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挚友:营救
李明源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小巷,看见了季岚和陆生。
“你们好啊,我今天心情格外舒畅。”李明源不请自来,微笑着走了上去。
“你还想干什么!”季岚很是痛恨眼前的男孩,关于他之前的种种,他走到李明源的面前,眼神有些闪躲,但语气却坚定的许多。
“哦,我的朋友,你干嘛这么气愤。”李明源看着他,欣慰的笑了,随后转向陆生,“那你呢?你也不欢迎我吗?”
“你是叫李明源,对吧。*
“你好。”陆生眼神中没有怒意,他毫不在意任何人说的话。
李明源看着这张笑脸,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肯定自己会得到的答案是你好,“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赋予你意义的,试着寻找自己的意义,比如说发一次火,这会让你好受些。”
陆生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谢……谢,我现在很好。”
“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卢娜家里吧……”李明源看着他,“你是个不错的家伙,但我不会为我以前所做的事道歉。”
星期四看着眼前的男孩有些眼熟,或许是在哪见过也说不定。
“什么嘛。”一旁的季岚再次挡在了他们俩之间。
“没关系的,季岚。”陆生两手搭在季岚的肩上,轻轻挪开了他。
“所以我能做的,只能是告诉你一个方向罢了。”李明源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季岚,“还有就是,季岚,对不起。”
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李明源恨所有人,他恨他们的所所作为和无所作为,但他又时刻明白自己的恨意已经烧到了无辜的人,他本应该是个善良的孩子,憎恨十分容易,却又十分困难。
他恨不起来陆生,不知为何。
这个人他不一样,他和正常人不一样。
“听他的……现在还来的及。”星期四望向陆生,有些恳求。
“我相信你。”陆生随即朝着卢娜家奔去,而季岚也全然不顾门禁的时间,像是夸父逐日一样追赶着他。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卢娜家的门口,那是一个瘦削的男人,慌慌张张驻足在那儿。
“小孩子,这个时候应该睡觉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位穿着西服的女人,她看着这两个男孩问道。
“那个,我,那个……”季岚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是更加地说不出话。
陆生挣开了那个女人,“我们来看望同学的。”
理由十分简单,因为今天卢娜早退了。
“哦~”女人发出很懂的一声,但她还是拦下了他们。“但我还是要说回去吧,前面很危险,你们不要跟过来。”
她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随后走了过去。那个男人见到她时有些退缩,但退回去的脚悬在了半空,他没有讲话,只是伸出手指,指了一个方向。
“她在那里吗?”刘娜循着男人指的方向,在院子里看见了一个地窖,窖口是关闭的。
男人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推开了窖口,随着清冷的月洒了进来,所看到的一切都被迫染上了悲。
关于刚刚李明源的道歉,季岚听到后耿耿于怀,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没有任何波动,事到如今才说难道不是太晚了吗?他不明白,但他知道是陆生救了他,他的存在,便是良药。
陆生看向飘在空中的星期四,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下去。
星期四只是飞到了空中说道,“明天就是星期四了,你难道就不期待了吗……况且卢娜一定会获救的……”陆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想起了自己房间里日历上划着的红红的下划线在星期四,“抱歉了……”转身就离开了。
该回家了。
他们都是等待救援的人,因为他们一样深陷一种别样的泥潭当中,挣扎着,下沉着。
当卢娜的爸爸看见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这副惨样,长期受压迫的灵魂像是接到了最后一片雪花,在那一刻携着怒火塌陷下来。
那是他一直在磨的一块铁片,紧紧地贴在他的妻子上,一刀两刀三刀……
他冲在了刘娜前面,割下了束缚卢娜的绳子,跪在一旁,和那被钝器打伤的妻子,好像在哭泣忏悔着。
他终究是下不去手,几乎都是刀面拍到的。
“你是谁?!”惊恐从地窖里的黑暗中传来。
伸手不见五指,刘娜很快适应黑暗,将试图爬起的女人按倒,铐上。
她看着地上的血,抬头便是一位父亲抱着自己的女儿,本应温馨,可父亲瘦弱,表情悲痛,女儿遍体鳞伤,只有那一丝月光挂在他们身上,像是再诉说着两人的不幸。
“时间20:56:32,成功捕获嫌疑人。”刘娜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将手铐的一端绑在自己的手上,另一只手拿出一支笔,嘴巴咬去笔帽,写下了刚刚所说的一切。
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昨天明明还是很正常的,连星期四都没有停在巷子前,陆生鼓足了勇气,迈向了这比以往还要黑的道路。
路上的两人无言,脚步愈发的快。
临近门口,花盆的碎片划到了他的心。
他们大概又在吵架……
听见里面传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又一次想逃掉。
“别逃!陆生,你必须面对!”星期四透明的身体挡住了陆生的退路。
“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陆生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
“嗯,但我知道,你不会逃的……”星期四眼神中满是信任。
陆生稍微顿了一下,停住了颤抖,转过身去,将手放在了门把上,“谢谢你,我大概是好多了。”
陆生鼓足了勇气,打开了门。当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时,他瞬间失去了刚刚的勇气。
“陆生,回来了。”男人打量了一下陆生,“你应该记得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吧,好孩子……”
“我记得……不给您惹麻烦,我只是您的陪衬。”陆生的脸上没了笑,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笑不出来了。
“那你没给我惹麻烦吧……”男人的语气一下子低了下来,“关于你的那位同学,李明源……”
“……”陆生颤抖着,没有说话。
“我不管你认不认识他,但你要记住,他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知道了吗,我的好儿子……”陆林站起身来,看着手表上的时间,“那个傻婆娘应该送到了吧。”
星期四飘在空中,一言不发,他此时也在恐惧着,但与此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在陆生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陆生的父亲,陆林,知名企业的法律顾问,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
陆生的母亲和陆生对他来说只是好父亲好丈夫名誉的支撑证据,一旦名声破败,他们也就没用了。
从小的时候开始,陆林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陆林认为这个只有自己一半基因的家伙不如不诞生。
印象深刻有那么一次,他已经六岁时的情景,他在沙堆上玩沙子,陆林与一旁的男人谈话,从白天到黑夜,他都没再见过陆林,陆林好像忘了他。
他在第二天的早上被陆林抓起,“很好,你合格了,能做我陆林的儿子。”
陆生年纪尚小,便要哭出来。
“闭嘴,你给我笑就好了,你的价值就是笑,让别人知道我对你好。”陆林阴狠的目光中闪过的是杀意,就连六岁的孩子都能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从那一天起,陆生便学会了一件事,自己毫无价值,除非牺牲自己,给别人价值,否则的话,自己的存在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