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有了？

再说褚夫子知道了这件事，特意把方玉珩和苏若淳叫去了小学堂问话。

“你们这是确定要出头帮助村民了？”

方玉珩看着神色不明的褚夫子，轻轻点了点头，“夫子，其实……实话说，如今才是六月，离秋收还早，虽然栖霞村如今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是大家都是普通农户，怎么在没有秋收的时候填上这笔税款？卖粮，他们吃什么？卖田，来年怎么活？”

“夫子”苏若淳也开了口，“我们两家如今也有了些钱财，这时候不帮他们，什么时候帮呢？况且，我觉得，即是国家需要，我们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所以，你们不光填了这笔银子，还放出话去，秋收之后还要买粮，你们这是在为贺州筹集粮草？”

“真是瞒不过夫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们！”

看着方玉珩两人有些诧异的样子，许堰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也笑了起来，“庭岳看人真是准，果然被你说中了，这两个孩子，还真是良善。”

这下，呆愣的两人才明白过来，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做得很好，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你们，这下老夫离开，也放心了。”

“夫子要走？”

褚夫子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示意两人看看，方玉珩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褚家二爷褚蕴的信。

“沐川（褚蕴表字）在信中说，皇上有意召我回京，任太傅一职，我思前想后，决定应召。”

方玉珩将信纸递给苏若淳，不解的问道：“褚大哥说，当年夫子被太宗打压，索性辞去了官职，先皇也曾下旨请夫子入朝，夫子都推了，怎么如今……”

褚夫子笑道：“没错，我是立下誓言不再入朝，可是眼下和当年不一样，一是新朝仍旧不稳，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武家已经联合了一批朝臣，想要夺取太子之位，太子，需要褚家的支持。二来么，我总要为怀安他们几个，把路铺好了。所以，这一次老夫不光应召入朝，还要把怀安三人，一起带回上京。”

许堰点了点头，“没错，原本定的就是今年大比让他们三个下场，如今也算是对了机缘，所以庭岳跟我和奇楠（林维表字）商议了一番，由他带着三个孩子回京，学堂，就交由我和奇楠负责。”

苏若淳听着两位先生的话，一目三行地看完了信，将信纸折好，轻轻放在桌上后才开口问道：“这样也好，横竖他们八月也要参加大比，早些去也好。那褚大哥和褚先生呢？也要一起回去吗？”

褚夫子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方玉珩，“游川（褚芃表字）跟我一起回去，至于少禹，他想留在这里。”

方玉珩大喜：“这就好，我还担心褚大哥走了，我跟若淳有事不知道和谁商量呢，林大夫如今忙着在清一堂坐诊，一月也不过回来三四次……”

褚夫子看着他这样，心下无奈，大孙子的心思，瞒得住别人瞒不住他，若是别人娶了苏若清，他可能还会惋惜，甚至不服气，自己的孙子可是上京有名的才俊呢。可是对上方玉珩……这孩子善良又正直，对待苏若清有着不同常人的信任与支持，仅是这一点，他就不敢保证褚墨是否能做到了。

哎，可惜了，清儿这丫头灵性通透，若不是两家人早有了默契，清儿心里也有方玉珩，他倒是有心让大孙子争上一争。

多想无益，褚夫子干脆直接说道：“既如此，你们就带几个孩子回去，这几日就不必再来了，在家收拾收拾，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从小学堂出来，几个人直奔方家，还有这事要商量呢。

“这么着急？”苏若清听了方玉珩的话有些惊讶。

方玉珩点了点头，“我是想，我跟若淳总得跟去一个才放心。褚大哥留下了，褚棋也去了贺州，夫子身边没个人照顾总是不行的。”

“大哥，那你跟若淳哥，到底谁去啊？”方玉琮问道。

“我去吧，咱们家还带有爹支应着，若是若淳去了，苏家可是没人看顾了，老的老小的小，总得有个男人在家才放心。”方玉珩看了一眼妻子道。

苏若清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嫂子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兼顾作坊，确实麻烦。哥哥，就让玉珩哥去吧。”

何丰看着几人商量的有来有往，弱弱的开了口：“那，那我爹一起去吗？”

苏若清摸了摸他的头道：“嘉言还小，你爹要是陪着你一起去了，家里不就只剩你娘了吗，那地里就没人了。所以这一次只能让玉珩哥陪着你们仨去了。”

确定好了由方玉珩陪同几人回上京后，众人才都散了，方玉珩又陪着何丰去了趟何家，给何三儿和丰儿娘说明了上京赶考的事宜后，这才又转身回了家里。

即便是不舍，第三日一清早，三家人还是将褚夫子一行人送到了村口。看着远去的马车，大人还没怎么样，何嘉言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才不到四岁的小娃儿，哪懂什么赶考，只觉得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走了，很难过，张着嘴不停地哭，白胖的小手指着远去的马车，不停念叨着“哥哥，哥哥”，看的几个大人也心酸不已。

日子还得过不是，苏若清收拾了心情，代替方玉珩，亲自去巡视作坊和铺子。

这日，苏若清从兔肉作坊出来，就带着木槿回了娘家，才一进门，就看见小院里桃树下铺了一块厚毯子，苏乐伊和苏乐澄姐弟两个正在上面爬着玩呢，白芍在一旁清洗着菱角。看见她了，两个小胖娃立马爬了起来，嘴里喊着“姑姑！”冲了过来。

苏若清赶忙蹲下身子，把侄子侄女揽在怀里，才出声问道：“怎么只有白芍姑姑，其他人呢？”

“呀，姑娘来了！木槿姐姐，我占着手呢，你帮忙抬下凳子。老夫人和夫人去镇上了，大少奶奶在厨房给乐伊和乐澄炖羊奶呢。”

看着白芍忙叨的样子，苏若清咧嘴笑了笑，接过木槿抬来的凳子，坐在白芍旁边一起洗了起来。

“这菱角是大塘里摘的？”

白芍笑着点了点头，“嗳，我哥哥才抬回来的，大少奶奶说让我洗好煮了给你送去呢，可巧你就来了。姑娘，我瞅着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舒服吗？”

木槿一边帮忙捡着菱角一边道：“你不知道，姑爷走了这十来天，姑娘老是睡不着，还说有些心慌呢。”

许文淇正好端了两碗羊奶鸡蛋羹出来，听了这话，也来不及跟小姑子打招呼，连忙道：“可是累着了？还是中暑了？怎么不去找林大夫看看呢？”

“嫂子。”苏若清听声儿抬头打了声招呼，随即道：“也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儿，就没去。木槿，你帮白芍洗，我洗洗手喂乐伊吃东西。”

看着起身去井边洗手的小姑子，许文淇不赞同地道：“没有也该看看，横竖有马车，又不让你走着去，怕什么的。”

“行，明天我让木槿套车带我去。”苏若清擦了擦手，接过一碗羊奶鸡蛋羹刚要喂小侄女，谁知闻到了羊奶甜腻的味道，突然一股酸水涌了上来，她连忙把碗放到一边，来不及去茅房，转身扶着桃树就干呕了起来。

众人都被唬了一跳，小乐伊噔噔噔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软软地问道：“姑姑，你怎么啦？”

“清儿，你……你是不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