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交易
到了晚上，陆川总算是等到时迁的来信。
但不是他本人送来的，而是一个乞丐。
那乞丐在侯府门口叫了好一会儿，差点被门房打一顿。
索性他及时说明，是一个相貌如同异族的丑陋汉子让自己来的。
门房自然是认识时迁的，知道有事发生，不敢耽搁，赶紧带乞丐来见陆川。
“伯爷，这乞丐说时供奉差遣他传话。”
门房轻轻踢了乞丐一脚：“还磨磨唧唧的作甚？说啊！”
“哦，哦哦哦哦！”
乞丐从侯府奢华的布景中回神，连忙道。
“那好汉说，让侯爷速去汴河码头一趟。”
“正主被人掳走了。”
“卖身契也交易过去了。”
“好汉去追人了，要看看什么来历。”
乞丐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但陆川一听，当即猜出几分缘由。
事情果然有变数。
他连忙招呼张蛤蟆一起，直奔汴河码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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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码头。
杜媺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厉声质问道。
“你是何人？敢在汴京行绑架之事，不怕掉脑袋吗？！”
“掉脑袋？这怎么会掉脑袋呢？”
对面之人生的肥头大耳。
此时他正一脸淫荡笑意，不停的用手抿着胡须。
“我活捉自己的人，当官的也不能拿我。”
杜媺愣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胖子掏出两张契约纸，轻手轻脚摊开。
“知道这是什么吗？”
“！！！”
杜媺不说话，心尖尖猛地颤抖了一下。
左边那张纸她不认得，天也黑了，也看不清字迹。
但右边那张纸，她做梦都想拿回来。
那正是她儿时签下的卖身契。
得亏她有几分才情，在京城圈子里混出点名堂。
否则的话，现在就不是【名姬】，而是【名妓】了。
一字之差，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此刻，杜十娘大概有几分明悟。
但她仍然不敢相信，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李仁他...他真的把我转手卖了？”
李仁，就是那神秘豪客李公子。
在赎身之前，两人书信来往有一段时间了。
对方也是说尽了甜言蜜语，还许诺一个姨娘的身份。
见自己能嫁夫从良，杜十娘这才肯松口，答应和去他老家的外宅。
不进家门就不进家门吧，总算是有了个归宿。
给一个男人守着，总比被无数男人惦记着要好的多。
谁成想，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胖子嘿嘿一笑：“银子虽香，但和你这遍体生香的绝世名姬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李仁在我们那输了白银三万两！”
“他买你的钱，还是老子出的！”
“算下来，老子可是足足花了三万两才把你买下来！”
“哼哼，这次带你回去，老子先过足瘾，再把你送进窑子里接客。”
“教坊司的清倌人花魁出身，嫖一次五十两肯定不够吧？少说也得一百两。”
“哈哈哈哈，哪怕你一天只接两个客人，半年也能回本了！”
轰——
胖子的话如同晴天霹雳。
杜十娘整个人都懵了，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万两...三万两...一万两...三万两...”
她愿意让李仁帮自己赎身，除了姨娘的身份，也存着看中对方家世的心思。
不在乎钱的人，应该不会因为玩腻了就把自己转手卖掉。
谁曾想.....
杜十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
本指望嫁夫从良，从此脱离苦海，结果希望一朝破灭，还要落进更可怕的深渊。
一念至此，她心如死灰。
这时，她余光瞥见波光粼粼的汴河河面，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
活着也是人间炼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下辈子再也不做女人了！
对面的胖子看穿了她的想法。
就在她刚有动作时，胖子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在地上。
“哼，你可是老子的摇钱树，怎么能让你轻易死了。”
“本来还说，你要是识相的话，就给你过两天好日子。”
“既然不是识相，那就让你看看老子的手段！”
说着，胖子上前撕扯杜十娘的头发，试图将她拽到船上。
可怜一代名姬，到了不识风雅的粗鲁之人手里，竟落得个这般地步。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反正要卖，何必带走这么麻烦，不如现场交易如何？”
这声音飘忽不定，形同鬼魅，胖子不由得心头一惊。
“什么人？！出来！”
唰——
只见一个俊朗少年走了出来，肩头蹲着一只猫头鹰。
来人正是陆川。
汴河码头可太大了，这么多船，挨个找下去，等找到时，怕不是杜十娘已经被做成RBQ了。
索性有猫头鹰助阵。
共享视野，再借对方夜视能力，轻而易举找出杜十娘的所在地。
“阁下是谁？”胖子警惕道。
“我姓陆，去勋贵一条街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是谁了。”
杜十娘本来心如死灰，听见来人承认身份，赶紧抬起头。
借着月色看去，一个翩翩少年郎在月色沐浴下，宛若从书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陆川！”
她和陆川有些交情，但不深。
主要是前身比较穷，去不起杜十娘等名姬开办的茶围会。
加上不擅长吟诗作对、诗词绘画，也蹭不上免费的娱乐活动。
久而久之，关系就有些淡了。
从万人追捧的一代名姬，变成即将进窑子里被人糟蹋的婊子。
杜十娘承受了巨大的心理打击。
此时此刻，她几乎把陆川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陆伯爷，救我，求你救救我！”
“我有宝....”
不等宝箱二字说出口，陆川暗中屈指一弹。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气劲飞出，将她打昏过去。
这女人可是自带十万两白银的嫁妆！
让她把自己有钱的事儿说出去，对面的胖子铁定不卖。
在外人看来，杜十娘是承受不住刺激，昏了过去。
陆川也想快刀斩乱麻，当场取出一张提前写好的契约。
“这是进货凭证，上面有我的签名和手印。”
说完，又拿出一包糖果。
“别着急拒绝，先尝尝这个风味糖果。”
“放心，我不会下毒，我来的时候没有隐藏踪迹，害了你，包青天可不会饶我。”
对面的胖子踌躇半天，沉声问了一句：“陆姓的伯爷，敢问阁下可是百战伯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