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未尝不能成为你的后盾
“娘娘，棠大人快回来了，可要让外间跪着的人起来？”
厅堂里，棠沅正和温氏聊着近日的事，听见全福的言语，轻轻摩挲着指尖。
“全公公觉得，该让他们起来吗？”
全福垂下头，恭敬地说：“奴才不知。”
“呵！”
棠沅轻笑出声，全福若不知，就不会主动提醒她。
“让他们进来吧。”
袁氏等人前脚进厅堂，后脚棠家的家主棠诚聪便回了府，他一身官服，走动间虎虎生风，带着一股文人少有的锐利。
甫进厅堂，棠诚聪就将棠沅上下打量了一番：“娘娘离府也有段时日了，在宫里住的可好？”
“本宫住的如何，父亲心里应是清楚的吧？”
棠沅可不信，棠诚聪会不知她进冷宫的事。
不过方才她与小娘闲聊时，发现这个消息没散开，应是棠诚聪有意为之。
果不其然，棠诚聪没在这件事上多言，让下人送上茶水后，便将厅堂里的人全都挥退，而后带着棠沅从厅堂里的一处暗道离去。
“用皇上的歉疚换一次出宫，并不是好手段，说吧，你出宫所为何事？”
棠沅跪下：“求父亲救我。”
此话一出，棠诚聪面上的神情变得凝重：“此话何意？”
棠沅抬起头：“我与皇上至今未圆房，但我已不是处子之身。”
棠诚聪脸色大变：“到底怎么回事？”
棠沅抹了下眼角，泪水滴落：“是太后，她算计了棠家。”
而后，她将进宫第一日的事说了一遍。
“太后为了控制摄政王，拿到摄政王手中的兵权，还给我下了牵机蛊，甚至以此威胁我，要我替她做事，我不从，她便将我弄进了冷宫……”
棠诚聪捏紧手指，骨节发出脆响。
他没有言语，棠沅便也不做声。
比起棠家与太后，她更相信裴枭辞，但离间并不容易，所以她只将事情道出，再模糊一些关键，其他的皆交给棠诚聪自己琢磨。
良久，棠诚聪吐出一声冷笑：“事情我知晓了，但你身在后宫，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便赠你一个丫鬟吧。”
她要的是个丫鬟吗？
棠沅心中叹息，而后就听棠诚聪说：“她能助你解决圆房的问题。”
刹那间，棠沅的追问脱口而出：“那丫鬟在何处？”
顿了顿，她又问道：“关于牵机蛊的事，父亲可有想法？”
“丫鬟就在府里，你回宫时可带着，至于那牵机蛊，我从未听说过，它当真能控制摄政王？”
“牵机蛊极为罕见，摄政王与我说，它会随着毒发的次数增加，逐渐让男子失去理智，最后任人摆弄，事关紧要，届时解蛊也需我配合，他应该不会骗我。”
棠沅刻意变换了牵机蛊的作用，掩去两人性命相连的事。
一抹算计从棠诚聪眼底闪过，任人摆弄好啊，若摄政王暗地里替他做事，凭那兵权，岂不是整个朝堂都在他的掌控中。
想到那个景象，棠诚聪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这牵机蛊还要毒发多少次，才能控制摄政王？”
“八次，牵机蛊每月都会毒发一次，如今已发作两次了。”
棠沅暗里啧了声，一个两个都盯着裴枭辞，兵权固然好，可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没有金刚钻，还硬揽瓷器活，属实可笑。
棠诚聪逐渐冷静下来，沉声道：“我会尽快查清楚牵机蛊的情况，至于太后那边……你应付着，她存了别的心思，棠家自然也要留一手。”
像是要宽慰棠沅，棠诚聪又补充了一句：“若你能怀上皇嗣，棠家未尝不能成为你的后盾。”
傍晚，棠沅与小娘温氏依依惜别，踏着最后一抹晚霞回到宫中。
御书房中，皇帝听着全福的讲述，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御案上。
“按你这说法，那棠沅并不得宠，甚至还百般被排挤。”
棠家还真是大胆，如此情形，他们竟还敢将人送入宫中，是真不怕棠沅翻脸。
全福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许久，一声叹息响起。
皇帝怜悯地说：“既然她与棠家不和，朕也就不防着了，给万寿宫递话，朕今晚过去。”
万寿宫中，棠沅听着递来的话，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下，她省亲才回来就要侍寝，皇帝还真是……所幸她已有应对的法子，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绿环！”
棠诚聪送给棠沅的丫鬟十分普通，只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透着灵动。
听见呼唤，她立刻拿出了一颗药丸：“娘娘，这是红丹，侍寝前服下，便可让娘娘糊弄过去，只是此物有助兴之效，娘娘需得谨慎服用。”
棠沅接过红丹，扑鼻而来的清香让她脑子有一瞬的昏沉迷糊，不过很快她就摆脱了这种感觉。
“我需要能误导皇上的药。”
绿环微微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棠沅将红丹放下，轻勾唇角：“目前我还不想与皇上圆房。”
绿环不解，却也没追问缘由：“待皇上前来，奴婢会在蜡烛里加些东西，只要皇上睡去，便能揭过圆房之事。”
她说的详细，棠沅心中虽有疑虑，却只能选择相信。
谁知到了深夜，皇帝也没露面，反倒是裴枭辞出现在了棠沅面前。
“请问娘娘回府省亲，场面相当热闹。”
棠沅偏过头，颇为疑惑地问：“王爷就没正事可做吗？”
“本王倒也想有些事做，可惜拜贵妃所赐，皇上那边不让本王插手。”
棠沅挑了下眉梢，笑容中多了些嘲讽：“王爷这是来找本宫诉苦？”
宽大的衣角从地面划过，裴枭辞立在棠沅身前，高大的身形给了棠沅一种压迫感。
短暂的寂静中，裴枭辞弯下腰，与棠沅四目相对：“今日晌午，太后以贵妃的名义，给储秀宫送了一碗补药，送药的宫人亲眼看着蓉答应喝下才离去。”
棠沅脸色骤然发白，那碗药有问题。
“蓉答应现今如何了？”
裴枭辞嘴角噙着冷意：“贵妃娘娘觉得，她现在如何？”
问题被抛回来，棠沅捏紧手指，只觉通身冰凉，太后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想弄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