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卫与露西
“谁啊？大清早的？”
昭美迷迷糊糊调了下睡姿，把头埋进科尔沃胸膛里，嘴里还不时哼哼唧唧的。
床上满是散落的衣服，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她这黑客的小身板实在顶不住。
“梅瑞德斯·斯托特，军用科技的政府关系总监，之前打过一次交道”
在帮她把被劫的货物从漩涡帮拿回来后，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只有宣告Ncpd跟军用科技签订升级武器库的新闻上看到过梅瑞德斯的讲话。
那时市长卢修斯还没死，霍特还是副市长，杰瑞·福尔特还在做他的销售终端，科尔里奇才是夜之城警察局局长。
一转眼，物是人非。
“军用科技？保准没什么好事”
昭美撇撇嘴，她最清楚军用科技的勾当有多肮脏，特别是政府关系总监这个职位。
大概负责的，就是官方部门和军用科技之间的关系运营。有什么公开的招标会，比如说这次Ncpd升级武器库，就轮到她这样的人出场。
这个名字听起来响当当的，看似轻松简单，实际上是最危险的。
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第一个被拿来安抚人心和背锅的就是梅瑞德斯。
之前为什么对被劫的那批货物那么上心？
还不是因为已经跟Ncpd签订了合同，然后货被劫了，下黑手的是军用科技中高层对手安东尼·吉尔克里斯特。
如果不是三人横插一脚，帮她搞回货物，那沉海的就是她了。
不过虽然危险，但职位确实爬得很快，高风险高收益。
敢跟一大堆红眼怪、时时刻刻准备落井下石的竞争对手对着干，光凭这胆识和手段，就碾压Ncpd一大堆欺软怕硬、尸位素餐的废物。
“好吧，让我看看这炸毛女人有什么幺蛾子”
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电话，顺便把昭美拉进虚空之网，让她帮忙参考参考。
用新美国的人治军用科技的人，简直绝了。
“哟，这不是之前那个火急火燎的炸毛女人吗？大早上就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
办公室里的梅瑞德斯脸色有点不好，之前是因为危在旦夕老娘才咽了这口气，现在又这么叫，我不要面子的？
当然情绪在心底过过就好，身为公司婊，一定要以最冷静的状态和最冷血的心态去衡量一切。
“我这有个委托，算是我私人的，接不接？”
委托？
还是私人的？
科尔沃觉得不大对劲，这女人八成又跟别人干起架来，而且还落于下风，现在想找援手。
昭美也来精神了，示意他问问干什么的。
“先说来听听，什么信息都没有就让我接？不会是让我去杀荒坂赖宣吧？”
“呵，确实和荒坂有关。荒坂最近研发了个新义体，但是保密程度很高，我想请你帮我弄到这方面的相关数据，至于酬劳...”
梅瑞德斯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想看看电话那头是什么反应，可等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传来。
“滴滴”
她气得把传来忙音的手机狠狠摔在桌子上。
cNmd，敢挂老娘电话？迟早有你求我的时候！
听到跟荒坂有关科尔沃就切断通话，虽然和一开始的猜想有些出入，但八九不离十，这炸毛女人估计是想用荒坂的东西来立功。
要么让他和荒坂干上，要么就去其他高层那偷东西，反正准没好事。
“我感觉，这女人一定是觉得自己能开出某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否则不会打电话来找你”
相比科尔沃的置身事外，昭美反倒有些担忧，她太了解军用科技的作风。
或者说，全天下的公司都一个样，威逼利诱永不过时。
“能有什么条件？还是说...”
科尔沃刚想反驳，结果就接到贾克斯发来的短信。
“抱歉科尔沃，我和马斯特总监已经尽力了。局长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以无端杀戮太多为由停你的职，还要你回来接受审查。但要我说，跑吧，跑得越远越好，这事透出一百个不对劲”
停职了？
之前不是还为消灭火炮的事嘉奖吗？
现在是闹哪出？
科尔沃人有点懵，把信息发送给昭美，她也觉得难以置信。
“我感觉，你被人算计了，这个局长可能是关键，找他麻烦！”
短暂的惊讶过后昭美迅速回神，她隐隐嗅到了某种阴谋的气味，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说得对，干他！”
贾克斯警监的话被他抛之脑后，之前他都敢二闯绀碧大厦，现在再上圣多明戈Ncpd局长的门，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昭美黑入Ncpd数据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相关住址，又找老船长一问，人家一大早宣布跟副局长去市政中心出差去了。
坏了，这下真出问题了。
科尔沃跟昭美对视一眼，感觉情况不对。
“走吧，就当放假，我问问V跟杰克去不去来生”
双手一摊，科尔沃索性爱谁谁，开摆几天再说。
不做Ncpd，就做回雇佣兵呗。
反正梅瑞德斯这家伙绝对算好他会为这事打回去，那他就偏不这么做，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常人会为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警督煞费苦心，科尔沃反倒毫不在意，丢了就丢了，不上圈套才是最重要的。
唉，就是可惜了安娜和巴里几人，估计又得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了，希望他们会被分配个好点的警督吧。
两人换了身打扮，一路悠哉游哉地搭乘开往沃森区的列车。
汽车开久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大早上的人还挺多，看架势基本都是赶着去上班的公司职员，或者是准备早读的学生。
话说，那个穿着黄色外套、左手骨折的高中生，是不是之前在清道夫医院那见到的抱着马丁内斯太太骨灰盒的家伙？
糟了，把这事忘了。
科尔沃一拍脑袋，忙着杀清道夫，忙着杀火炮，结果忘了跟人家说他妈妈还活着，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呢。
那他旁边的冷白皮、留着分头波波头的女孩，是他的恋人？
应该不是。
眼神不对，一点爱恋的情感都没有，不像昭美眼睛那么生动。
不过肯定是搭档，因为女孩借助撩头发的动作，微微抬手就将背后多个公司狗脖子后方的信用芯片弹出，然后男孩立刻不留痕迹地接住放到口袋。
配合得还挺默契，话说那男孩是装了斯安威斯坦吧？突然爆出了那么快的速度。
好吧，不管怎样，偷东西的行为是可耻的，应该抓起来教育一下。
“喂，偷得开心吗？”
趁两人穿过一个密闭空旷的车厢、准备祸害另一头的乘客时，科尔沃带着昭美拦住了他们。
“你...”
瞧女孩身上那件黑色的网络行者紧身连体裤，还有眼底闪过的红光，应该是黑客无疑了。
至于另一个意图反抗的男孩，刚刚发动斯安威斯坦就被科尔沃抓住手腕，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怎么可能？
一股荒谬感从男孩心底升起，自从装有斯安威斯坦以来就没人能跟上他的速度，现在居然被抓住了？
见骇入无效，女孩咬牙弹出手腕上的单分子线，不料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武器就自动收了回去。
义体故障，妹子！
昭美眼中的红光消失，略带惊奇地打量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
黑客实力不错嘛，居然能在她面前坚持几秒钟。
“还意图袭警，罪加一等！”
说完这话科尔沃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停职，犹豫了一会决定先询问怎么回事。
“好吧，先告诉我名字，马丁内斯家的小子”
“诶，我是大卫，你认得我？”
被控制住的大卫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的条子居然认得自己。
“算是吧，那天看到你捧着你妈妈的骨灰盒从医院里走出。不过这也算是我的疏忽，忘了告诉你她还活着，现在正躺在圣多明戈医疗中心里”
科尔沃有点不好意思，他就说感觉忘了什么，原来是这回事。
“妈妈还活着？快！带我去见她！”
原本还沉浸在丧失母亲的悲伤中，骤然听到母亲还活着的消息，激动的大卫突然两眼一白昏了过去，口鼻流出鲜血。
“这什么事啊？”
科尔沃叹了口气，给杰克和V发短信说待会晚点到，示意昭美带着那个说自己叫露西的女孩跟上，先送大卫到老维看看吧。
...
“啊...这里是哪里？”
大卫双眼无神地躺在病床上，两只鼻孔里塞着大大的面巾纸，一旁的义体医生正重新给他固定手臂的夹板。
“义体医生开的诊所，你现在的状况比你母亲还糟糕，先顾好自己吧。反正她还没醒，等你康复了再过去也不迟。话说老维，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啊？”
一旁被使唤的科尔沃正跑前跑后，而在诊所阴暗的角落里，身形窈窕的露西正沉着脸，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摸。
“没人告诉你诊所里面不能抽烟吗？”
昭美警告了一句，她悻悻地收回手，目光越过正在忙碌的老维，落到被裹成粽子的大卫身上。
“这什么事啊？”
想到前不久发生的事，露西就感到一阵头痛。
显然，这个逮捕自己的家伙是个Ncpd条子，而且身上没装任何义体，一看就是圣多明戈那个清道夫杀手考德温。
然后，那个关闭了自己义体的女伴，自己曾经在来生见过，黑客技术强得离谱。
怎么Ncpd会有这种人啊？
她很想叫曼恩他们过来救人，可一想到考德温那恐怖的战斗力，估计一整支佣兵小队过来都无济于事。
唉，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啊痛痛痛...”
大卫被老维骨头归位的手法弄得哭爹喊娘，一套下来整个人跟刚出桑拿房一样，疼得浑身是汗。
“好了，别再动弹，好好恢复几天就可以了。千万别动啊，如果歪掉就得打断骨头再来一次”
老维的声音依然那么和蔼，但是听得毛骨悚然，吓得大卫一动不动，委屈得跟被大汉堵在角落里的小姑娘一样。
“嗯，他晕过去是正常，这斯安威斯坦装得也太磕碜了些，还没打免疫抑制剂，又没做任何防御措施，是找路边义体大夫做的？”
老维把大卫翻了个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排刀具，打算帮他重新安装义体。
“呃...是的，因为我没多少钱，所以是免费做的”，大卫有些犹豫地说道，“但是他说，如果我有一天不要斯安威斯坦了，就得免费送他”
正常人想植入斯安威斯坦，是必须要注射大量免疫抑制剂来维持精神正常，而每次使用都会加剧义体对精神的侵蚀。
直到，变成赛博精神病。
如果不想沦为赛博疯子，就得找人取下斯安威斯坦，或是加入公司寻求资源。
显然，那个黑心医生认为大卫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他拆卸义体，因为他觉得一个毛头小子根本不可能承受斯坦威斯坦的负荷。
不过现在看来，他失算了，起码现在大卫表面上看是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说是表面呢？
“唉，乱七八糟的，你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多久”
老维透过切开的口子往里看，密密麻麻、乱成一团的血管和神经全错了位，这要挨个矫正可是个大工程。
“还可以吧，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大卫很不服气，除去刚开始装斯安威斯坦时的疼痛，后面都很轻松。
每次启动，那种时间减速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直到列车上被人逮住。
真是的，他也装了斯安威斯坦吧，不然怎么可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身体跟大脑会欺骗你，但是科学数据不会”，科尔沃指了指仪器面板上的各种参数，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逞强，“另外，我可没装任何义体，别小看我啊”
“诶，骗人的吧，你居然没装义体？”
大卫瞪大眼睛，像是见到了怪物一样。
“义体跟战斗力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我也算是天赋异禀就是了。好好待着，医疗费我会帮你垫付，记住是要还的。昭美，那个叫露西的家伙怎么样？”
早在关闭露西义体时，昭美就强行接入个人数据线，进行一连串再熟悉不过的拷问标准流程。
“库希纳达·露西娜，她的真名，说起来还有点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