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等了很久的人
回至棋场,司徒行见从御风楼出来的玉息,嘴角慢慢放了下来。
她明显嫣红的脸颊,在户外寒气下才慢慢消退。
司徒行按下涌起的心绪,微笑道:“刚才去哪儿了?饿了吗?”
玉息脸一红,避开眼说道:“御风楼准备了佳肴美食,都吃过了”。
皇上更衣后,端坐观礼台。
不远处,一匹快马乘风而来赶至赛场。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身穿官衣的城门侍卫进场叩见皇帝。
“禀报皇上,西秦使者已到达北商境内”。
赵玄神色一凛,“知道了,入城后,派卫队去开道,以国礼相迎”。
“是”。
半晌过后,卫队浩浩荡荡驶来。
一顶远行的深色轿辇停在入场口,西秦的卫队身着深甲在轿辇周围,和北商的银甲卫明显区分开了。
整个气氛肃穆起来。
“这次西秦不仅是来参赛的,还是来和谈的”。
“怪不得这么郑重”。
“之前和西秦刚打过嘛,本来是那万将军驻守的,可万将军作死了,西秦和谈迟迟才来”。
“还有这事儿……”
轿帘掀开,扶下一位身穿天青色长袍的男子,他面容清秀,气质儒雅,刚露面便引得周围人啧啧称赞。
他缓步入场,步伐从容,目色沉着,十分有修养。
他将国使令牌交给执事令,执事令来到皇帝跟前宣道:“西秦使者萧南梦,携执棋参拜皇上”。
这个名字一念出。
“哐当!”玉息惊住,手中的执的棋盒翻落,棋子散落一地。
她怔怔看着不远处的人影,眼眸闪着光,仔细辨认那熟悉的背影。
那是她在南越的未婚夫,她在商宫等了很久的人。
看到玉息的反应,赵玄忽地起身。
“皇上,萧使者在拜见皇上”在一旁的常春赶紧提醒道,生怕他大众之下会失控,他是君王,万事持重,唯独玉息让他不能自已。
已有执事上前捡撒落的棋子,赵玄按下心绪重新坐了下来。
目光看向台下的萧南梦,正曲身拜见,淡淡说道:“箫大人,等了你很久了”。
萧南梦浅浅笑道:“两国和谈并非小事,必要择一个最合适的日期”。
他说话间不卑不亢,气度非凡。
玉息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饱含着诸多情绪。
赵玄目光犀利,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想到他很可能是玉息心中深藏的男子,不由捏起了拳。
若不是西秦使者,赵玄真想杀了他。
“箫大人既来了北商,便入我国棋对弈棋局吧,可有想对弈的人选?”
萧南梦曲身道:“听闻北商行王殿下棋艺精湛,更胜许多国手,在下仰慕已久,想与行王殿下讨教”。
好家伙,一上来就挑了个最难的。
他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老虎,就连北商这样的国棋大都,敢挑战行王的几乎没有多少人,冷琢玉算一个,但也极少能胜。
司徒行端坐棋台,身体挺立,看到身侧的玉息目光闪烁,心神不安。
话刚落,萧南梦就在对面就落座了下来,玉息只觉得呼吸都顿住了。
他目光看向玉息,竟直接唤道:“息儿……”
玉息身体一震,竟不敢看他。
之前久久盼他想见他,可今天见了却不敢与他面对。
司徒行看出她的慌乱,说道:“玉息,若是你不舒服你就回去休息吧”。
玉息咬了咬唇,稳住心神,抬眸道:“不用了,我既是行王的执棋,今日便要侍奉完整个棋局”。
接着转过头对萧南梦微笑道:“好久不见”。
萧南梦的目光仍在玉息身上,为什么她看到自己是这副表情?
南越皇宫被破,她不知所踪影,多方查询才知道她被掳回了商宫。
不知道她过得可还好?
她的容姿依旧绝艳,只是周身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和风情,更加吸引人了。
他看着司徒行关切的眼神,心中狐疑,难不成她和北商的行王在一起了?
“箫大人,请吧”司徒行礼让道。
萧南梦回神,号角声刚过,二人便开始了对弈。
司徒行的棋艺精湛不用说,但萧南梦的棋艺也令人眼前一亮。
萧南梦突然出现,司徒行与他对弈绝不手软,可每次设局,他都不像冷琢玉会一头扎进去,竟每次都可以破解。
一时间二人竟在棋局上彼此都分不出胜负来。
司徒行忍不住抬眸观察起他来,只见他观察棋局,时不时还会看玉息一眼,倒也没有陷入苦战的模样,竟面对司徒行这样的高手也游刃有余。
一时司徒行倒也不敢小瞧他,专心与他对弈起来。
香燃尽,最后对弈结束,执事令挥旗宣旨。
各方棋手皆有胜负,而司徒行和萧南梦的那局棋,到结束仍没有分出胜负。
萧南梦笑道:“行王殿下的棋艺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司徒行冷笑道:“箫大人的也不错”。
二人平局,没有胜负。
玉息注意力在二人的棋局上,却没有注意萧南梦的目光已不再有旁人。
“息儿……”
“玉息……”
二人异口同声,玉息回神才看见二人同时注视着自己。
司徒行蹙起眉心,萧南梦是代表西秦来北商和谈的,可他一来就挑上行王,又对玉息揣着那么明显的目的。
司徒行忍下心中不悦,说道:“商宫为各国使者都安排了下榻的住所,会有执事令引路”。
“箫大人从西秦赶往北商,旅途辛劳,又对弈了一场,回去好好休息”。
“一天对弈都累了,我先同执棋告辞了”说完便起身,转向玉息道:“玉息,走吧”。
玉息知道萧南梦一直在周旋救她出去,甚至安排了人潜入商宫,那个给递纸条的宫婢就是他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萧南梦投靠了西秦。
她如今在商宫身份尴尬,不知道能怎么面对他,便随着司徒行匆匆起身行了礼离开了。
萧南梦看着玉息慌忙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清的感受。
他费尽心力才以西秦使者的身份来到北商,她是不愿意见到他吗?