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跟班
祝福听到何强这个名字,本就快掉下来的眼泪,加速大颗掉落出来。
“我不叫何强,我叫祝福啦!”
祝福一边抽泣,一边特别不服气地瞪着那小男孩,说道:“你是谁?你与他们是一伙。”
“确实是一伙,不过我讨厌孙长龄欺负人。”
祝福吞下流进喉咙里的眼泪,楚楚可怜地叫了声哥哥,把那小男孩吓了一跳。
“哥哥,你讨厌她,那你能不能帮我揍她?”
“刚才你奶奶向大家介绍你时,说你三岁,我也三岁,我个子就比你高一点,孙长龄五岁,要我去揍她,她能骑我身上往死里揍,她憨劲又大。”
就冲他们是同一伙,祝福想着他都不太可能去帮着自己揍孙长龄。
祝福坐在地上,低头扯起身边的草,掩饰不住失落,“那你快过去和他们玩,别呆我这里,当心你也被他们孤立。”
小男孩蹲下来,说道:“我不怕被他们孤立,也不想和他们玩,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可以一起玩。”
“我不想和你玩。”祝福往旁边挪了娜,明白眼前这小男孩是孙家那边的人。
他随时都可能会背叛自己。
果然,孙长龄看见小男孩蹲在祝福身边,高声喊道:“罗亿烈,快过来——”
而蹲在祝福身边,说要和她一起玩的罗亿烈,被孙长龄那么一喊,立即起身向他们跑去了。
祝福最终变成了一个人。
与那群一起玩球的小朋友们一对比,祝福显得孤单凄凉。
“福宝,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祝福抬眸,视线内出现了一双黑色鳄鱼纹皮鞋。
她抬起头,看见了走到面前的何燃。
自从何燃跳楼,他就暂停了去医院上班,在家里养病,要等到与孙故萍办了婚礼,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养好身体,他才会恢复上班。
看见何燃,祝福知道自己有撑腰的人了。
“小叔叔。”祝福可怜兮兮望着何燃,“孙长龄骂我是小杂种,她带小朋友们去一边玩了,不要我和他们一起玩。”
只一句小杂种,何燃眸色一沉。
他问祝福,哪个是孙长龄。
祝福指着不远处玩球玩得正开心的孙长龄,说道:“就是她。”
知道谁是孙长龄后,何燃一笑后,说道:“福宝,小朋友们的事,要小朋友们自己解决,我是一个成年人,不便掺合。”
祝福以为何燃这是不帮自己的意思,然而何燃大声叫起了保姆的名字,把躲起来抽烟的保姆叫了出来。
“十分钟,准备一把玩具水枪,玩具水枪里一半水,一半尿,然后拿来给我。”
保姆傻眼了。
“何先生,我上哪儿找尿装进水枪里?”
“这还要我教你?你尿不出来,别的阿姨难道尿不出来?你们几个人凑齐一碗尿,不难。”
被何燃逼着,保姆只能按他说的做。
只是时间比何燃规定的时间长了两分钟。
十二分钟后,保姆才拿着一把玩具水枪出现,交给了何燃。
何燃将那把玩具水枪交给了祝福。
“福宝,这是小叔叔送你的玩具,你可以尽情拿水枪去滋刚才欺负你的人,或者把他们全部滋了,谁让他们容易受人挑拨,抛下你,孤立你。”
祝福人生的第一课,正是从这一刻开始,由何燃教会了,什么是以牙还牙。
祝熹教过她如何去爱人,何翩教过她死亡是一场漫长的休眠期,而何燃让她学习到,有一种报复是悄无声息,痛击人心。
当祝福坚定握着玩具水枪,滋向了被小朋友围着的孙长龄,她内心被唤起的恶,膨胀变大。
看见那些小朋友惊叫四窜,被玩具水枪滋湿了衣服与头发,何燃笑看着这一切。
“这不好吧,何先生,这些都是小朋友,里面还有何家的亲戚,他们都是客人,福宝说的孙长龄,是孙小姐的亲妹妹。”保姆想上前阻拦,被何燃阻止。
“该你管的时候,你不在,这时候你去管,你装什么好人?”
何燃一脸邪气,看着保姆说道:“小朋友又如何,小时候不长教训,再大些,十几岁就敢在社会上作恶,学着杀猪匠那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样杀人了。”
保姆被何燃的模样吓到了。
“何、何先生,哪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十几岁就敢杀人了。”
“你当少管所是空摆设,没住人么?我宁愿福宝是活着接受法律与道德审判的那一人,而不是倒在地上,停止呼吸的那个人。”
说话间,祝福一个人,以一把玩具水枪把在场的所有小朋友都滋了一身尿水。
孙长龄被淋得最湿,其次是罗亿烈。
祝福发自内心看不起假惺惺安慰了自己,又向敌人倒戈的罗亿烈。
欺负了她的孙长龄是第一讨厌,那么给予她短暂温暖又抽身离去的罗亿烈就是第二讨厌。
小朋友们全被祝福手里的玩具手枪喷得跑回屋找大人告状。
何燃让保姆处理掉那把玩具手枪,然后带着祝福在空地玩。
孙长龄玩过的球,何燃一脚将球踢飞,让保姆重新拿了个崭新儿童足球与祝福一起玩耍。
何母派人让何燃带着祝福回屋,想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何燃没带着祝福回去,让人传话给何母。
“就是小孩子间正常的玩耍,他们玩球,福宝玩水枪,如果他们和福宝一起玩球,福宝用不着玩水枪,也就不会不小心喷湿了他们。”
“他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淋一淋水,长得才会更高。”
话回给何母,大人们都听见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谁吃亏谁占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何母的态度。
她想要惩戒祝福,祝福少不了一顿训。
她若不想要惩戒祝福,谁都不敢第一个站出来说祝福的不是。
“何燃说的对,这就是小朋友们的玩闹,这会儿打打闹闹,说不定,过一会儿又能和好,抱抱跳跳了。”
何母态度非常明显了,大家也只能附和说对,忍受着自家孩子身上散发的尿骚味。
这群人里,只有罗亿烈身边没有大人护着。
他确实是孙家那边的人,但只不过是孙长龄那位首富叔叔司机的儿子。
他从小就寄人篱下,一切看人脸色,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
他不能不听孙长龄的话。
当好小跟班,才能不饿肚子,不睡地板,只盼能活着长大成人的那一天,有机会可以向逼死他父母的人复仇。
祝福是何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罗亿烈想,她终究是自己不敢染指的一场绚烂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