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各自有命
里面传来女人尖利的骂街声：“哪个杀千刀的大清早的就来敲门，你若是敢把老娘的门砸烂了，老娘非得剥了你的皮！”
听到她的声音，模糊的人影兴奋了起来，砸击院门的动作更快更重，这下厚实的院门都被砸的颤动了起来。
“狗逼崽子让老娘看看你是谁……”
“啊——！怪物！”
“嗬嗬——”
“啊——救命！滚开——”
“你疯了吗？你属狗的怎么乱咬人？当心我把你告到官府让你吃板子！”女人吃痛的咒骂威胁。
趴在墙上观看的两人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女人的声音静止了。
一股更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空气中浓郁的雾仿佛都被染上了一丝血色。
“臭婆娘一大早上的叫唤什么？！你是谁？你趴在我婆娘身上干什么？”
随后那道声音的人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声音里带着惊恐和颤抖的喊道：“这是怪物——”
“嗬嗬”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就是重物被扑倒在地的声音，随后传来男人的惨叫声。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扰的西巷的百姓们人心惶惶，惊恐不已。
很快，男人也没有了声音。
“坏人，我劝你赶紧从我爹身上下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就算不用猜，二人也知道这个在西巷出了名的小恶霸的下场了。
果然，这个想法刚落，就听到了又一道的惨叫声。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二人趴在墙后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院门大敞的地方。
一秒…两秒……
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四道蹒跚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怪物们似有所感的朝两人趴着的墙头望去，两人吓得满头冷汗连忙低下身躲开了视线。
张立心中惊骇不已：那些人竟真的又活了过来！
他从梯子上下去，李玉忙上前问：“如何？！”
“进去再说。”
两人快步朝屋里走去。
“是谁家？”周木匠问道。
张立回道：“张铁柱家。”
老两口叹了口气，铁柱家在西巷嚣张跋扈惯了，听不进别人的话也属正常，如今遭此一劫也算天命所归了。
同样都是姓张，一户温和和善待人真诚，一户却恶名昭彰自命不凡不拿他们这些邻居当人看，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
“唉……罢了，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命吧。”
夫妇二人心里也没多大的负担愧疚，他二人事先就已告知，他们不相信不听劝偏要作死，谁也拦不了。
“夕幽国乱了……”周木匠感慨了一声。
他不知道的是，并不只是夕幽国，凡界的其他国家此时也同样在遭受疫人的无情摧残，惨叫声不绝于耳，血色几乎蔓延整片大陆。
而西巷中其他几户本来不相信的人，有了张铁柱家的教训后，这才开始给房门做加固，但……已经晚了。
又是一阵响彻西巷上空的惨叫声响起，李玉连忙捂住了害怕到发抖的张虎的耳朵：“虎子不怕，爹和娘会保护你的。”
张虎把头埋进娘亲的腿间，轻轻点头。
周木匠叹了口气：“如今我们只能等待护城军的救援了。”但估计这个希望也渺小了……谁又会在乎他们这些穷人的死活……
三个大人似乎也想到了这点，气氛变得沉重了起来。
“能撑一天是一天，到时撑不下去了我想办法送你们离开。”张立平静的说道。
三人一听这句话的口气就知道他是想牺牲自己的打算了。
“孩子他爹！”李玉震惊的喊道。
俩老人也不赞同：“立小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虎子他娘俩怎么活？！现在外面估计到处都是这样的怪物了，他们就算逃出去了又能逃到哪去？没有年轻力壮的男人做靠山，她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不是引得被别人欺负吗？！”
张立心中一惊，额头上后知后觉的冒出了冷汗：是呀，如果他死了母子俩两个弱势群体如何在这乱世立足！
“爹……一起。”
张立心境明朗起来，宽厚的大掌放在儿子的头上揉了两下，承诺道：“好，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在一起。”
张虎得了他爹的承诺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而驻守京郊的城防军此刻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严重，没有厚实的墙体和坚硬的门板作抵御，疫人尖利的爪子不费吹灰之力地撕开了帐篷薄薄的布料，一些士兵们几乎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命丧在了疫人上好的牙口下。
喷薄的血迹溅在篷布上，就像给一张空白的白纸撒上了一点艳丽的朱砂，士兵们惊恐的表情给这幅画卷增添了诡异的色彩。
“所有人听令，全力御敌。”
“你立刻进城去通知陛下，请派增援。”
魁梧英勇的将军即使是在如此突发暴乱的情况下，也能冷静的指挥下达命令。他是一军的定心针，一旦连他都乱了，那军心就彻底散了，所以他不能乱。
“是将军！”
小士兵翻身上马，策马扬鞭朝京城方向而去。
“将军这些怪物好像不畏惧刀枪，兄弟们怎么砍都把他们杀不死，可怎么办啊？！”
将军咬咬牙，提起手中的长剑朝扑过来的疫人砍去：“攻击头部，我就不信头都没有了，这些东西还能动！”
他的一句话顿时稳定了军心，有了应对方法，士兵们杂乱的进攻方式有了章程，一顿厮杀下来发现果然有效果。
“将军此法可行！”
效果的奏效无疑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然而却因为一个士兵不小心破开了一个疫人的大脑后又烟消云散。
“从头颅里钻出来的那些黑烟是什么东西？！”
距离最近的士兵最先遭殃，在吸入瘴气后很快就面色发紫的倒在了地，没用多久就断了气。
“不要破开那些头颅！”
然而开弓哪有回头箭，士兵们根本来不及收回手上挥出去的力道，就这样一颗颗脑袋像切西瓜一样被切开，黑烟很快在空中形成一片小型的瘴气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