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挺好一苗子,可惜配个狗脑子
他推了把前面的王有志,“没听见吗?起哄。”
随着徐墨白的掌声,杜宇泽也跟着吼道:“严主任,您是不是也要做个表率啊。”
“就是啊,身为政教处主任公然嘴人妈妈长相是什么意思?”
王有志也在旁边附和。
有人开了口,立马遭到同学们的支持,一时间纷纷喊话。
“严主任,您还不向人道歉?”
“道歉!”
“道歉!”
随着越来越多人喊,很快,整个田径场的起哄声音络绎不绝。
严厉明有些脸绿,一个个的这是要上天的节奏。
台下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严主任,您之前也嘲笑过我的长相,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不小的打击。”
“还有我!”
“我也。”
台下一只手、两只手举了起来。
众多师生在场,严厉明有些下不来台。
“何苗这检讨有点东西。”
“第一次见头这么铁的。”
“我希望她不要检讨不要改,我就喜欢她的口无遮拦。”
“能让严厉明吃瘪的人就是我的异父异母兄弟姐妹。”
很多人本就看严厉明不顺眼,这会儿只想借着何苗出口气。
严厉明朝主席台两侧看了一眼,都是老师。
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他有些拉不下这个脸。
可事情到底是已经闹起来了,不表态就没办法散场,这个事也就过不去......
“我.......我在这里向何苗和何苗妈妈道歉,不该随意评判一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来,更不应该拿他人的长相身材来开玩笑。”
严厉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更多的是觉得丢了面子。
“在这里,我也要为之前气急说的不当的言论向同学们道歉。”
说完,严厉明就要离开。
“哎!主任等等。”
何苗伸出细长的胳膊拦住他,人虽小但气势很足。
“你还有什么事?”
严厉明极为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何苗,这会儿他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顶点。
“鞠躬!我刚刚也向大家鞠躬了。”
“你......”
“要诚心诚意承认错误,求大家给个机会。”
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全是不服输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严厉明朝台下众人致歉。
“让严厉明承认错误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还能让他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和弯起他那万年不变的腰?”
“这何苗很勇嘛。”
严厉明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灰溜溜逃走。
而何苗在众人的掌声和注视中缓缓下来,像赶跑恶龙的勇者、英雄。
上课铃响,大课间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教室。
何苗因为跳得太卖力,鞋带松了。
她蹲下来重新系紧了些,这一蹲发现被人群堵住了。
田径场出口小,人流量大,半天出不去。
何苗被堵得想发疯,偏偏前面还有人说她的坏话。
“都说一班的何苗被徐墨白的篮球砸中了脑袋,现在还在说胡话。”
“碰瓷吧,这种绿茶婊的招数真的用烂了。”
“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呗。”
“我看也是,刚刚做操不就是在博人眼球?”
回教室的路上,对她的议论仍然没停。
何苗认识她们,都是隔壁班的,平时就喜欢到他们班晃悠,再找机会和徐墨白说话。
“我听说她打人,还揪人头发,是真的吗?”
“是真的哦。”
何苗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脸也气鼓鼓的,像河豚。
因为心虚和害怕,两个女生顿时吓得一哆嗦,甚至没敢回头看就挤进人群中。
何苗抄小路去了小卖部,反正已经响铃了,早点迟点没区别。
刚才主席台上一顿操作猛如虎,她现在饿了要补充能量。
在经过教师食堂门口时,她看到几个老师在吃粉。
里头五六人的样子,很多熟面孔。
“胡老师,你们班的何苗存在感很高啊!”
“刚刚她那番讲话确实把我惊到了。”
说话的两个老师是其他班的,何苗不熟,但听他们对她的评价,感觉还不错。
“你们不懂,她要真好就不会被当众捉到主席台了。”
胡大图不愿回忆刚前的场面,一想起来就尬得脚趾抠地。
“隔老远我都觉得臊得慌,真不想接受她是我班学生的事实。”
“何苗挺好一苗子,可惜配了个狗脑子。”
物理老师杨天地扶了下眼镜,一针见血地点出何苗的问题,毫不留情面。
胡大图将粉嗦得很响,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道:“她啊,就不是学习这块料!”
闻言,数学老师也点了点头:“她不是坏,她是真的没脑子。”
虽然何苗的其他方面有待商榷,但是有关学习方面,大家一致同意,像统一口径般认为何苗在学习方面是真的笨。
听了众多老师的心里话,何苗缩了缩脑袋,悄无声息地溜了。
这会儿已经上课了,她可不能再被逮到。
何苗是名副其实的差生,虽然现在还在做梦逆袭。
想起她十几岁的时候,逢人就说,爱和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何苗!今天要点什么?”
何苗是小卖部的常客,老板按照往常问她。
“我要肆意妄为、落笔生花,我要蟾宫折桂、我要当黑马.......”
眼见老板脸色愈发难看,她立马改口,“开个玩笑,我要麦香面包和柠檬汽水。”
何苗边吃边回去,为了将就吃东西的速度,她故意放慢了脚步。
好不容易回到教室,何苗已经出了一身汗,主要是热的。
现在还是六月就已经有三伏天的高温,之后暑假的天气不敢想象。
不过暑假她就不用上课也不用做操了!
想到这里,她把窗子又打开些。
带着广玉兰香的微风顿时吹来,何苗整个人活过来。
因为是自习课,教室里刘菲菲和同桌在说着同学之间的称谓。
“连名带姓地喊也太生分了,还是喜欢我苗儿。”
“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何苗抽出一张椅子坐过去,“爱喊啥喊啥。”
“我都不敢和徐墨白同学说话,也不敢喊得太随便,总感觉像亵渎他似的。”
“怕什么,名字有什么高贵不高贵的,都是要人嘴巴喊出来。”
何苗不屑一笑,脱口而出,“徐墨白......小黑子?小白......”
她猝不及防地回头,稍抬眼睑,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
深邃、清冷、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徐墨白站在她身后,距离靠得很近。
何苗怔了怔,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她吃了回去。
安静的能听见几百米外,同学踩着塑胶跑道啪吱啪吱回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