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沐家之主

沐斌听闻沐文正有后，顿时喜于形色，大声赞道：“好哇！太好了！如此年轻却有如此能耐，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我沐家有后如此，光大门楣指日可待，这可真是太好了！你可曾给这孩子起名字？”

沐文正拱手笑答道：“还请大哥赐名！”

沐斌笑道：“好，明日便去祠堂开族谱，为他赐名入谱！”

沐文正大喜，对百里山说道：“还不快谢谢伯父？”

百里山连忙磕头谢道：“多谢伯父！”

百里山长得本就很是俊俏，加上内劲深厚，两眼精芒绽放，显得很有精神，沐斌看得很是喜欢，说道：“此子望之不凡，他日必然成就非凡。”

沐文正笑道：“大哥过誉了！”

沐斌笑着说道：“快到近前来让伯父仔细看看！”

百里山听得话，便起身坐在沐斌床榻边。

沐斌仔细端详着百里山，心里喜欢的紧，叹道：“细看之下，此子跟二弟你倒真有几分相似，倘若我那琮儿能长得这般俊俏，那便好了！”

沐文正说道：“我观妙灯模样俊美，大哥也生得英武不凡，琮儿将来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只是那梅妙灯，莫非……尚未过门？”

沐斌点了点头，说道：“有你嫂夫人在，这门不好过啊！”

沐文正一皱眉问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嫂夫人入我沐家多年，却未能为我沐家延续香火，不仅不为夫家添子添丁想办法，却还百般阻挠夫君纳妾生子，恐怕不是为妇之道吧？”

沐斌叹了口气说道：“若非我有些顾虑，那徐妙源早就被我一纸休书将她送回娘家了。”

沐文正问道：“大哥可是顾虑京城的永康侯徐安？”

沐斌点了点头说道：“二弟，我若走了，你便是沐家之主！”

沐文正连忙抬手，说道：“大哥……”

沐斌闭上眼睛，按住沐文正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听我说完！”

沐文正不再说话，认真听沐斌的话，百里山见沐斌和沐文正并未示意自己回避，便也在旁边认真倾听。

沐斌接着说道：“当年奉太祖皇帝之命带兵征云南的共有三人，祖父沐英只是右副将军，征南大将军傅友德是主帅，蓝玉是左副将军，而太祖皇帝却命祖父沐英，永镇云南，你可知为什么？”

沐文正微微一怔，略微思索答道：“因为云南乃是边陲重镇，长年战乱，祖父沐英是太祖皇帝的义子，太祖皇帝对祖父沐英信任有加，所以才派祖上沐英，永镇云南。”

沐斌点头说道：“你答的不错，那你知道傅友德和蓝玉后来的下场么？”

沐文正点头答道：“知道，蓝玉因谋反罪被处死，后人称之为“蓝玉案”，傅友德也是因此案受牵连，也被处死。”

沐斌又问道：“你怎么看“蓝玉案”？”

沐文正惶恐答道：“弟弟不敢枉言太祖皇帝和先祖！”

沐斌压低声音说道：“二弟，你我二人是亲兄弟，沐家的未来全靠你我，所以我必须将我沐家的处境，开诚布公的告诉你。蓝玉对懿文太子朱标最是忠心，若懿文太子朱标能继承大统，蓝玉便是他最忠实的拥簇。太祖皇帝是打算把蓝玉等一干开国功勋当做军事遗产留给懿文太子的。可惜懿文太子朱标的意外病逝，朱允炆成为皇太孙，让太祖皇帝不得不为年纪尚轻的朱允炆重新规划朝堂，这时蓝玉等人就显得喧宾夺主，尾大不掉，在太祖皇帝看来，蓝玉等人继续留在朝堂，不会真心辅佐皇太孙朱允炆，反而会成为朱允炆的负担。况且当时天下初定，战事渐少，武将渐无用武之地，与其留做后患，不如趁早将之除去。正如古语有云：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便是这个道理。当年祖父沐英对懿文太子也是忠心耿耿，若非祖父沐英因朱标过世，导致伤心过度而亡，加之沐家远在云南忙于平乱，我沐家也未必能撑到现在，也许也会因牵连“蓝玉案”而导致抄家灭族。”

沐文正听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沐斌这些对太祖皇帝大不敬的话，倘若被人听去，恐怕沐家是要满门抄斩。沐文正战战巍巍的问道：“大哥，这话……能说么？”

沐斌继续低声说道：“这些话自然不能与外人道之，但是你我需要心中有数。即使祖父沐英与太祖皇帝真的是情同父子，信任有加，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朝皇帝未必会把我沐家看成是自家兄弟。而且他们老朱家自己对自己的亲兄弟尚且不手软，更何况我们这些外姓人了！”

沐文正这才听明白，兄长沐斌这是在教自己沐家的生存之道，连忙说道：“哥哥，我听懂了，请哥哥教我如何才能让我沐家代代相传，永镇云南！”

沐斌说道：“你一定要做到两点，第一，云南地处边陲，必然战事连连，而云南黔国公战必亲征，则我沐家才有用武之地！”

沐文正一皱眉，问道：“哥哥，这战必亲征还好理解，可是，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应该是我们的目的么？这边疆战乱若是没有，又当如何呢？”

沐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认真听着，五年前我已经擒杀了麓川反贼思任发，将其首级献于圣上。然其子思机发依然在麓川为乱，虽然我有数次有机会将其擒获，但是最终并未成功。若是真将思家父子全部擒杀，那麓川便没了反贼，云南就没有战事，倘若真的天下太平，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人，又有什么用？我沐家黔国公的爵位，迟早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沐文正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问道：“那这第二呢？”

沐斌说道：“这第二便是争取到当朝皇帝的信任。如果遇到平叛或者平乱阻力过大，一定要记得求救兵，请皇帝派人来支援，一来可以示弱，让皇帝觉得我沐家不会成为皇权的威胁，二来可以借前来支援部队的嘴，将我云南沐家的忠心转达给皇帝，让皇帝更加信任我们！”

沐文正点了点头说道：“我懂了！”

沐斌继续说道：“我最担心的还是我那唯一的孩儿沐琮，请你务必要保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