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为什么、梦
……
“可我为什么会流泪……”
洞穴深处，先笙轻轻地抚摸着湿润的脸颊。
心中弥漫着困惑，既熟悉又陌生，仿佛自己丢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坐在那儿，双手紧紧抱住头颅，竭力在脑海中搜寻答案。
“怎么回事，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先笙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无助地任凭泪水在那一对分别为黑白的眼瞳中滑落。
无法遏制的泪水，加剧了他的焦躁不安，然而越是迫切寻找，心头的烦扰便越发沉重。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终于，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咆哮。
企图将内心的苦闷与不满通过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倾泻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先前的话语像是在质问，又好似在疑惑。
洞穴内回荡着他的怒吼，声音撞击在石壁上，又反弹回来，一遍遍敲击着他的心扉。
先笙感觉自己像疯了一样，仿佛陷入了一个无休止的循环，口中不停地低声呢喃着……
“为什么？”
先笙突然抬起清秀的脸庞，环视周围散落的尸骸。
缓缓捡起身边的焚影剑，随后开始疯狂地挥砍、切割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体。
并且口中始终追问着自己——为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内心充斥着无尽的暴虐与嗜血，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
一剑，两剑，先笙挥舞着手中的焚影剑，像一台失控的绞肉机不断在洞穴内舞动着。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碎尸的血液沾满了四周的石壁，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恶臭。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嘴角竟扬起一抹病态的微笑，笑声在洞穴内回响。
他走向一位长相与南宫商相似的女弟子尸体，一把抓起她的头颅，近乎癫狂地叫嚣。
“哈哈哈哈！南宫商，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
模仿着南宫商先前刺向自己的动作，一次次将剑尖刺向她空洞的胸膛，挑衅般地喊道。
“我就在这呢！你灵兽的仇……来，报，啊！”
直到那女弟子的遗体已经支离破碎……
“嘤！”
回到“家”中的白诗蕊看见先笙已经醒来，顿时欣喜不已。
也不管他身上沾满的无数血腥，径直朝他奔去。
“哈哈哈！我不仅重生，现在还成功化灵了。”
“我，实乃天眷之人！”
此刻的先笙已双眼血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留意到白诗蕊的到来。
在她毫无防备地扑向自己时，先笙不慎划伤了她的小脸蛋。
“呜！”
白诗蕊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用柔软的爪子捂着受伤的脸颊，泪水在眼角闪烁。
先笙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哀叫，瞬间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发现白诗蕊正瑟缩在一旁。
“小白！”
察觉到她被自己所伤，先笙内疚万分，慌忙在洞穴内四处翻找之前遗留的物品。
“小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化庚膏。”
“找到了！”
先笙迅速取出度涵赠予的化庚膏，疾步来到白诗蕊身边。
跪下，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用满是血污的手为她涂抹药膏。
“小白，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对不起……”
不断对白诗蕊表达着自己的愧疚，但泪水依旧没有停止。
白诗蕊作为一只狐妖，能够敏锐感知生灵的情感。
再因其种族特性和妖族强大的生命恢复力，一般的小伤并不会留下疤痕。
所以她对先笙的无意之举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与谅解。
在感受到了先笙真挚的感情，也只是拍拍他的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在先笙细心涂抹完化庚膏之后，她优雅地一跃，轻巧地落在先笙的肩膀上。
红着脸，用自己那柔软洁白的尾巴温柔地裹住先笙的头部，轻轻摩挲着。
并散发着一丝自己的妖气，用自己那种族天赋，抚慰着先笙的心灵。
时不时用小巧的舌尖舔舐着先笙脸上不断滑落的泪水，以最温暖的方式安慰着他。
“小白……”
在白诗蕊母性般的呵护与慰藉之下，先笙内心的慌乱、恐惧、愧疚渐趋平息。
渐渐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关爱之中。
感受着白诗蕊尾巴带来的温暖与柔软，先笙不知不觉地沉入了梦乡。
疲惫的身心在白诗蕊的安抚中得到了深深的舒缓与慰藉。
……
先笙做了个梦。
在梦里，先笙与南宫商仍在争斗。
那时的夜羽灵猫已然是启灵中期的强大妖兽，而先笙才堪堪化灵。
两者间的实力差距十分悬殊。
尽管如此，面对夜羽灵猫的猛烈攻击。
先笙为了保护身后身受重伤的小白，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凭借顽强的意志与不屈的精神，终于将其斩杀于剑下！
然而，此番奋力一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虚弱得只能倒卧在地。
就在这时，南宫商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从灵兽袋中召唤出一头更为骇人的妖兽。
那妖兽似鬼似魔，浑身漆黑，周身散发着鬼气，一身启灵后期的修为散发出来。
在先笙满脸绝望之际，南宫商悠然开口，言语中夹杂着一丝玩味。
“先道友，你杀了我的灵兽，这笔账……我们该如何清算啊？”
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提议道。
“不如这样吧，既然你斩我一兽，那么，我也杀你一妖，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她命令那可怕的妖兽将已无力反抗的先笙提起，并强行夺走他手中的剑。
“先道友，你可要看好了。”
南宫商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刃，将其一寸一寸地，刺入白诗蕊娇弱的体内。
先笙只能在梦境中眼睁睁地看着这残酷一幕的发生。
梦境的恐怖与绝望推向高潮，先笙在梦中嘶吼挣扎，却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不要！”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先笙从噩梦中惊醒。
汗水浸湿了衣裳，心脏狂跳不已，如同刚从一场生死边缘的挣扎中解脱出来。
“呼，呼。”
他大口喘息着，试图从这恐怖的梦境中恢复过来。
“嘤？”
同样熟睡的白诗蕊被先笙吵醒，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唤，睁开懵懂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先笙。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认小白安然无恙地蜷缩在自己身边。
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还好，只是一个梦。”
先笙用颤抖的声音低语。
随后他发现，自己脸颊上的泪水已在不经意间停止流淌。
只留下淡淡的凉意和心灵深处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