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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南越遗物

玉息在一波高昂的热潮过后,身体已经极度疲惫,眼皮子打起了架,几乎睁不开。

瘫在赵玄身上,像只慵懒的小猫,不肯动一动。

赵玄和她说的话,在她听来都只有嗡嗡的声音。

抚摸她已经覆了一层薄汗的背,赵玄将她揽在怀中放到了床上,玉息触到柔软,翻个身抱着被衿喃喃着睡了过去。

赵玄替她擦拭了身体,刚经历过一场激情,玉息的脸透着红晕,闭着眼的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覆在眼帘处,十分俏皮动人。

玉息嘴里呢喃着什么,手抓着被衿一角,身体卷缩起来像只小猫。

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赵玄眼中的迷恋更甚,自言自语道:

“十岁时睡觉也这副模样,那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

玉息已在昏睡中,赵玄说什么都听不见。

——

翌日,毓秀宫,卫太后左手把玩着一个锦盒,容妃坐在下侧。

“荣喜已经禀报过哀家,昨夜是皇上抱着你进了房的”。

卫太后的凤眸望了容妃一眼,“昨夜可还顺利?”

容妃摸了摸后颈,现在还隐隐作疼,昨夜她的印象停留在赵玄抱着她上了床,可后来究竟发生什么她却怎么也不想不起来。

晨起时,被衿盖得好好的,赵玄不知何时离开的。

问起宫人,却无一人知晓,只说皇上抱着娘娘安寝后都退下了。

卫太后见容妃愣神,不耐烦道:“哀家问你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容妃支支吾吾,手却揉着自己关节处,早上醒来时她确实浑身酸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被宠幸了的缘故。

看容妃的样子,卫太后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长指甲按在容妃手臂上,“头一次都会这样,往后就好了”。

容妃脸一下红了,头一次?头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见卫太后逼得紧,只得附和道:“臣妾知道了”。

卫太后唤来荣喜道:“去龙啸殿请玉息公主,就说哀家有一件金丝凤钗,请公主来品鉴下”。

荣喜接下前去请玉息。

容妃不解道:“母后,首饰为何要叫她来瞧?凤钗母后有好几件,这件有什么特别的,给臣妾瞧瞧吧”。

卫太后斜了她一眼,笑道:“旁的事你别管,你只要能夜夜留住皇帝,早日怀上龙种便好”。

容妃脸一红,“母后,这龙种也不是说怀就怀的……”

卫太后目光落到容妃腹部,“若是昨夜皇帝满意的话,你的肚里说不定已经有了”。

容妃心一惊,手下意识摸了下腹部,平坦一块,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看她不开窍的样子,卫太后揉了下太阳穴,叹了口气,手指点了下她的头道:“你什么时候脑子能灵光些”。

正说着荣喜领着玉息往这里赶,不远处的玉息纤弱的身影在风中,衣衫随着脚步行走轻轻飘荡。

“母后,她真的来了”容妃知道卫太后不喜欢玉息,玉息对卫太后也十分疏离,她不是北商人,本就是亡国皇族,自然和容妃不同。

本以为她不会因为卫太后一句话过来,谁知她竟随荣喜过来了。

卫太后闪过一丝阴笑,长指甲在锦盒上轻轻敲了起来。

玉息进入毓秀宫,她淡淡看了一眼容妃,仍按南越的宫廷规矩给太后行了礼。

卫太后“哼”了声,并未理睬玉息,转过头对容妃说道:“回去后泡个澡疏解下,皇帝年轻气盛,手下没轻重,这一晚上的,你这身子骨吃不消”。

容妃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玉息一眼,她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未听见卫太后的话。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是故意说给玉息听的,便假意羞涩道:“皇上他……,还是怜惜臣妾的”。

“知道你们恩爱,也要注意身体,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

“母后……”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为皇帝开支散叶就是最要紧的事情,肚里的龙种可要时刻当心”。

二人在玉息跟前说得旁若无人,可玉息的面色一直云淡风清,双眸只落在卫太后手边的锦盒上。

卫太后怎么说都刺激不到玉息,倒有些失望。

她的目光回到了玉息身上,略带嘲讽道:“玉息,公,主?”

玉息神色略动了下,卫太后却嗤笑道:“南越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今日能留在北商皇宫,是皇帝仁慈”。

“不过你似乎并不感念皇恩浩荡,倒还以为自己仍是南越公主”。

玉息眼眸抬了下,才开口道:“太后手边的凤钗可容我一观?”

卫太后冷笑了下,“好啊”,从容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支金丝凤钗。

凤钗做工精致,钗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金丝九尾凤翎,处处是尊贵。

玉息目不转睛盯着凤钗,眼眶红了,那日的场景再次在脑中呈现。

宫中各处起火,宫人四处逃窜,刀光剑影,遍地的尸体血迹。

舒皇后将玉息公主和玉城王子用力推开,含泪嘱咐宫人誓死护主。

玉息哭着跪求,舒皇后末了一句:“快走!”便举剑在颈脖划过。

她倒地那一刻,那支九尾凤钗仍在她的发间,染上了血迹,九尾凤翎微微颤动,似在飞翔。

泪在玉息脸颊滚下,她垂下头隐忍了悲痛,哀求道:“太后,这支凤钗可否赐于我?”

卫太后眉间一紧,“一个奴婢也敢和哀家提要求?”

她捻着凤钗左右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哀家也不稀罕”。

“若是哪个奴婢听话,哀家一高兴,也许就赏给她了”。

玉息知道卫太后是逼她承认自己是北商的宫奴,而不是南越公主。

卫太后继续转着凤钗,“当时那舒皇后,啧啧,血流了满身,每个人都上去踩了一脚,这支凤钗就是从她头上拔下来的”。

玉息咬着牙,悲痛涌上心头,指甲嵌入手心,血从手心渗出。

“可惜金丝差了点儿,不如请个工匠溶了重新做一支”。

玉息心里一慌,“太后,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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