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废话太多了
“刺客……”
全福低头,只吐出两个字就没了声音。
皇帝自是能看出当中的缘由,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不过几个刺客,你等都抓不到?”
全福继续沉默。
皇帝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心头的火气,在瞥见裴枭辞时升腾的越发厉害。
“很好,非常好!”
“扑通!”
皇帝道出五个字,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刹那间,整个内殿都乱了起来。
棠沅嘴角微抽,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眼裴枭辞后,沉默了。
没多久,德妃赶来:“贵妃娘娘,听闻皇上……摄政王也在?”
棠沅轻咳一声:“摄政王听闻皇上遇到刺客,便特地赶了过来。”
德妃戒备的看了眼裴枭辞,小声问:“皇上如何了?”
“刚才醒了,但又陷入了昏迷,太医正瞧着呢。”
德妃满脸担忧,不停往龙床上张望。
“贵妃娘娘,皇上……会没事吧?”
棠沅微微一笑:“皇上乃真命天子,怎会有事?”
一炷香后,皇帝再次醒来,看着内殿一片死寂,他闭了闭眼。
“皇叔。”
裴枭辞“嗯”了声:“皇上有何事?”
“剿匪一事,可否交由旁人?”
皇帝不蠢,突然冒出来的这群刺客,绝对是因为摄政王离京才动手。
若是平常便罢了,但如今,皇帝不想用自己的命做赌。
想到此处,皇帝艰难地说:“这京城里,还需您坐镇才能安稳。”
好一句坐镇才能安稳。
棠沅暗暗叹气,若不是皇帝身上的伤太重,她都要怀疑此次行刺,是皇帝特意做的安排了。
“臣自是想让皇上安稳,只是剿匪一事刻不容缓,皇上,这京城里的安稳还是交由禁军与兵部吧,臣告退。”
裴枭辞拱手,转身便走,不见分毫犹豫。
皇帝见着,神色瞬间阴沉:“你等都下去吧,贵妃留下。”
“是!”
德妃依依不舍的离开。
棠沅环视左右,柔声道:“皇上先歇息吧,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先休养好,不是么?”
皇帝苦笑:“朕倒也想休养,只是沅儿,你瞧着朕如今的模样,觉得朕能休养么?”
棠沅抿唇:“为何不能?皇上应是有很多布置,若是龙体有恙,又如何能治理天下?皇上,事有轻重。”
说到这里,棠沅没再开口。
皇帝眼神闪烁,像是终于做了决定,点头道:“朕明白了,只是摄政王一旦离开,这京城怕是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棠沅震惊,裴枭辞对京城来说如此重要吗?
她一直以为,裴枭辞对所有人都是心头大患。
思绪转过,棠沅问道:“除却摄政王,京中就无他人能震慑?”
“你觉得,京中还有谁能有震慑作用?”
皇帝的反问,令棠沅陷入沉思,很快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棠家。”
皇帝立时眯了眼:“沅儿的意思是?”
棠沅与他对视,如水的眸子里浮现些许苦涩:“臣妾知晓,皇上戒备棠家,但臣妾觉得,摄政王不留,那便只能另寻出路,棠家如今虽势大,可终究被摄政王压着,不敢乱来的。”
“你可有办法,让摄政王留下?”
棠沅:“……”
她的话,皇帝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皇上,摄政王……”
“无需说那么多,你只需告诉朕,你能否让摄政王留下。”
皇帝在害怕。
可就算如此,他也还想着试探她。
棠沅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臣妾与摄政王并不熟稔,便是劝了,怕也无用,不若……”
“朕不会让棠家再得任何势。”
棠沅的话堵在喉咙中,良久偏过头:“臣妾明白了。”
二人无话,不过片刻,棠沅便离开了。
“娘娘,您的心情似乎很糟,可是皇上的情况不太好?”
流渺询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让主子难受。
“皇上的情况挺好的,本宫只是在想,如何让摄政王留下。”
棠沅并未细说,但是出口的话,已经表明了事情由来。
“摄政王?娘娘和摄政王都没见过几次面,如何能让他留下?”
流渺一脸气愤,皇上如此分明是故意为难人。
棠沅有些心虚,她和裴枭辞可不是没见过几次面,只是不能在明面提罢了。
“皇上也知晓此举过于荒唐,随口一提罢了,不说此事,你去拿些点心过来。”
次日,棠沅刚起身,就听流渺说德妃来了。
“天没亮出来了,还不允许奴婢与娘娘说。”
棠沅叹气,德妃应是为了打听皇帝状况来的。
“请她进来。”
德妃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棠沅面前:“见过贵妃娘娘。”
“你是为了皇上而来吧,皇上目前挺好的,不用太过担心。”
德妃笑的苦涩,交握的两只手紧紧攥着:“皇上的情况,妾确实担忧,但妾今日来,为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棠沅打起精神,莫名觉得德妃要说的事不简单。
果不其然,德妃再次开口,就抛下了惊雷。
“太后娘娘与妾说,妾的孩子是被贵妃娘娘害的。”
棠沅僵住,想了又想,还是没想明白太后的意思。
还有德妃,为何要将太后的举止告诉她?
时间流逝,德妃面上的苦涩愈发明显:“贵妃娘娘在怀疑妾,觉得妾不该将这件事说出,对么?”
一句“没有”堵在嘴里,棠沅叹息道:“本宫以为,德妃一直将本宫当做敌人。”
“一开始,妾确实将娘娘当做敌人,妾的出身太低了,一个答应,娘娘想要拿捏的话轻易而举,可是后来……”
德妃垂眸,眼中盈满了泪花。
“妾有眼睛,看得出谁好谁坏。”
“唉!”
棠沅又叹了口气,任由德妃落泪,过了半晌才开口:“是谁让你来的?太后,还是皇上?”
德妃垂泪的神情顿时一僵:“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一个宫女,能护着皇上那么多年,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个遇事就落泪的人吧?更何况——”
棠沅以询问作为回答,指尖搭在侧边的椅子扶手上:“你废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