妈多分担了。”

叶晚晚笑着说道，语气里强调他的重要性。小家伙一听，脸上一喜，连连点头。

“好，知道了！我是男子汉，长大了，要妈妈分担干活了！”

谢英见叶晚晚心意已决，叹了一口气，心里无奈，这也没办法。因为天不亮就要早起，叶晚晚便早早休息，这年头村里晚上没电也没娱乐，都是早睡早起。

夜里，谢英和苏振国提到了叶晚晚想去挖河的事，心情有点沉重。

“以前我看不上晚晚这个儿媳妇，向钰结婚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到直接去参军不回来，晚晚在家里沉默寡言，兢兢业业，心里也是苦，如今被我们家牵连，真是难为她了。”

想到叶晚晚跟着来这里，从没喊过苦，谢英心里落差大，难以接受，尽管苏振国安慰也无济于事。

看着叶晚晚整理菜田，山上捡柴，找野菜，收拾家里，突然觉得自惭形秽，慢慢也开始干活，人只要身体劳动起来，累了就没有那么多功夫自怨自艾，也就一点点想通了。

苏振国点点头，当初因为叶晚晚父亲在战场上救了他一命，两家又前后转业，便定了姻亲。

叶家有两个女儿，原两口子看中的小女儿叶雪，但不知道为何就换成了叶晚晚。幸好儿子还有点责任心，好歹寄津贴回来给叶晚晚。

“没事，让向钰争气一些，到时候能随军了，就让晚晚离开这里。”苏振国安慰妻子。

“也是，让他以后对晚晚好些。要是敢辜负晚晚，你给我教训他！”

谢英想到苏向钰的性格，有点脑袋疼，倔的很，也只有他老子才能压的住。

“好，放心！万事有我呢！”

两人小声聊了一会，也入睡了。

第二天天没亮，谢英就醒了，准备起身做点早饭，她一起身，苏振国就醒了。

“还早，你再睡会，我起来做早饭。”

“没事，我也睡好了。”

知道劝不住自己的丈夫，谢英就随他了。两人摸黑起来，吵醒了苏向瑞，但小家伙迷迷糊糊，翻了一个身裹好被子，继续睡觉。

点燃灶台里的柴火，屋子里才有了些许亮光，两人默契的忙碌着。

不过多时，大队里的有线广播就响了起来，这是叫人们起床，到大队公社集合，然后一起出发去集体劳动。

听到响声，谢英怕叶晚晚还没醒，就过去敲门，听到叶晚晚的回答声，这才回到厨房。

叶晚晚摸黑起床，从床头拿出来手表，借着微薄的月光看了一下手表，刚过四点。

这手表是津市产的海鸥牌表，结婚时苏家给叶晚晚买的，她非常珍惜。下乡之后，就把表收了起来，怕劳动时弄坏手表。

看到时间，叶晚晚心里哀叹，真惨，但仍快速穿好衣服。不过和前世拼命工作有的一比，只不过时间颠倒了，那时是熬夜晚睡，现在成了早起。

手脚麻利的收拾好。

早饭是红薯粥和玉米饼，吃完早饭，叶晚晚就跟着苏振国往大队公社走去，出门时，谢英还不停地叮嘱她。

“晚晚，小心一点，干不了就别逞强。振国，你帮忙多照顾晚晚。”

“妈，你赶紧回屋里，外面冷，我们走了！”

叶晚晚听到谢英的唠叨声，心里暖暖的。对即将去挖河有点好奇，又有点忐忑！小时候经常听长辈们唠叨，说起曾经的过往，感叹连连。

脸上沧桑，语气饱含感情，让小时候的叶晚晚记忆深刻,听说挖河修渠那真是大场面，人山人海的。但当亲眼所见更是震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